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批發市場
另一頭。
沈飛出了門，徑直朝著批發市場前往。
他上次去進貨都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
雨傘難賣，他家裏那批貨都已經賣了一年多了還沒賣完。
先在地圖上搜了下天城批發市場的位置，又查看了前往路徑，這才正式出發。
時間不算很緊張，但也必須要爭分奪秒。
係統說了賣雨傘能掙錢，這件事不可能有錯。
但是他的行動也必須要跟上才行。
他沒有忘記，昨天就是因為找貓貓的時候耽擱了太久時間，導致金戒指被別人撿走。
要是他光是知道了係統給的途徑，卻啥也不做，這錢也不可能飛到他手裏。
“上次還沒注意，現在才發現，批發市場的位置竟然還很靠近市中心。”
沈飛略有些意外。
規劃好路線，沈飛非常艱難地擠上了地鐵，朝著目的地進發。
他時間很緊。
他住的是魔都真正的郊區，距離市中心的位置很遠。
如果沒猜錯的話，下雨大概率是在下午，那他就應該在中午之前把貨進好，再運到翠莊跟王小霞匯合。
“應該也來得及！”
一路顛簸。
等到了批發市場門口，時間卻也已經來到了九點五十。
沈飛之前也來過批發市場，雖然已經隔了很久，但這裏仍然沒怎麽變樣。
他按照記憶找到了之前訂貨的批發店。
“老板，我要批發雨傘。”沈飛直接衝了過去。
老板是一個頭發灰白的中年人，叼著煙，一邊整理著貨物架，一邊問道：
“你要多少？要什麽價格的？”
沈飛與不驚人死不休：“我要六百把雨傘，一百件雨衣，至於價格嘛，我想要……”
老板嘴裏叼的煙吧嗒一下掉在地上，瞪大眼睛道：“等會兒……你說什麽？”
他貨物架也不管了，跑到沈飛麵前問道：
“你說你要多少？”
沈飛重複道：“我要六百把雨傘，一百件雨衣。”
老板懵了。
他看沈飛是一個人來的，也不是啥熟人，以為也就一個個體戶，隨便買個幾十把一百把的。
但沒想到，好家夥，張口就是600。
“怎麽老板，你這裏沒有這麽多嗎？”沈飛皺眉。
“呃……不是，你確定你要買這麽多？”老板還有些拿不準。
“不是耍你……我時間有些緊，你這邊能不能賣，不能的話我就去找其他家了。”沈飛沒心情在這裏跟他扯皮。
“能賣，我是搞批發的，這幾百把傘算什麽？你就算要幾千把我這裏都有。”
老板這下也算是平複了心情，問道：
“你要買什麽價格的，雨傘嘛，我這裏有6塊的，12塊的，18塊的，雨衣則是分兩種，4塊和10塊。”
“你看看要哪一種。”
沈飛問道：“這些都有什麽區別？”
老板倒也很直白：“價格肯定是跟質量聯係在一起的嘛，像是最低價格的，也就能用個幾次就容易出問題，中等價格的質量也不咋地，用不了多久。”
“價格最高那一類就相對好一點，基本上用個一兩年問題不大。”
沈飛摸了摸店裏的傘，看了下質量，隨後略微思索。
最低價格的傘肯定賣得最好。
畢竟遇見這種突發暴雨，大多數人買傘也隻是應急，能用就行。
這種最低價格的買的人肯定更多。
但是他粗略算了一下。
他手裏一共有一萬五千塊錢左右，如果買最低六塊錢的雨傘，可以買兩千多把。
這個數量肯定是賣不完的。
數量越多，你想賣完就需要越多的時間。
時間一長，其它同行肯定也來了。
到時候他的生意肯定會受到影響。
但是如果買好一點的雨傘，質量更高，不會用幾次就變成垃圾，浪費資源，利潤空間也更大，還更好賣。
稍微計算了一下，他對老板說道：
“一百件雨衣，10塊的那種，然後……七百把傘，要18塊的那種，能送一下不，給我送到翠莊那邊。”
一百件雨衣，七百把傘，這妥妥的上萬的生意。
老板嘴都樂開花了，怎麽可能拒絕。
“行，怎麽不行，別說給你送一下了，就算是給你送到省外也行啊。”
老板很快就叫來了店裏的店員幫忙清點，同時說道：
“唉，老弟，不是我說，我這邊的雨傘，價格公道，質量也好，不信的話你可以四周去轉轉，我這邊回頭客是最多。”
“不過話說回來，你這邊買去是要賣傘是吧？”
沈飛點頭。
“你是自己一個人買過去賣？沒有自己開店？”老板看著沈飛不像是大老板。
沈飛再度點頭。
“這……”老板遲疑了片刻，還是說道：“老弟，別怪我多嘴，這年頭生意不好做，這個雨傘也不好賣。”
