第5章 楚蕭兒
藏書閣內，氣氛陰涼，燭光微弱，書氣古樸。
伴隨著那若有若無的墨香，方林走到了那若幹排列整齊的書架之下。
這方家的藏書閣談不上大氣端莊，古舊倒是真的。
那些功法秘籍都是黃皮紙卷製成。
日日夜夜都有修士前來打掃和清點。
在這大楚皇室境內功法也是有上下等之分的。
共分為天地玄黃四個階段的功法。
就譬如這方家的藏書閣供方家修士修煉的多數都是黃階的下等功法。
入門起手磨練基本功的居多。
而玄階的功法都是較為稀有的，一般是作為長老的私家寶貝。
方林定身，嘴角輕翹，輕描淡寫地掃了那麽一眼，而後撇了下嘴角又搖搖頭。
“這裏的功法實在是叫人難以恭維，還藏書閣呢，我看是藏廢品還差不多，放到我那個時期就和破爛一樣！”方林嘟囔了一句。
至於入門的基本功就可排除了。
畢竟他修煉一世所參悟出的九荒帝魔訣足以壟斷所有的修煉經文。
眼下隻要尋找能解決一時之需的功法就好。
“擒龍手、飛鶴掌，天虎五式……”
方林在那書架上一一地篩查，質量卻不盡人意。
他心頭腹誹道：“這方家也太摳門兒了，就連散術都是黃階的下等功，方家要能崛起才怪！”
不過他話是這麽說，足下局限性很大，屬於是垃圾裏淘金了，還得硬著頭皮去選。
有句話說得很在理，功法占三成，修者占七成。
一個人將功法運轉得如何不是看功法有多強橫，而是看人的造詣有多深。
這時，靜悄悄的角落裏傳來了清脆的翻書聲。
定眸一看，那是有一個女子。
她領口敞開，微露鎖骨，長裙輕展，秀發披散。
那張瑩白的瓜子臉在燭火的照耀下清澈而又明亮。
窈窕的身材更是搭配上她翻書時的舉動顯得輕盈而又空明，猶如那月宮的嫦娥般。
發現有人看她，女子也投眸而來。
方林衣冠楚楚，容貌清秀，氣息獨特，也讓那她好奇，故而向身旁的書閣子弟詢問道：“此乃何人。”
“稟蕭兒姐，這是在我們方家混吃混喝的一個痞子，每日隻知吃睡，不知修煉。”
書閣的子弟拱手，很尊重這名女子。
與其說是尊重，不如說是……孝敬。
女子名叫楚蕭兒，來自靈寶宗，算是宗門派來視察方家的先兵。
你以為他們是來視察功法的嗎？
錯！
是來看有沒有那個“財氣”足以支撐送自家弟子進宗的。
這裏邊的水深著呢，沒體驗過的不淹死才怪。
“方林，你還愣在那作甚？還不快過來參拜蕭兒姐，人家可是靈寶宗來的上仙，你怎敢無禮？”書閣子弟挺起胸膛走來為方林介紹。
方林聞聲都沒看書閣弟子一眼，不過這靈寶宗的楚蕭兒倒是能讓他正眼相看。
“你是靈寶宗的人？”方林仍沒行禮。
“是的，有何貴幹？”楚蕭兒額頭晶瑩，雙眼靈動。
自她得知了方林的地位身份後沒了那第一印象的好感。
本以為那穿著氣質是方家的公子呢。
“請問入靈寶宗有什麽具體的條件嗎？”方林問道。
“條件？”楚蕭兒貝齒外露，笑了聲：“哦，我們靈寶宗是收天驕弟子，不收流浪之人。”
“方林，你瘋了嗎，就憑你也想進靈寶宗？你這不是在拉低蕭兒姐的檔次嗎？”
書閣子弟不願看到楚蕭兒難堪，便又替她出頭說話。
“我隻問條件。”
方林目光的銳利程度像是鷹，壓根沒往那弟子身上瞟。
“非是我直言快語傷你的心，你是達不到的，那是要由我們宗門的長老來篩選，看得入眼便收，看不入眼那便再修煉個幾年。”楚蕭兒綻放著神秀的同時也流露出了那份高傲。
確實，作為靈寶宗的弟子又怎能不拿自個當腕兒呢？
