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殘魂
“或許，你體內還潛藏著一個你不知道的意識！”
“一個不屬於你的意識！”
饒是洛玉芊對徐寬報以極大的寬容，但心中還是不由得暗生惱火。
“徐寬道友，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對修士而言，掌控自身是入門級的課程。
即使是原初之力這種玄奧的力量，在那一場戰鬥之後也被她掌握十之八九。
可現在徐寬卻說有一個她和善念神魂都未發現過的意識，或者說額外的神魂？
這是對她實力的小視，更是莫大的侮辱。
難道是她先前給徐寬的好臉色太多，讓對方覺得她是個好脾氣的人嗎？
她可是象征惡念的神魂啊！
“如果你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可別怪我手中長劍不留情！”
從腰間解下太陽傘，隱約的原初之力攀附上傘柄，洛玉芊看向徐寬的眼神中滿是冷意。
“洛道友請息怒，徐道友說這話肯定是有原因的。”
王浩察覺到她那音樂的殺意，趕忙上前安撫，生怕兩人再因為一句話拔劍而戰。
先前的戰鬥他在指揮室看過了全程。
這兩位現在的戰力恐怕都在星河境之上了。
真要是在這兒打起來，這樓房怕是難保。
王浩趕忙給一旁的徐寬使眼色，讓他趕緊解釋清楚。
心力交瘁，他隻能用這四個字形容此時的心情。
這位洛道友喜怒無常的性子他還專門提醒過徐寬，哪成想他還是如此頭鐵。
“想要解釋並不容易，或許洛道友可以嚐試檢查一下，是否對自身所有的原初之力都擁有絕對的掌控權？”
徐寬見到洛玉芊的架勢不由有些頭大。
但視角的不同讓他實在難以向對方解釋自己所見。
他會說這樣的話自然不是為了挑釁。
原本在洛玉芊接受了千離的儀式之後，身後就隻剩了一顆黑色氣球隨風飄**。
按照對方的描述，這就應當是那個現存的意識。
可在孤兒院接收了陳蛟的力量之後，再見她時，黑色氣球的末端卻多綁了一隻昏黃色的小氣球。
若隻是如此徐寬也不會如此敏感。
畢竟是先前就有過類似第二人格的情況，受到特殊情況激發之後再生出其他人格也沒什麽不對。
可徐寬分明看到，有幾縷原初之力逸散在她體外，用充氣筒不時向那小氣球中打氣。
每當她有惡念情緒波動時，打氣的速度還要再更快上幾分。
而原本氣球上皺巴巴的圖案，也終於膨脹起來顯露真容。
那是一隻銜尾蛇！
與千離和陳蛟眉心處的塗鴉一模一樣！
徐寬現在對這圖案都要產生應激反應了。
短短一天之內便見到三次，前兩個在眉心畫塗鴉的都是殺千刀的恐怖分子。
現在洛玉芊身上也開始出現這種圖案，徐寬擔心這會不會也是銜尾蛇的算計之一。
“你在說什麽胡話，原初之力我自然...”
洛玉芊眉頭一皺正欲反駁，卻突然愣在了原地。
臉上的表情急速變化，從慍怒，轉變為驚愕。
雖說對徐寬所說的另一個意識而感到荒謬，但她還是下意識按徐寬所說，探查了一番自身原初之力的情況。
探測的結果讓她大吃一驚。
先前儀式上所掌握的原初之力毫無異樣。
之前吸收陳蛟的卻有一部分宛如死水。
那是她尚未完全掌握，強行納入體內的部分。
可現在那部分力量卻分出細微的幾縷，不斷攝取著她的神魂之力。
隻不過數量極其微小，連她先前都沒有發現。
甚至在她探測的時候，這幾縷原初之力還快速回縮，仍舊裝作沉寂的樣子。
這讓她不由地心中一沉。
按照洛玉芊所掌握的信息，不被外界幹涉的原初之力，除了隨時間推移緩慢消散之外絕不會有第二種波動。
也就是說，那團不受控製的原初之力絕對是被誰掌控著的。
大概率就是徐寬所說的她所不知道的意識！
洛玉芊心中焦急，卻也擔心打草驚蛇，仍舊裝作憤怒的樣子向著徐寬說道。
“自然是在我的掌控之中的，若是不信，我可讓你探查一番自證清白！”
戰鬥方麵她的確是整個大夏頂尖的妖孽水平，但如何抹去意識這種事情實在不是她所能夠發揮的空間。
若是善念神魂尚在，或許由她能夠很好地解決眼下的困境。
但如今她陷入沉睡，哪裏有餘力出手呢。
她隻能向兩人隱晦的遞出一個眼神。
既然是由徐寬提出的問題，想來他應當是能有解決之法。
現在也隻能選擇相信他了。
不敢有過多動作，甚至不敢過度思考權衡。
洛玉芊生怕引起潛藏意識的反撲，讓對方徹底鳩占鵲巢。
能夠如此細致操控原初之力的，除了銜尾蛇的家夥們，她實在想不出還能有誰了。
