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把香菜都抓起來
溫魚毛都炸起來了!
這都半夜了,誰還會在這?不會是鬼吧?
她想去看看,但這天實在是有點黑,她索性拿了一個離她最近的油燈,小心翼翼的挪了過去。
溫魚一邊在心裏默念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一邊提著油燈湊了過去,結果越近她就越心涼——完球了,真的是個人形,她這是招惹了哪路神仙,這大半夜的在停屍房門口嚇她。
溫魚指尖都有點抖了,腦海裏黑驢蹄子和糯米以及雄黃酒輪流閃過一遍,最後悲哀的發現,這停屍房裏隻有屍體。
她哭喪著一張臉,方才的疲憊瞬間一掃而空,她現在無比精神,無比亢奮,三更半夜,停屍房,陰風陣陣,人形物體……
不得不說,這要素真的過於齊全了。
溫魚,一個生長在陽光下的根正苗紅好青年,敢破腹驗屍,也敢現場追凶,但有一點——她真的很怕鬼。
“阿彌陀佛基督耶穌芝麻開花節節高恭喜發財妖魔鬼怪快退散大吉大利今晚吃雞完了我餓了……”溫魚大腦宕機,幾句話之間已經從唯心主義到唯物主義到胡言亂語。
下一刻,她壯著膽子,油燈猛地湊了過去!
——燈下,顧宴木著一張臉看著她。
溫魚:“……”
兩人大眼瞪小眼,氣氛尷尬非常。
直到顧宴緩緩開口:“你在念什麽?”
溫魚的大腦飛速旋轉,她在思考要不要立馬離開地球。
電光火石之間,她充分發揮主觀能動性,正氣凜然道:“大人,我在沉思您教給我的內容。”
顧宴挑了挑眉:“什麽?”
溫魚的目光炯炯有神,“那本文殊心經,大人還記得嗎?雖然您隻是隨便扔給我看的,但對我來說,意義非凡。”
顧宴唇角微勾,“繼續。”
溫魚頓了頓,心想我還要怎麽繼續啊,《文殊心經》我是真的沒看懂……
“繼續……啥?”溫魚問道。
顧宴想了想,像是頗有些興趣:“背一遍,給本官聽聽。”
溫魚:“……”
她垂死掙紮,“不……不好吧,那是梵語,其實我沒有這麽高的覺悟,我剛才是打腫臉充胖子,真的。”
顧宴不說話。
於是乎溫魚隻好嘰裏咕嚕的開始說自己是笨逼,等她絞盡腦汁想到第三句的時候,忽然被顧宴捏住了下巴。
溫魚整個愣住。
她像個吐泡泡的小金魚,睜著迷茫的眼睛,迷茫的看著顧宴。
顧宴用食指和大拇指輕輕抵著她的下巴,像是有點挑剔的扭了扭,隨即他開口,話語裏帶著幾分嫌棄的意味:“你沒吃飽飯?”
溫魚真誠的點了點頭。
顧宴放開她的下巴,溫魚直起身來,還不忘說到案子的事,“劉小昭的屍體檢驗不了了,我隻是粗略看了一下,除了脖頸上的致命傷之外沒有其他傷口了,胡衝的屍體已經被烤成那樣,也已經很難找到痕跡了。”
“但是——不枉費我好幾個時辰的努力,已經可以斷定徐大夫是吸了胡衝的血,有三處出血點,一處在脖頸,一處在大腿內側,還有一處在在胸口,都是大動脈的位置……不知道您能不能聽懂,就是這幾處出血會特別快,而且特別多。”
顧宴不置可否,像是早已料到這個結果。
溫魚打了個哈欠,說:“大人我好困,不如我先回去睡覺吧。”
“不行。”顧宴道。
溫魚直接大疑惑,仗著顧宴聽不懂,氣道:“大人,你這樣是該被掛路燈的!”
資.本家都沒你過分!
結果她就聽見顧宴緩緩開口道:“帶你吃飯,再買身衣裳……你剛才說什麽燈?”
溫魚立馬變臉:“我的意思是大人您就像我的引路明燈,照亮了我人生前行的路。”
顧宴的確沒聽懂她在說什麽,但看她變臉的樣子還是覺得有幾分好笑。
溫魚一時嘴快,說完之後才反應過來,這大半夜的能去哪吃飯,該不會是帶她去廚房讓她自己做吧,溫魚可不想自己做,她現在累得一根手指頭都抬不起來了,實在不想做飯了。
直到顧宴朗聲道:“影三。”
溫魚隻見眼前一花,麵前立馬又出現一個黑衣人,接著沒過多久,又從房頂上飛下來兩個黑衣人。
溫魚定睛一看,影一影二,還有一個陌生人,應該是影三。
她看向顧宴,由衷道:“大人,我就沒見過取名比你還隨意的人。”
顧宴並未看她,而是道:“去醉仙樓買隻雞回來。”
影三顯然也是愣了一下,忍不住抬頭看了眼天色,“現在?”
“現在。”
溫魚頭皮都麻了,心想雖然我的確是很想吃雞,但是這大半夜的讓人家去買隻雞未免也太難為人了,她擺擺手想說不要了,沒想到影三大兄弟的眼睛裏隻有自己主子,顧宴說完現在之後他就唰的一下不知道飛哪去了。
溫魚歎氣,她覺得自己像個禍國妖姬。
她看向顧宴,小心翼翼道:“大人,真的要他們大半夜的去買吃的嗎?其實這一頓不吃也行的,我沒那麽嬌貴。”
顧宴嗤笑:“是誰諷刺大理寺的早飯?”
溫魚:“……”
她忍了忍,最終還是沒忍住:“但咱們說實話,大人你真的不覺得那包子油條太硬了嗎?與其叫它食物,不如叫它凶器。”
在屍體上又找到了確鑿的證據,溫魚的心情也放鬆了不少,逗趣道:“幸虧大理寺沒有八十歲老太太,要不然老太太要是吃了大理寺的早飯,一口下去能把她嘴裏的牙全送走。”
她沒忍住,自己樂起來了,過了一會兒隻聽顧宴道:“溫魚,你真是學仵作的?”
溫魚下意識緊張起來,還以為顧宴懷疑了什麽。
結果她下一秒就聽顧宴緩緩道:“仵作實在委屈了溫姑娘你,你不如去學相聲吧。”
溫魚:“……”
影三的效率特別高,溫魚沒等多久就看見他提了兩個巨大的食盒進來,毫不誇張的說,溫魚幾天都沒吃過什麽好東西,待影三把食盒打開之後,更是忍不住食指大動。
這醉仙樓也不知道是何方神聖的產業,這三更半夜的居然還能做東西。
吃著吃著溫魚就忍不住問道:“大人怎麽知道我想吃這個的呀。”
和她比起來顧宴就矜貴多了,影三幫他把雞拆好,整整齊齊的碼在盤子裏,末了在撒一把香菜在上頭。
顧宴淡淡道:“本官方才聽見了。”
溫魚有點尷尬,心想反正你也聽不懂。
她看了看顧宴的盤子,也不知是報複還是什麽,“如果我以後有銀子了,就把吃香菜的人都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