“你要是自己一個人蹲地鐵口賣傘的話，不知道要賣多久才能賣完。”
“聽老哥我的，你少買點。”
沈飛之前進貨的時候就聽說這家店的老板人品很不錯，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還在擔心他傘會賣不完砸手裏。
他笑道：“沒關係的，隻要下一場暴雨，魔都這客流量很快就賣完了嘛。”
“哎呀，你看你這個……”老板連連搖頭。
“老弟啊，生意不是你這麽做的。”
“你想想，你想賣傘，你得先碰見大雨吧，這就很難，再然後你就算碰到了，也還有同行跟你競爭，你一個人能賣多少出去？”
“而且你還得付出時間成本啥的……”
沈飛知道他是好心，但是天氣預報不準這種事情他說出去也沒人信。
“我都明白，您就幫我裝好送一下就行了。”
那老板看沈飛一幅愣頭青的樣子，也是連連搖頭，最後歎息道：
“行吧。”
他都說了這麽多，也算是仁至義盡。
沈飛之前就聽說這個老板人很好。
現在看來，的確算得上是個好人。
能跟一個陌生人說這麽多，甚至還是主動要求少做點生意，為的，隻是怕他虧錢。
這種人，在社會上應該是少數吧。
沈飛心中有微微的暖意，笑道：“老板，我明白您意思，但您也不用擔心了，我這邊不會虧本的。”
“不會虧本嗎。”老板也點頭，“那就最好。”
“嗨，都是打工掙點錢養家糊口，都不容易……”
他重新點燃了一支煙，略顯滄桑的臉在白色煙霧後麵顯得有些朦朧。
……
……
東西不少，等到清點完又裝貨好，時間已經來到了十二點鍾。
老板讓一個店員開著運貨的車送沈飛前往翠莊。
但就在一個路口等紅綠燈的時候，沈飛卻突然皺眉，道：
“你等一下……那個路口是不是有個老太太躺著的？”
店員看了眼，點頭道：“好像還真是。”
沈飛猶豫了片刻，抬頭看了看天氣。
現在還是一片明亮，看不見烏雲，似乎距離下雨還有很長一段時間。
但他現在有要事在身，如果去晚了，可能五千塊就徹底打了水漂。
而且，這裏的本錢可都是一萬三千多塊，包含了從堂嫂那裏借來的一萬塊。
也是他現在身上所有的資金。
這是不允許出差錯的。
“唉，不行……”
一想到老家的母親，沈飛還是不忍心，解開安全帶，給店員留了王小霞的號碼。
“你直接送到翠莊的出站口，然後給這個人打電話，然後你聽她的卸貨就行了。”
“記得拍一張照片，我和你老板加了微信，你後麵把這個照片發給我。”
店員點頭，猶豫片刻，卻還是說道：
“您小心啊。”
……
下了車，沈飛快步來到了路口
街角處也有攝像頭，他倒也不害怕說會被訛上之類的。
路口轉角處，現在躺著一個身著樸素的老奶奶，似乎是已經暈過去了，看起來沒啥動靜。
沈飛緩緩靠近，將手靠近對方的鼻間。
“還有氣，可能隻是暈過去了……”
找到了人，他一時間卻有點不太敢下手。
他之前看到過新聞，說是有老人摔了一跤暈過去了，有好心人去救助，輕輕搖了兩下。
就這兩下給搖出問題了，最後老人救治無效死亡。
現在輪到沈飛，他也不是醫生，不懂救治，自然不敢輕易下手。
思慮片刻，他還是拿起手機，撥打了120。
“喂，您好，我現在在天城批發市場附近的康興路，我在這裏發現了一個暈倒在地的老太太。”
“對，我隻是偶然路過看見的。”
“好的，那你們趕緊，我這邊還有事兒。”
救護車已經在路上了。
看著在地上雙目緊閉的老人，沈飛歎了口氣。
說實話，他也覺得自己沒這個資格去管那麽多。
但是他害怕自己母親某天不小心摔倒在地上的時候，人們也無視掉。
“求個心安吧。”他搖搖頭。
救護車來得很快。
這裏畢竟是靠近城市中心，而且現在也不是上下班高峰期，道路不算堵。
醫護人員到來後，首先是派人去把老太太送上車，隨後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拿著小本過來道：
“小夥子，是你打的電話嗎？”
沈飛點頭：“沒錯，正好我還有事兒，這邊跟我沒關係了吧？”
醫生道：“沒什麽事兒，不過我得留你一個電話。”
沈飛之前就打了電話，現在也不介意再說一遍。
留了電話，眼看著頭上太陽已經完全消失不見，沈飛一咬牙，叫了個出租車趕往翠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