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你是嫌我髒嗎?

屋子外麵下著傾盆大雨,屋內老舊的床板不停的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直到聲響停止,我這才靠在床板上,給自己點上了一支煙,慢慢的吸了起來。

“南尋,我們結婚吧。”

在我快要吸完手上的煙的時候,睡在我身旁的女人突然的一句話把我給愣住了。

她叫沐涵,是我半年前在一家會所認識的。

當時我是客人,她是陪酒的。

原本我以為我們之間隻是金錢的交易,隻是彼此各取所需,我讓自己不那麽的寂寞,她又賺到了可觀的收入。

可讓我沒想到的是,之後我們卻成了朋友,還因為一次意外,我們發生了關係,成了男女朋友。

我望著她看了許久,甚至忘了手上的煙快要燒到手指。

一直到我的手指被煙給燙到,我這才回過神,脫口而出的回了句:“我們不是說好了先把生活過好,等存夠了錢,有足夠的條件了,再談結婚的事的嗎?你怎麽突然提結婚了,你知道結婚需要很多的錢嗎?”

“窮有窮的過法,富有富的過法,我不在乎跟著你過窮苦日子,我知道你外麵還有負債,我可以幫你一起還的,我也不要房子,不要車,更不要什麽彩禮,我隻是想能和你在一起,有個名分。”

沐涵說著就從一旁的包裏拿出了個本子,放到了我的麵前。

我看了一眼她放在我麵前的本子,居然是她的戶口本。

我沒想到她居然連戶口本都帶來了,看來她今天是認真的,是真的想和我結婚。

一個願意和你一起還債,不要房子,不要車子,甚至是連彩禮都不要的女人,在這年頭,到哪裏去找啊。

要是換成別人,我想,一定會很爽快的答應,立馬直奔民政局去。

可我卻陷入了沉默,甚至是連頭都不敢抬,不敢再去望她。

我的反應顯然是傷到了沐涵的心,因為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和我提出想和我結婚了,而且這一次她還是那麽的認真。

可我每一次都是相同的理由回答她,敷衍過去。

沐涵她望著我,有些哽咽,有些生氣的質問我說:“你根本就不喜歡我,你和我在一起,隻是為了滿足你那無處宣泄的欲望是嗎?”

麵對沐涵的質問,我還是沒有回答,隻是默默的低著頭。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我很怕說錯話,會讓她更加的傷心難過。

對她,我的確是沒有到很喜歡。

又或者說,我對她的隻是喜歡,而非男女朋友之間的愛。

當初會和她在一起,我隻是為了負責,我沒有想過其他的,我以為當她了解了我,知道我是個非常糟糕的人後,她就會主動的離開我了。

可讓我沒想到的是,她知道了我背著一身債務後,非但沒有離開我,反而還搬來和我一起住,照顧我的生活起居,甚至是還願意拿出錢來,幫我一起還債。

再者,我的心裏麵始終有個忘不掉的人。

這也是我真正沒法對沐涵動情的原因。

我愛的,還是那個讓我變的頹廢,讓我負債累累,讓我始終忘不了的女人。

我很清楚,就算我現在選擇和沐涵領證結婚,那也隻是在欺騙罷了。

沒有愛的婚姻,我們就算真的結婚了,我們也不會幸福的。

甚至會因為婚姻的束縛,會有更多的爭吵,會把彼此傷的更深。

“你是因為我們在會所認識的,你是嫌我髒,才不願意娶我的,是嗎?”就在我一直處於一個沉默不語的狀態的時候,沐涵突然的一句話,讓我猛的抬起了頭,望向了她。

我不知道她為什麽會突然這麽問我。

我很想回答她,不是的,我不覺得她髒。

我很清楚她一點都不髒,她雖然在會所陪酒,但她和其他的人不一樣,她隻是陪酒而已,不會做其他的事,她比很多看似光鮮亮麗的女人要幹淨無數倍。

我清晰的記得,那日我和賈肥一起去沐涵工作的那家會所玩,我點了沐涵讓她陪我喝酒唱歌,當時我的手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她都會被嚇到,嚇的立馬把手給縮回去。