那可是百裏挑一，上個宗門再回家回城，地位能猛漲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
楚蕭兒的話很明了了，條件不條件的對你來說太遙遠。
要有地位那就收。
沒地位那就滾犢子。
說罷，她擱置下了手裏的那本古書。
步調輕盈，幽香縷縷，自方林身旁如雲煙般掠了過去。
書閣的子弟也無時無刻地笑臉相迎。
“你小子也太冒犯人了，要是得罪了蕭兒姐，你就該斬頭了！”書閣子弟怪罪道。
“嗬，就這還上仙？稱上仙的人還沒生出來呢。”方林歪了下嘴。
他倒是習慣了，這類人他見得多，全身上下隻有嘴是硬的。
“你！懶得和你這瘋子計較。”弟子凝眉，轉頭又修得川劇變臉，眉開眼笑，如跟屁蟲般貼了上去，“喂，蕭兒姐，等等我啊。”
方林不屑至極地搖頭，然後又將注意力放在那本極為單薄的書本上。
隨便的翻閱開看了下：“就這天虎五式，看起來很適合現階段的我，等修煉了九荒帝魔訣後，就用不著了。”
“複刻！”方林一語有力地低喝道。
驀然間，他的指尖劃出了一道若黑洞般的小球體。
那裏的邊緣都有一層層內斂的光。
這是九荒帝魔訣的雜術，是帝魔訣外帶的法則。
也是前世的他參悟出的玄妙之策，即便不修煉九荒帝魔訣也能施展。
說著，那天虎五式便被黑洞吸入，成功被方林給複製粘貼到了腦海裏。
想修的時候隨時都能修。
“嘖，可惜就可惜在這副肉體凡胎的身軀皮囊太弱了，無法容納除我之外多餘的神識力，看來修煉境界還是得跟上，不然我這複刻之術麵對著書海也是百無一用了。”
記錄下了天虎五式後方林便離開了藏書閣，準備九荒帝魔訣的修煉。
老實來說，這藏書閣內多數的功法他是根本看不上眼的，還不如到街上找個武夫學學打拳。
剛出那藏書閣，一名呆頭呆腦的男子跑了過來。
這人外表打扮很華麗，可是麵相發型卻很邋遢。
黃色的鼻涕流著，蓬亂的頭發像是雞窩。
他嘿嘿地傻笑著，呆滯的目光偶爾匯聚出難見的睿智，這個人府內都稱他為方二愣子。
二愣子乃是曾經一名長老的孫子。
那長老外出獵妖身死道隕，念在他對家族一生傑出的貢獻，二愣子才勉強有了個住處。
“嘿嘿，方，方少爺，您怎麽在這裏玩啊！”
二愣子抖了抖雙肩傻笑著，那圓潤又寬大的臉笑起來時像是個彌勒佛似的。
“方二愣子？”
方林簡單地打量了眼二楞。
過去這個二楞與方林本人關係還不錯。
所有人都不屑於接觸方林兄妹，唯有這二愣子還隔三差五地找他們玩。
當府主離去遭遇到了沒人樣的生活時，方二愣子還偷了雞腿來給他們。
“是方薇姐姐孤立你了嗎？”
方二愣子憨笑著，說話微微低著頭，語速很慢，嗓音很粗。
“何來這一言？”方林問他。
咱曾經是武帝不是殺神。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對我好，那我一輩子都是兄弟。
你要是害我，那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殺你。
“方薇姐姐不和你玩了，在和那方晝少爺玩！”
方二愣子指了指那方，很是得意的雙手叉腰：“你看，我猜對了吧！”
“什麽？！方晝？不好！”
方林思忖了片刻便眉頭緊皺，好像悟出了什麽，頓時如那離弦之箭般嗖的一趟子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