不過好在這意識應當不會時刻察覺外界的情況，多數還是隻觀察著她的念頭。
要不然在徐寬提出問題的瞬間怕是就要坐不住了。
徐寬兩人敏銳的捕捉到洛玉芊的眼神示意，心中暗道果然。
銜尾蛇實在是狡詐多端的敵人，聞所未聞的手段層出不窮。
也就是徐寬視角獨特，要不然真等問題爆發的時候，怕是已經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損傷。
好在洛玉芊也發現了問題所在，借著探查神魂的幌子，目的就是為了給徐寬處理那額外的意誌創造機會。
一切都還有挽救的機會！
“既然如此，就得罪洛道友了，勞煩洛道友放開心神，讓我仔細觀察一番。”
徐寬微微擺手示意王浩離開，自己則是大步上前準備將那昏黃色的氣球拆掉。
隻要是在現實中有具體表現的怪異情況，徐寬都能憑借現實手段將其解決，這件事情已經經過諸多事件的證實了。
況且陳蛟身上的氣球燃燒時他便也試驗過了。
隻要保住氣球的主體不受損，對應的意識就絕對不會出現意外。
解決起來不是難事。
可徐寬剛向前了兩步，就見到洛玉芊身前湧現出大量昏黃色能量阻擋。
甚至有些還化作劍氣直指徐寬周身大穴。
他抬起頭看向洛玉芊，對方眼底出現了幾分愧疚和動搖。
同時手持吹風機，將身後的兩個氣球吹得不停波動。
“不，不對！神魂這般重要的東西憑什麽讓你探測，若是你要害我，或者被原初之力迷去了心神，豈不是輕易就能得手！”
洛玉芊此時的狀態相當不妙，眼中不時閃過幾分凶光。
像是隨時要對徐寬下殺手一般。
休息室中的氣氛頓時變得肅殺起來。
顯然，那個潛藏許久的意識也坐不住了。
“該死的，這個徐寬到底是什麽妖孽，連我這一縷殘缺的意識都能發現！”
原本隱藏在那團沉寂的原初之力中的意識早已罵了徐寬不知多少遍，卻偏偏又無可奈何。
雖然洛玉芊極力掩飾自身的情緒波動。
甚至調用了原初之力裏混雜的惡念將自身神魂包裹住。
但還是被他發現了端倪。
畢竟在潛入洛玉芊的體內之後，他便用秘法將這縷殘魂和洛玉芊的神魂綁定。
連帶著對洛玉芊的心思也掌控大半。
一旦放開戒備讓徐寬探查，他的存在必定暴露，當然不能放任洛玉芊胡來。
於是殘魂不得不耗費自己好不容易才偷偷汲取的一點神魂之力，對洛玉芊施加暗示。
這些神魂之力本就是她那裏獲取的，再加上二者神魂已然緊密聯係，暗示的效果相當明顯。
“別相信徐寬，他隻是為了索取你的原初之力！
想想他的修為，如果還得到了原初之力加持，意識錯亂之後將會給大夏造成多大的傷害！
先前在孤兒院的時候你也看到了不是嗎！”
聲音直接傳遞在洛玉芊的神魂之中，她先前所做的防備根本沒能起到半分作用，反而還被惡念加重了負麵影響。
讓洛玉芊對徐寬的信任正飛速降低著。
“我也同善念神魂一樣，是你的一份子啊，你怎麽忍心聯合外人對我痛下殺手！
枉費了她犧牲自己才救下了你，你就是想把我們全都害死，然後獨占這副身體對吧！”
關於洛玉芊的神魂狀態，與之綁定的殘魂自然已經知曉。
連帶著對方的弱點也一並發覺。
她的心理防線其實脆弱得很。
惡念神魂包含的諸多負麵心念中，愧疚、猜疑等等本就占著極大的比例。
隻要稍微損耗些力量，打著善念神魂的名頭在心底挑撥兩句，應付過眼前的場麵不成問題。
等他徹底取而代之，返回京都，說不定還能反咬徐寬一口，讓他背上勾結邪教，謀害大夏第一人的罪名。
豈不是皆大歡喜！
果不其然，洛玉芊聞言情緒開始劇烈波動起來。
“不，不是的，我從沒想過要獨占身體，更沒想過要害死善念神魂！我沒有！”
洛玉芊周身原初之力自然外放，阻止了徐寬靠近的腳步。
“是與不是可不隻是靠嘴上說說，來證明給我看吧，證明你沒有辜負善念神魂的期望，證明你和那個徐寬不是一夥的！”
殘魂見洛玉芊內心劇烈動搖，趕忙加大神魂之力的輸出，繼續施加暗示。
洛玉芊的神色不斷變化，心中的意誌開始動搖。
本身就是殘缺的惡念神魂受到暗示影響，潛藏的混亂在心底不斷滋生。
很快便將本就不該屬於她的理智吞沒。
“我和他不是一夥的，我要阻止他，我要...擊敗他！”
終於，在徐寬察覺到不對打算強行突破原初之力封鎖，靠近洛玉芊時，她再也無法壓抑自己心中的惡獸。
原初之力包裹住整個雨傘，抬手便以雷霆之勢向著徐寬的麵門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