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眼睛裏看不到光

在我撥通電話,已經打了出去的時候,溫婉卻從我的手中奪過了手機,將電話給掛斷了。

我不解的望著溫婉,不明白她為何要阻止我。

難道說,她讚成田曉蘭的建議,她覺得田曉蘭的建議是對的?

那可是我們的孩子啊!那可是一條生命啊!

就這麽沒了,我怎麽可能甘心。

隻要一想到溫婉曾經懷孕過,有過我的孩子,怒火就立馬湧上了心頭。

我真的很難不去想那些事情。

我氣憤的對溫婉說道:“你把手機給我,你聽到了沒?把手機給我啊!”

“南尋你別這樣好嗎?孩子沒了,我也很難過,我也很傷心,可田姐真的是沒有惡意的,那個孩子是真沒有辦法生下來,田姐才建議我拿掉的,你別去生田姐的氣,好嗎?求你了,你別打這個電話了。”

溫婉說著話的同時,把手機還到了我的手上。

我拿著手機,盯著溫婉看著。

看到溫婉如此的幫著田曉蘭說話。

由此可見,田曉蘭對她來說,是很重要的一個人,她對田曉蘭也非常的信任。

我的手緊緊的抓著手機,在溫婉的苦苦哀求之下,我沒有再給田曉蘭打電話,而是把手機給收了起來。

我忍不住的又給自己點上了一支煙,不停的抽著煙。

而溫婉在一旁,則是不停的哭,不停的說著對不起。

對於她,我並沒有要怪她的意思,就算孩子沒了,但錯的人絕對不會是她。

我始終覺得害的我們孩子沒了的,是我的錯,是田曉蘭的錯才對。

而她溫婉,是整件事情中最無辜的那一個。

她不但身體受到了傷害,身心更是受到了難以想象的折磨。

我雖不是女人,可我有能夠理解,失去親生骨肉,那種痛苦有多麽的難受,多麽的煎熬。

我覺得我們應該冷靜一下,起碼現在要靜一下。

現在的我們情緒都很不穩定,不適合再繼續的聊這個話題。

在抽完了手上的煙後,我對溫婉說道:“我覺得我們彼此都應該靜一靜,你回房間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南尋……”

在我要走的時候,溫婉突然叫住了我。

我回過頭,看了她一眼道:“你放心吧,我不會給田曉蘭打電話的,我不會去為了這事情,去質問她什麽的,就算我對她有恨,但為了你,我也會忍著的。”

我推開了包廂的門,從包廂走了出去。

在我走出包廂的時候,我看到了一直守候在包廂門口的小何。

她並沒有因為溫婉說給她放假了,就離開了。

而是一直都守在包廂的外麵。

我不知道這個包廂的隔音好不好,更不知道小何有沒有聽到我何溫婉的對話,又或者說她有聽到多少。

但那些都不重要。

現在的我根本就不在乎小何聽到多少,她又會不會把我和溫婉的對話告訴田曉蘭。

她要是告訴田曉蘭的,那反而再好不過了。

我答應溫婉不去找田曉蘭,但田曉蘭要是主動找我的,我絕對不會再和這個女人客氣。

在我推開門從包廂走出來的時候,小何先是看了我一眼,隨後她立馬跑進了包廂,安慰起了還在哭泣的溫婉。

我慢慢的走出了酒店,回到車上。

我坐在駕駛座的座位上,並沒有立馬發動車子,而是又從身上摸出了煙盒,給自己點上了一支。

我的心裏麵真的煩透了,真的是壓抑到了極致。

我是實在是想不明白,為什麽當初的一個決定,會搞出這麽多的事情,會把我們彼此都傷的體無完膚,甚至讓我後悔不已。

為什麽不能就隻是傷了我一個人,就足夠了。

而是不但傷了我,還傷了我在乎的人。

到現在我才發現,這個決定真的十分的愚蠢。

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後悔藥買的。

我真的好希望能夠給我來一顆,好讓那些傷了我們彼此,讓那些讓我們後悔不已的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但可惜的是,這世界上並不存在什麽後悔藥。

發生的事情,就是發生了。

它並不會因為我睡了一覺,醒來後就如沒發生一樣。

在我抽著煙的時候,溫婉的助理小何急急忙忙的追到了停車場來。

她走到我的車前,敲了敲車窗。

等我放下車窗,她對我說道:“可以聊聊嗎?”

我看了她一眼,她的臉色也不怎麽好,一直皺著個眉,甚至眼眶還有點紅。

我點了點頭,從車上走了下來,和她走到了一旁的步道上。

在走到一個沒人的地方後,小何開口說道:“南尋哥,我希望你不要怪溫姐,也不要怪田姐。”

“我不怪溫婉,孩子沒了,那是我的問題,不是她的問題,是我犯了錯,她才會變成那樣的,一切都是我的錯!但如果你是來幫田曉蘭說話的,那不必了……”

“不是的,南尋哥,田姐她人不壞的,你聽我說好嗎?”

我打斷了小何,沒有讓她為田曉蘭說話。

但小何也打斷了我,一副今天一定要幫田曉蘭解釋的架勢。

我選擇了沉默,不再說話。

我倒要看看,小何她到底要怎麽幫田曉蘭洗白,把她說成一個好人。

見我選擇了沉默,小何便開口說道:“當初溫姐決定拿掉孩子的時候,她真的非常的痛苦,她是真不想拿掉那個孩子的,哪怕是失去被公司簽約的機會,她也是不想拿掉那個孩子的,溫姐說過,她很喜歡小孩,她也很渴望能夠和她愛的人有個愛情的結晶,可當時溫姐的狀態真的太糟糕了,實在是沒辦法生下那個孩子。”

“我知道她很喜歡孩子,我也相信她是不想拿掉那個孩子的,可最後讓她做決定的人,難道不是田曉蘭嗎?你告訴我,是不是田曉蘭希望溫婉她把孩子拿了,溫婉最後才下定決心的?”

