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幾家歡喜幾家愁
範陽城。
幽州黃巾渠帥程誌遠，大馬金刀的坐在主位前，下方是十七位小渠帥。
“黃天之世尚未到來，官府的兵卒已在範陽四周出沒。
而今鄧茂尚在涿郡征戰，官府卻想要切斷範陽和涿郡之間的聯係，妄想使我等孤立無援，不知你等可有何妙計？”
幾天前攻破範陽的時候，程誌遠還誌得意滿，以為占據了範陽就能入主幽州，成為割據一方的諸侯。
短短幾天時間，東側漁陽被官府收回，西側涿郡與範陽失去聯係。
原本數十萬黃巾軍，被分割成大大小小無數塊，根本成不了氣候。
消息宛若晴天霹靂一般，讓程誌遠瞬間清醒不少。
漢室雖然頹勢盡顯，但虎死餘威尚在，更別提漢室還沒有到衰亡的時候。
不說能人輩出的官府，僅僅是民間鄉勇就讓黃巾軍焦頭爛額。
若不是大賢良師，早早收買多地官員，使其成為內應，怕是剛開始舉事，轉瞬就要被鎮壓。
“渠帥，我等有何需要擔憂？城中尚有精兵數萬，雜兵十萬，糧草滿倉，金銀堆積如山。
城中官府勢力已經被清除，世家豪紳也被斬殺殆盡，如今範陽城僅我等一家之言。
城深牆高，官府就算派遣再多兵卒麵對我等也無能為力。
如今唯一需要擔憂的便是征戰涿郡的鄧渠帥，若是他能攻克涿郡，與大賢良師取得聯係，那我等如龍歸大海，官府派遣再多兵卒也無濟於事。
若是他不能攻克涿郡，我等也可據城而守，待大賢良師占據冀州，來援助我等也不遲。”
小渠帥段三侃侃而談，似乎一切優勢都在他的掌控之內。
“依你之意，我等按兵不動，坐看天下風雲變幻？
如此一來，大賢良師若是怪罪下來又當如何？
畢竟我等身負重任，要為大賢良師掃平冀州北側，解救更多陷於水火之中的黎民。”
程誌遠心中有些拿不定主意，要是按兵不動，讓大賢良師失望了，那自己這個渠帥可就做到頭了。
下方想要坐上自己這個位子的人可是數不勝數。
別看黃巾內部說的好像都是一家人，實際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算計。
幽州黃巾數十萬人，若要詳細來計算的話，可以分為三十六支，程誌遠之所以能當上這個渠帥，就因為三十六方小渠帥中十七人都是他的親信。
而另外一名渠帥鄧茂僅有十名小渠帥。
其餘九人都是後來加入的。
看上去似乎程誌遠勢力最大，實際上這是建立在他能為這些人帶來足夠的利益的情況下。
若是按兵不動，不能擴大占據的土地，不能掠奪更多的金銀財寶，不能擄掠更多的美人，他麾下這些親信遲早會被其他人給收買，到時候他可就真成了孤家寡人。
這絕對不是程誌遠想要的。
他想要的是正麵擊潰幽州所有來犯的朝廷軍隊，樹立起自己的威望。
到時候即便麾下人心思變，自己也能穩坐釣魚台。
“那渠帥的意思，我等立即出兵去跟官兵大戰一場？”
段三試探的問道。
若是放在幾天前，他毫不猶豫整頓兵馬，去跟官兵大戰一場，但這幾天他見識到這輩子都沒有享受到的東西，他並不想失去這些東西。
萬一出城作戰，自己要是死外邊了怎麽辦？
好不容易得來的榮華富貴還沒有來得及享受，就要歸其他人所有？
每每想到這些事情，段三就覺得心口隱隱作痛。
“不然呢？須知唇亡齒寒，鄧茂要是有什麽閃失，我等便能幸免遇難嗎？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千萬不要因小失大。”
程誌遠也不想出城作戰，但他沒得選擇，不出手就得死。
他雖然膽小謹慎，但也不願意憋屈的死亡，既然上天給他一次做大事的機會，即便死也得死的轟轟烈烈。
至少在黃天降臨以後，世人還能記得曾經黃巾有一名渠帥叫做程誌遠。
“一切全憑渠帥做主。”
……
固安。
趙羽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便將這座小城給拿下。
他猜測的沒錯，黃巾確實分兵了，以範陽為中心繼續吸納幽州各地的流民，將其轉化為兵卒之後，攜帶糧草派往涿郡。
意圖以高強度進攻，一舉拿下涿郡。
這也是黃巾軍常用的一種手段，實力不足便用人命來堆。
將守城士兵的體力，心力，守城器械等……全部消耗一空，進而占據城池。
不過現在形勢被逆轉了，隻要趙羽在固安一天，黃巾便不可能在有新的兵卒和糧草進入涿郡。
加上黃巾的凶名早就已經傳遍大漢，涿郡的鄉紳豪族必然會拚死反撲，黃巾落敗隻是遲早的事情。
“兄長，我等固守此處，雖能對占據起到關鍵作用，但卻無甚功績，怕是到時候什麽都撈不到。”
“子龍何出此言？”
趙羽驚詫的望著趙雲問道。
他甚至都有些懷疑眼前這人究竟是不是趙雲，以前的趙雲可沒有這麽功利，隻要能夠保境安民，能為大漢出一份力，有沒有好處他都會去做。
“兄長，不必如此看雲，一路行軍至此雲已經想明白了，我等拚死拚活又能如何？
還不是為那些鄉紳豪族做嫁衣。
隻有身居高位，才能完成心中的抱負。”
趙雲眼神堅定的說道。
以前他總以為，即便是自己一個人，也能還創造一個朗朗乾坤。
現在看來之前想的有些膚淺了，一日不手掌大權，做的再多也會被那些蛀蟲給毀掉。
隻有自己身居高位，才能名正言順，以雷霆之勢掃清這些蛀蟲。
“子龍，我很高興你能想明白，那你猜我為何會駐守於此，不再前行？”
“難道兄長是等黃巾屠盡鄉紳，掃清涿郡之後，再拿下黃巾，還百姓一個朗朗乾坤？”
“沒錯，有些事情我等做不得，但黃巾卻做得。
貿然前行，便像你說的那樣，隻不過是為鄉紳豪族做了嫁衣而已。”
“兄長既然早有計較，是雲膚淺了，不過若有下次還望兄長能提前說明，切勿讓雲橫生猜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