對於她的情況,在熟悉以後,我也非常的了解。

她會在會所工作,並不是她懶,一心隻想賺快錢。

而是因為她的家庭情況非常的糟糕,她是雲南山區的,家裏除了她,還有兩個弟弟,她是逼不得已,才到會所陪酒上班的。

沐涵她說過,等攢夠了兩個弟弟讀書的錢,她就會辭職,再也不從事會所陪酒的工作。

她穿的性感暴露,並不是為了勾引誰,那隻是工作服,僅此而已。

她身上的紋身,也不是為了吸引男人,而是因為她之前遇到個變態的客人,因為她不肯和那客人出去,被那客人潑了熱開水,燙傷了手,為了蓋住傷疤,而紋的紋身。

這些話明明就已經到了我的嘴邊,可我卻始終說不出口。

我很怕我說了,她又會逼著我和她結婚。

“嗬嗬!嗬嗬嗬!”我一直的沉默不語把沐涵給氣笑了,可她這會笑的卻比哭還難看,眼角明明已經泛紅,淚水已經在眼眶中打轉,但淚水卻始終沒有落下來,她縮了縮鼻子,用比哭還難看的笑的表情望著我,狠狠的甩下了句:“我知道了!既然你不願意和我結婚的,那我們分手,從今往後,你是你,我是我,我們再無瓜葛,從此就算在路上遇到了,也是陌生人,不需要打招呼。”

沐涵她說完就開始收拾行李,很快就將她的衣物都給打包好了。

整個過程我都沒有阻止,也沒有說一句的話。

我覺得或許這樣是最好的結果。

這段本就不該開始的感情,結束了也好。

長痛不如短痛。

沐涵將一串鑰匙放到了桌上,隨後就打開了屋子的門,走出了屋子。

在屋子的門關上的那一瞬間,我聽到了屋子外傳來了撕心裂肺的哭聲。

她哭得很傷心,我的心也跟著難受了起來。

她的哭聲不停的在我的耳邊回**,讓我久久沒法緩過神來。

……

夜晚。

我和往常一樣去了平日裏會去買醉的那個酒吧。

唯一不同的是,這一次我不是一個人去的,而是把我那死黨賈肥也給叫上了。

我想找個人當我的樹洞,聽我發發牢騷。

在這座陌生的城市,我唯一能夠想到的人,也就大學的同學賈肥了。

賈肥不但是我大學的同學,也是我如今的債主。

“怎麽想到找我出來喝酒了?平日裏你不都是一個人喝悶酒的嗎?我找你去會所玩,你小子還裝清純,說什麽都不肯去,難得去一趟,還把人家會所妹子泡回了家,成了固定……”

“放你個狗屁,你別胡說八道,聽到了沒?”

賈肥這人什麽都好,就是大嘴巴,什麽都喜歡亂說。

我喝了口酒,點上了支煙,吸了口後說道:“我和人家已經分手了,你以後別胡說八道,說人家的事了,聽懂了嗎?”

“分手了?怎麽好好的分手了?那沐涵不是愛你愛的死去活來的嗎?不止一次的說要和你結婚的啊!我還想以媒人的身份,參加你們的婚禮呢。”

“我太渣了,配不上她,今天找你出來,就是和你把話說清楚,你以後去那會所玩,別一口一個嫂子的叫人家了,免得尷尬。”

“你渣?我可不信。我看你是忘不掉那個誰,那沐涵在你的身上看不到希望了,才和你的分的手吧。”

“是我對不起她,糟蹋了她對我的感情,浪費了她的時間,要是當初我沒和你去會所,沒有認識她,我就不會傷了她的心了。”

我將桌上的酒一飲而盡,隨後便站起了身。

“怎麽走了?你叫我出來,不多坐一會?”

原本我的確是有不少的話想和賈肥說的,想找他發牢騷的。

隻是一想到我和沐涵已經沒關係了,讓我又覺得已經沒有再去說這些的必要了。

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

“我明天還有工作,喝多了你替我去上班啊?你是蟹二代,家裏都是螃蟹,有的是錢,我是窮屌絲,背了一身的債務,你覺得我能像你一樣,整天那麽瀟灑嗎?”

“什麽蟹二代,我是賈記蟹莊的銷售部經理好嗎?說的好像我靠我爸吃飯似的。還有你那身債務,我又沒催你還,你著急什麽?”

賈肥見我調侃他,忍不住吐槽了起來。

我沒有理會他,我很清楚他就是話癆,越是理他,他的話就越多。

他倒也識趣,見我不理他,起身也打算離開。

可就在我們要走的時候,隔壁桌一個男的,手裏拿著手機,激動的在那喊著:“這不是那個現在非常火的清純原創女歌手嗎?她和人去開房了?”

當我聽到這話,我忍不住走了過去,從他的手中搶過了手機。

在看到手機上的照片的那一瞬間,我的臉色瞬間變的鐵青,人更是愣在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