對於溫婉有多麽的在乎她肚子裏的孩子,我一點都不會懷疑。

溫婉那麽的喜歡小孩,就連工作,都是在學校教小孩子唱歌。

而且這還是她自己的孩子,以她的性格,她是絕對不會不要這個孩子的。

對我而言,我隻在乎最後讓溫婉做出決定,把孩子拿掉的最主要的原因,我隻想確定,到底是不是和田曉蘭有關係。

我承認,我這有些鑽牛角尖了。

溫婉當時的狀態醫生都說了,她不適合把孩子生下來,那個孩子生下來也會是不健康的。

但我還是要弄個明白,到底讓溫婉做出決定的人,是不是田曉蘭。

我還是把這過錯,怪到了田曉蘭的身上。

“是!是田姐,可田姐也沒有錯啊,田姐也是為了溫姐好,才勸溫姐做這決定的。”

“你都說是田曉蘭了,那你還有必要再幫她說話嗎?”

我再次的打斷了小何。

她都親口承認了,就是田曉蘭勸溫婉拿掉孩子,最後溫婉才做出拿掉孩子的決定的。

我覺得真的沒必要再說了,也沒必要再洗了。

“不是的,我不是來幫田姐洗白的,田姐是真為了溫姐好,才做這決定的,你當時不在現場,你根本不知道溫姐當時的狀態有多麽的差,她和你剛分手的那段日子,幾乎飯都不吃,水也不喝,整天的就抽煙,而且有一天下雨天,溫姐她還在外麵摔了一跤,在**躺了好幾天,她的身體狀況當時就出了問題,而且田姐其實一開始是支持溫姐把孩子留下的,隻是後來溫姐的情況實在是太糟糕了,田姐這才改變主意,改勸溫姐把孩子拿掉的,她也是為了溫姐好,才改變的主意。”

“你放屁!你這說法也太假了,田曉蘭會勸溫婉把孩子生下來?可能嗎?你覺得這話我會信?田曉蘭要是真讓溫婉把孩子生下來,那她的公司還怎麽把溫婉包裝成清純玉女?一出道就大這個肚子的清純玉女嗎?你覺得可能嗎?”

我再一次的打斷了小何。

我越聽越覺得可笑,田曉蘭是個為了公司利益,跑來勸我和溫婉分手的人,怎麽可能會為讓溫婉把孩子生下來。

而且,她們公司簽約溫婉,就是衝著想要把溫婉包裝成清純玉女的形象來的。

一個大著肚子,連孩子父親是誰都不能說的清純玉女,有誰會買單。

要是真如小何說的,那就是在砸自己公司的招牌了。

“不是的,田姐是真的打算讓溫姐生完了孩子,再出道的,田姐當時都和公司打過招呼了,讓溫姐晚出道一年,你要是不信的,可以去我們北京的總公司問公司其他的人,你也可以問溫姐,溫姐她肯定是不會騙你的,而且我這些也不是道聽途說來的,溫姐自從進了公司以來,我就一直跟在溫姐的身邊,負責照顧溫姐,這一切都是我親眼看到,親耳聽到的。”

當小何說出田曉蘭當初為了讓溫婉生下孩子,打算讓溫婉晚一年出道的時候,我定格在了那。

雖說我未必相信小何的話,也未必會相信他們公司那些人的話。

他們可能會為了公司的利益對我撒謊。

但我相信溫婉的話,溫婉她一定不會騙我的。

而小何的語氣如此的堅定,可見她根本不怕我去找溫婉對峙。

這一刻,我笑了,隻是這種笑卻比哭還要難看。

我感覺我快要瘋了。

到頭來,真正害的溫婉沒了孩子的人,是我!

如果不是我害的她那段日子意誌消沉,身體變的越來越差,她就不會生病,她就不會因為身體不好,導致孩子要不了。

那段日子對溫婉,肯定非常的折磨,肯定非常的痛苦。

我不敢去想,那段日子的溫婉,她到底是怎麽挺過來的,她是怎麽熬下去的。

我一直以為,我和溫婉分手,最痛苦的那個人應該是我。

因為這種極端的方式分手,讓我每一天都活的非常的痛苦,讓我有些話永遠都不能說,讓我每一天都要戴著假麵具活著。

可我現在才發現,溫婉何嚐不是這樣。

她的痛苦並不會比我少,隻會更多。

起碼,我隻是心靈上的痛。

而溫婉她卻是心靈和肉體上的痛。

我用手掩著臉,一直蹲在地上。

我痛苦的不想抬頭,不想被人看到我此刻那痛苦的樣子。

一旁的小何擔心的問我:“南尋哥你沒事吧?”

我搖了搖頭道:“我沒事,隻是想安靜一會。你走吧,回去陪溫婉吧,好好的照顧她,別讓她再難過了,還有,你幫我轉告她一下,孩子沒了,和她並沒有關係,錯的人不是她,讓她不要為了這事情自責了,她不必為了這事活在自責中的,她不應該去背負這些的。”

“嗯,我知道了,我會轉告給溫姐聽的。”

小何點了點頭,正準備離去的時候,她突然又想到了什麽,回過頭對我說道:“南尋哥,其實溫姐她到現在都不相信,你當初會去找小姐,會做出嫖娼這種事情。溫姐說過,你並不是一個欲望大於理智的人,你的性格雖然很散漫,但一直都很自律。而且溫婉她在上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她發現你過的並不好,她告訴我說,如果你和她分手了是不在乎的,那你應該很快樂才對,可你卻一點都不快樂,她在你的眼睛裏看不到光,她在你的臉上看不到真實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