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新仇舊恨
李遇腦子裏麵還一團漿糊，迷迷糊糊走下了場。雖然李遇是贏家，對手還是大荒城昊天派的大師兄，但天罡門一眾並沒有上前歡呼和迎接，反而個個眉頭緊鎖，神情嚴肅。李遇一個人走至場外，同樣不見分毫喜悅之色，他試圖弄清楚，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
電磁波肯定是放出去了，但是自己確實不清楚自己放出來的電磁波有什麽功效。眉心的那個“波眼”，現在還是燥燥的一團熱氣，很不舒服。
“李遇，往前走。”
耳中突然一聲悠長的呐喊，李遇一愣，立刻抬頭四望。周圍人聲嘈雜，但這一道聲音竟異常清晰，左右望去，似乎也沒有其他人聽到這句聲音。
“李遇，往前走。”
又是這麽一聲，李遇呆立半晌，確認自己並未聽錯。
難道是誰在給自己加密通話？
李遇心中一動：今天自己第一次使用了電磁波，難道是之前修煉電磁波的那位前輩回來了？在此指引我？
李遇當下便順著聲音往前走，走到岔路口，又聽到一聲“向左”，“前行”……如是依著聲音指示，走到了一道偏僻的巷子裏。
“今天在場上，你究竟幹了些什麽？”
這次聲音倒是在李遇背後，李遇一愣，轉過身，看到了一個黑袍素衣，須發鬢白的老頭——昊天派掌門，淩煦懷。
李遇遲疑片刻，老實答道：“我也不知。”
“不知？”淩煦懷麵色凜然，“楊天意告訴我他看到無數分身，一時慌亂，才失誤墜下擂台。但我們其他所有人都沒有看到分身。楊天意天資聰穎，修仙勤奮，必不可能看錯。因此，唯一可能就是你用了什麽手段。若是尋常比試，我們昊天派堂堂正正，輸了就輸了，絕不多言。但是今天眾目睽睽，你用妖法攪擾論武，讓我們昊天派下不了台，我當然不可能就此放過。快說，你幹了什麽？是不是和那些歪魔邪道有什麽關係？”
哪是讓你們下不了台？這不是讓你們下了台，下台還可快了！
李遇心裏雖這麽想，但也不敢這麽回懟。正不知怎麽回答，隱隱看到淩煦懷身旁光影錯動，似乎準備對自己動手，連忙喊道：“我真的不知道！”
淩煦懷並不意外，微微點頭：“甚好，那我就把你抓回去再說！放心，剩下的比賽，我會跟大家解釋好你缺席的原因的！”
說罷，淩煦懷身下虛影一閃，轉瞬間，已躍至李遇頭頂上方，身影遮蔽陽光，雙手銳如鷹爪，奔著李遇後脖頸就抓了過去！
當！
一聲激鳴，在李遇脖頸上方迅然**開。淩煦懷一愣，手掌空中虛點，淩身向後閃過，再次返到原來位置，收了攻勢，定睛向李遇看去。
“淩老弟，這麽多年，本事不見長，脾氣倒長了不少啊？”
隻見李遇身旁多了一個身著邋遢的老頭，還悠悠把手掌放了下來。淩煦懷看他擋下自己一掌，還氣定神閑，舉重若輕，不由得也有些驚訝。
淩煦懷拱手道：“敢問閣下高名？”
“不記得我了嗎？二十年前，你師父差你來找我師父，商定平定邪魔的計劃。當時我就侍奉師傅身側，你當真不識？”
淩煦懷稍一思索，驚道：“難道你是“伍把劍”，伍洪？”
伍洪輕輕揮手：“不必再提。淩老弟都能統領門派，還號稱大荒城第一大派，想必江湖已今非昔比。”
淩煦懷恨道：“我在門中本不入流，但二十年前一戰，上至師傅，下至師兄師姐，盡皆戰死，我也身負重傷，從妄沉穀僥幸生還，經上仙醫治，來到此地，雖然天資拙劣，但也不忘初心，日夜修煉。倒是你，二十年前臨陣脫逃，如今又有何麵目來嗤笑我？”
伍洪不語，向前輕輕一步，站在李建國身前，神態自若：“淩老弟高義！那為何又把我徒兒引誘至此，堂堂昊天派，當真輸不起嗎？又或者……”伍洪眼中劍光灼灼：“你是想新仇舊恨一起算，和我一絕高下嗎？”
淩煦懷默然不語。
原來李遇是伍洪的徒弟，天罡門是伍洪創立的門派。想當年伍洪也是響當當的存在，當時自己功力就遠不及他，隻怕現在也……倘若在這個時候和他拚個魚死網破，不值當。
但是李遇用伎倆攪擾比賽，讓昊天派吃癟一事，也不能這麽算了。我本意是試試李遇身手，被伍洪打斷，也不知他身手究竟如何。但要是讓大家知道我們幫派竟然會敗在這種小人物手裏，那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片刻，淩煦懷朗聲道：“今天既然伍兄在此，我就不再計較今天論武之事，但是，李遇之後論武，不可再輸給任何一個門派。否則，雖然我昊天派勢單力薄，但是大荒城人才濟濟，想必不會任由二十年前的逃兵在此耀武揚威。”
伍洪心中輕蔑一笑：這是在威脅我了，不過我之所以二十年閉關，遠離世事紛爭，也正是不堪此等俗事攪擾。但淩煦懷又不讓李遇再輸一場，還不是怕影響了自己門派的聲譽？等李遇大獲全勝，然後再說他修煉妖法，群起攻之，那是昊天派還可以名門正派自居。
那又何妨，等賺了這一筆，我們幾人散了門派，擇別處而居便是。
伍洪爽朗笑道：“不必多慮，即便你不說，李遇也不可能論武輸給大荒城任何一個人。”
“這樣最好，告辭！”
說罷，淩煦懷腳尖一點，淩空而去。
見淩煦懷離開，伍洪目光轉向李遇：“說說吧，論武的時候，到底怎麽回事？”
李遇想了想，雖然天書他們都看不懂，但這秘籍畢竟是伍洪所贈，瞞著掌門也不是個辦法。正待開口，隻聽得會場爆發出一陣又一陣如雷般歡呼，伍洪側目望去，隨即說道：“此事之後再論，我們先去看你師兄師姐情況。”
返回場中，正遇見林意下場歇息，隻見她頭發淩亂，鬢邊汗垂，顯然是經曆了一場惡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