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挖牆腳
徐寬趕路的速度已然是極其迅速，但終究是沒能及時阻止第一次衝突的產生。
等他順著感知一路追到位置，正好便看到了方旭被原初之力支配著心神，打算將那名年輕警員直接奪取性命。
而洛玉芊則是在此刻及時現身，在那警員喪命之前，一記劍氣便要取下方旭的性命。
若是沒人阻攔，這一切必將成為現實。
所以徐寬出手攔截了。
且不說洛玉芊現在神魂的狀態已經相當不妙，那方旭身上的原初之力術式也相當怪異。
並非是他本人掌握著的原初之力，反而有些像是當年龍虎山上所見寧天伏一行人之中，那幾個臨時借用了外力的術式改編。
當然，對神魂的侵蝕那是半點不少。
如果就這麽貿然將對方擊殺，恐怕會正中銜尾蛇的圈套。
再加上洛玉芊未來終究是要重回組織的，還是盡可能不要染上殺業。
畢竟無論如何，下了殺手之後總還是會讓洛玉芊在大夏這邊平添不少懷疑的。
所以他幹脆將兩人都先控製住。
隻不過對方旭下手稍強硬些，抬手便是改進後的鎖鏈捆束，而對洛玉芊就要平和多了。
他隻是抬手將那昏黃色的劍氣一舉擊潰，而後攔在她身前，單純以言語勸解。
也是因為洛玉芊相當給麵子，見到徐寬現身便直接停手。
“這人身上的術式有些古怪，而且看上去似乎還有著其他身份。
不如賣我個麵子，就此停手，等我調查處理清楚之後再對他施以審判。”
徐寬並不是一味追求過程正義的死板家夥。
尤其是在麵對許多喪失人性，卻偏偏利用各種手段繞過審判環節的家夥，更是深知達到真正的結果正義隻能采取一些非常手段。
但這一次的確不能操之過急。
尤其是他懷疑對方可能就是管理條例的提出者，不徹底揭露對方的身份直接斬殺恐怕會引起不小的負麵效果。
但顯然，徐寬的這幅態度引起了對方的強烈不滿。
“你是什麽人，憑什麽審判我！
整個京都難道就我一個人有所隱藏嗎，為什麽都要抓著我不放呢！
你們這群一身狗運的亂臣賊子，不過是運氣好就妄圖一直仗勢欺人嗎，做夢！
真主總有一天會再度降臨，將祂無上的榮光灑滿天下，屆時我會升去祂的國，讓你們這些賤民為我服侍終生！”
方旭雖然無法再調動原初之力，但惡念的影響已經深入他的神魂之中。
在加上徐寬阻斷了原初之力和他的聯係，沒了術式的壓製，對方那殘缺的神魂自然要向著癲狂的方向逐漸滑落。
所幸這種情況徐寬現在揮手便可解決。
特效的淨化和治愈效果一並施展，幾乎是瞬間就讓方旭那狂躁的情緒安定下來，神魂被侵蝕的部分也是粗淺做了修正。
“我對叛徒的容忍程度是相當有限的，尤其是你這種組以為是的渣滓，再打擾我說話，現在就捏死你。”
徐寬雖然此時仍舊麵帶微笑，可說出來的話卻是讓人汗毛乍起。
尤其是鎖鏈跟著縮緊幾分，逐漸恢複神智的方旭頓時就冷靜了下來。
心中對自己方才的衝動行為後悔不已。
“該死的，我是瘋了嗎？
主動承認對真主的信仰，對一尊星海境強者破口大罵。
明明自己還被鎖鏈死死捆束著，小命難保啊！”
他不清楚原初之力對神魂的侵蝕，也不知道徐寬到底是什麽身份。
隻是聽徐寬的聲音，不像是經常出現露麵的那幾個星海境，難道是大夏隱藏的什麽奇人異士不成？
方旭壓根沒往徐寬的方向猜測，畢竟在徐寬蘇醒之前，他就已經被層層“保護”起來，根本不知道外界的變化。
再加上他本人心高氣傲自命不凡，根本不把這些所謂的強者放在眼裏，認不出也正常。
但那兩名警員不同。
他們隻是稍稍愣神便認出了徐寬。
畢竟徐寬在糾察所警員的聲望已然堪稱頂峰，雖說神魂修行時代原本的功法作用不斷削弱，但是這份恩情確是實打實的。
再加上徐寬當時鏖戰原初的影像廣為流傳那張臉雖然有些許變化但卻仍居能看出來一年前血戰時的風采。
“多謝徐寬道友救命之恩。”
兩人當下就向著徐寬行了一禮，尤其是那位年輕警員，眼中的神色儼然有幾分狂熱。
倒是搞得徐寬有些不適應了。
“兩位道友不必多禮，這邊的事情交給我就好，你們先去和其他警員們匯合，查封這家夥的住所吧，另外還有，記得安撫一下受驚的群眾們。”
雖然感覺對方住所裏應當是不會留存什麽重要的東西了，但保險起見還是仔細調查一番比較好。
另外關於洛玉芊的情況現在也急需處理。
看她脖子上掛著的那顆白氣球，已然快要完全幹癟下去了，顯然是情況不妙。
但這些肯定不好擺在明麵上說。
那名青年警員張嘴還想說些什麽，卻被一旁的前輩先一步上前製止。
