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悟道
聽到道童這麽說，李飛撓了撓頭，怪不得方寸山的弟子這麽少呢，原來還有門檻。
“請問兩位道友，何為悟得大道，何又為悟不得大道呢？”
兩位道童被問得一愣，又是對視一眼，似乎誰也說不上來。
“我等隻是守門的道童，自然不懂，少俠悟得與悟不得自然有祖師定奪，還請少俠移步菩提樹下。”
得，原來一切就是看菩提祖師的心情。
李飛又探頭望了望道觀裏，一幅清幽冷清的景象，似有仙氣嫋嫋升起，佛若人間仙境。
沿著山間的石板路，李飛可算找到了懸崖邊上的菩提樹，這裏還真有不少人。
有的在盤腿悟道，有的四下張望，還有的在皺眉沉思，不過，最多是在發牢騷。
“兄台，方寸山什麽時候有了這麽一個規矩，為什麽還要悟道才能入門派，這不是提高門檻嗎。”
“唉，誰說不是呢，悟道，悟道，我要是真能悟道，早就飛升成仙了，還來他方寸山幹什麽。”
“沒錯，我看到他們方寸山就是不想收徒了，此地不留爺，自有留爺處，我走了。”
“我也不等了，聽說大唐官府在征兵，隻要去了就能入，還給發軍餉呢，我準備去那裏看看。”
“化生寺也在招俗家弟子，我去那裏。”
“你們不入方寸山了嗎？”
“我們倒是想呢，都來三天了，天天坐在這棵菩提樹下，也沒悟出什麽門道，浪費這個時間幹什麽，等級都比別人低了，還是早做別的打算吧。”
聽著這些人嘰嘰喳喳的聊天，李飛也找了一個空地坐下，抬頭望了望菩提樹碩大的樹冠，感覺也沒什麽特別的，倒是在層層疊疊的樹葉之中還有些果實，想來應該是菩提子了，這東西如果能摘下來串成手串，是不是也能算是法器呢。
也不知道是誰帶頭走了，周圍的人也都歎了口氣，三三兩兩的離開了，畢竟在這裏空耗時間，等再入了門派，等級都已經比別人低了，再想追怕是就難了。
一連過了兩天，菩提樹下的人也走得差不多了，就隻剩下包括李飛在內的三個人。
其中一個書生打扮的人一直坐在樹下打坐，對周圍發生的事充耳不聞，似乎真的是在參悟大道，聽其他人說，這個人已經來了一周了，而且也在這裏打坐了一周，甚至沒跟其他人說過一句話。
還有一個人是位背著刀的劍俠客，就倚在樹下睡大覺，醒了就會下車轉一圈，然後再回來繼續睡，完全把這裏當做宿舍了。
那人睡眼懵鬆的睜開眼睛，伸了個懶腰，打量了周圍一圈，自言自語。
“怎麽沒人了，都這麽沒耐性嗎，不行，我得下去吃點東西。”
見他要走，李飛趕忙攔住他。
“兄弟，等一下，我這裏有吃的。”
說完，便拿出兩屜包子。
那人倒也不客氣，“嘿嘿”笑了兩聲，便盤腿坐在李飛對麵吃了起來。
“兄弟，謝謝了。”
“客氣什麽，人家都去練級了，你為什麽天天在這裏睡大覺？”
“嘿嘿，我懶得練，這裏比較清淨。”
“那長安城的客棧不比這裏好？”
“客棧雖好，可是我也沒錢呀，生活嘛，自己舒服就行了。”
“那你為什麽想入方寸山？”
“也不為什麽，人族男人也就隻有這麽三個門派可以選擇，大唐是人多，可天天太累了，我太懶，所以不想去，還有化生寺，就會給人加血，沒什麽意思，想來想去就隻有方寸山了，哦，對了，女兒村我也去過，人家不要男人，你說女兒村為啥不收男弟子？”
李飛愣了一下，心想這小子是不是傻，人家為什麽叫女兒村，這問題還用問嗎。
“那你說化生寺為什麽不收女弟子？”
“這還用說，哪有女人出家當和尚的，要是她們想出家也是尼姑。”
“這不就對了，女兒村當然隻收女弟子了，不然叫什麽女兒村。”
“嘿嘿，說的也是。”
這小子不隻能吃，還挺健談，兩人聊了不少，李飛也知道了他的名字，楚大河。
楚大河吃飽喝足又開始犯困了，打了哈欠就準備靠在樹上睡覺。
“我吃飽了，準備睡覺了，如果菩提祖師來了叫我一聲。”
李飛點了點頭，他閉上眼睛，不到兩分鍾就打起了鼾聲。
旁邊那位書生一直沒有動，依舊在打坐，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睜開，如果不是微風吹動了他的衣角和發絲，能看到他胸口的起伏，李飛都懷疑他是不是坐化了。
“我說兄弟，你都不吃不喝的在這裏坐四五天了，不累呀。”
書生沒有說話，李飛把手放在他麵前擺了擺，見他依舊沒有反應，便想著用手去碰一下，看看這個人是不是還活著。
“休要碰我。”
書生突然冒出一句話，嚇了李飛一跳。
“你是活人呀，不說話也不動，我還以為你坐化了呢。”
“心誠則靈，我需要悟得大道，才可入方寸山，還請兄台不要誤我。”
李飛不屑地笑了笑。
“你還真信了他們的鬼話，我看菩提祖師壓根就不想收徒。”
“非也，這正是菩提祖師的高明之處，方寸山雖然弟子少，但卻每一位都是翹楚，這正是祖師的高明之處。”
“哼，看來你是非入方寸山不可了。”
“當然。”
“你叫什麽名字？”
“徐清。”
“我叫李飛。”
見李飛伸過手來，徐清隻是看了一眼，並沒有什麽動作，又緩緩閉上眼睛。
“我勸你還是安靜一些吧，雖然我等在此悟道，但想必菩提祖師已盡收眼底，若是讓他知道你如此兒戲，必不會讓你入得方寸山。”
李飛看了還在睡覺的楚大河一眼。
“我再怎麽說也比他強吧，他就知道天天睡大覺。”
“非也，那位兄台雖然性情有些懶惰，但勝在單純，而你卻不然，複雜卻沒有耐性。”
“不帶著埋汰人的，我怎麽就沒有耐性了，我也能打坐，不信咱兩個比比，看誰堅持的時間長。”
李飛說完，也一屁股坐在旁邊，學著徐清的樣子打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