“那此處就交給徐寬道友，我們這就前去封鎖現場，安撫民眾。”
言罷拉著這個新人就快步離開了現場。
年輕警員話到嘴邊卻始終說不出來，全程幾乎是被拖著離開了現場。
等跑到遠處，年輕警員才終於甩開了對方勁力十足的鐵手，不滿的嘟囔著。
“搞什麽啊老前輩，那可是徐寬啊，活的星空境大佬，這麽著急離開幹什麽啊！”
“你小子是不是虎！沒看出來情況不對嗎？”
老道警員見對方仍舊沒反應過來，不由無奈的說道。
“現在哪是你追星的時候，人家三個人裏兩個都跟銜尾蛇有關係，剩下哪位大佬跟銜尾蛇完全就是死敵，指不定下一刻就要開打了，你還在那兒幹啥！
洛玉芊身上的氣息跟那個方旭的力量不說是一模一樣，完全就是猶有過之，星海境巔峰跟星雲境強者的交鋒，咱們哪裏有命能在現場看完全程！”
雖然方須本人基本可以確定是被銜尾蛇汙染同化了的叛徒，但先前對方所說的恐怕並非虛言。
洛玉芊所使用的絕對也是原初之力。
哪怕隻出了一劍，但那種混雜在自身氣勢中的惡念在感知天賦強大的人麵前實在是太過顯眼。
現在還沒打起來恐怕是還打算進行交涉，等會兒真正開始對波了他們兩個小蝦米挨上一下餘波怕是就得沒命。
更別說徐寬都已經說的那麽明顯了，就是想讓他們離開的意思，這小子卻完全不聽。
“是這樣嗎？”
年輕警員恍然大悟，頗為敬佩的看向這位前輩。
不過心中還是有些許不解。
“可我還是想不通，為什麽洛玉芊道友會跟銜尾蛇攪和在一起，她的天賦、實力都是頂尖，何必非要自甘墮落呢？”
“誰知道呢，也許是迫不得已，也許是想更進一步，到了佑龍司那些強者們的境界，有太多的事情無法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了。
尤其是神魂之力，越是修行，自身所受到的捆束就越多，離真正的自由也就越遠。
嗐，我跟你小子說這些幹什麽，趕緊走趕緊走，先去跟隊長他們匯合。”
兩名警員快步離開了現場，交談的聲音也漸漸隱去。
不過先前的話倒是被徐寬全數聽了進去。
“果然還是高手在民間啊，一句話就點明了香火道修行的最本質核心。”
無論是香火之氣，心念之力，還是其他什麽超凡因素之流，隻要是走在香火道上的修士，毫無疑問都是會受到其本身的規則限製的。
以老天師張旭成為例，香火之氣的規則便是仙風道骨，造化通玄，道法玄奧，白日升仙。
他最多也隻能通過自己的行為改變許多人們對他的認識看法，來一定程度上樹立新的規則，保持自身的人性，也算是鑽了些空子。
但如果直接去違背這種規則，隻會導致香火之氣出現崩解的現象。
自身輕則修為散盡，重則被強行抹去自我，淪為有力量支配的應有的模樣。
也就是他提前將三屍切分開來，同時兼修著自我道且有所成就，這才能盡可能避免這種情況。
“我並不是來聽你抒發感慨的，也不是看著你在此裝逼的。
今天無論如何他必須要死，他的命，我要用來換我自己的命！”
見到其他礙事的人終於離開了，洛玉芊抬起長劍直指徐寬，臉上表情顯得無比認真。
而徐寬借助心念向她再次發出的通訊也被直接拒絕。
這般情況倒是讓徐寬有些愣神，旋即很快便明了。
原初之力對她的壓迫儼然已經深入到了一定程度，讓她自己無法控製。
而想要從銜尾蛇手裏取得更進一步的功法，理所當然要取得他們的絕對信任。
眼前的方旭應當就是敲門磚。
“洛道友放心，你神魂的問題並不需要加入銜尾蛇，我這裏有其他更好的方法。”
斬三屍的法門和洛玉芊此時的情況多少也能對應，說到底原初之力終究也是惡念能量的一種，並非不能被吸收利用。
況且銜尾蛇看中的是洛玉芊現在占據主導的惡念神魂，若是應用了其中的法門，恐怕本就虛弱垂死的善念神魂就要徹底消散了。
這種結果想來也不是洛玉芊願意看到的。
聽到這話，洛玉芊眼眉不由的微微低垂，手中長劍也微微偏移了幾分。
這般情況讓徐寬微微鬆了口氣。
他當然不希望和洛玉芊走到刀劍相向這一步，畢竟能做出犧牲自我潛入敵營這種事情的人，徐寬都是相當敬佩的。
能夠和諧相處和平解決當然最好。
隻可惜有人並不希望一切按照他的想法進行。
“我親愛的朋友，一年多的時間不見，一回來就看到你在挖我的牆角，未免有些不太地道吧。”
卻見巷口處突然昏黃色的光芒閃爍，中年男子的身影便隨之出現，那副再熟悉不過的笑容和語氣，可不正是千離其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