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張 崩潰
戰鬥至此，徐寬和原初早就各有傷勢。
不過原初身上大多是勁力衝擊的內傷，基本不會見血。
況且祂根本就不在乎肉體的傷勢，反正也不會影響實力的發揮。
而徐寬身上被原初那種流動的能量剜傷不在少數，血液卻是被秘法燃盡，所以也看不到什麽血跡。
直到現在原初破防之後被斷掉一臂，這才算是真正開始見了血的。
也是徐寬最初的目的。
但是現在已經徹底放開了手腳，不把原初徹底擊殺實在是有些對不起現在的氣氛了。
“徐寬你隻管放手施為，有我們在旁阻攔這所謂真主的手段。
雖然正麵戰場跟不上節奏，但打輔助老道還算是綽綽有餘的！”
張旭成不斷驅使著符籙陣紋幹擾著原初的行動。
與此同時周身不斷有金光湧現，竭盡所能幫助徐寬阻擋原初的各種詭異攻勢。
他現在的身體衰弱的厲害，金光護體的強度也有所下降，這會兒上前正麵抵抗純粹就是添亂。
即使有著更為豐富的搏殺經驗也起不到半點作用。
畢竟當身體素質能夠達成碾壓的時候，技巧這些花裏胡哨的東西作用無限接近於零。
反倒是用陣紋和符籙從旁協助能夠起到的作用更大些。
同時也不忘釋放靜心咒，幫助徐寬增強對狂亂的神魂之力的束縛。
“阿彌陀佛，小僧雖然功力淺薄，但對佛門金身也算學有所成，可為徐道友輔助一二。”
戒貪和尚口中喊著慈悲為懷，動作卻是一點不慢。
連同禦使著四象護體的張玄宗徑直飛身上前。
不為建功，隻想著能在互住自身的前提下幫徐寬阻擋一些原初的攻勢。
他們二人算是現在唯二能夠正麵抵擋三五招的修士了，畢竟所修行的超凡之力都是向著護體的方向去的。
即使無法做到抗衡，起碼足以自保。
福寶雖然力量上完全足夠，但在速度和反應上卻是差了不止一籌，正麵作戰同樣是活靶子。
隻能在後方不時用用“熊吼功”嚐試能否震懾、控製住原初片刻。
而在場除開徐寬之外的這些人中，真正作為對原初主力輸出的角色，還得是林朝晴這個小輩。
雖然她的身體素質還遠達不到標準，沒法進行貼身作戰，但那巨鐮的殺傷力卻是絲毫容不得懷疑。
原初那一臂真要說起來，就數她一道刀芒斬斷的原初之力防護最多，甚至比起其他幾人合理造成的傷害也不差多少。
再加上灰黑色的氣刃之上附著有各種詛咒糾結的力量，林夕月的神魂火焰還能夠與之配合加快發作。
姐妹倆的組合說是第二輸出位也毫不為過。
不過這也就是麵對徐寬死死拖住正麵戰場，而且狀態不在巔峰的原初了。
否則除非張旭成能恢複全盛狀態對敵，要不然根本就無法應對。
畢竟現在徐寬兩人所展現的實力實在是有些超出規格了。
不過好在徐寬正麵的壓製力的確強悍，再加上原初斷臂終究是有所不便。
即使借著原初之力再度凝聚出一條手臂也意義不大。
本就開始崩潰的身軀在出現了一道裂縫之後終於迎來了全麵崩盤。
細密的血痕遍布周身，每次與徐寬拳腳的碰撞中都有鮮血飛濺。
再加上其餘眾人從旁協助，讓徐寬獲得了最佳的輸出空間，絲毫不顧身體負擔，恐怖的力量全麵爆發。
整個人宛如人型暴龍一般，竭盡身軀每一塊能夠被當做武器的部位向著原初全力擊出，毫不留手。
原初先前還表現得頗為自豪的原初之力操控也無力施展，被徐寬附著著血焰的雙爪徹底撕碎。
即使祂仍舊竭盡全力想要晚會現在的劣勢局麵，但各種手段有戒貪和張玄宗從旁阻擋，基本上都難以施展。
再加上種種壓製拖累，幾乎隻在片刻之後，便落在了絕對的下風。
甚至可以說是生死一線。
如此的戰況被全數轉播到了半空中的影像上。
所有內心堅定的修士們無不在為諸位奮戰在最前線的強者們呐喊。
他們歡欣，因為此次不必麵對死亡。
他們激動，因為大俠有如此強悍的修士，何愁大道不興，何愁外界憂患！
單憑徐寬一人之力，便足以將這作為的銜尾蛇真主壓製，更何況還有其他極為從旁輔助呢？
沒有人覺得這場戰鬥會以失敗告終，人們對現在的徐寬眾人充滿信心。
經此一役，所有質疑徐寬實力的消息都將徹底銷聲匿跡。
大家隻會開始猜測，徐寬現如今究竟是不是突破到了星海境界。
如今大夏一國雙星海，還有誰敢在外繼續放出豪言？
幾乎所有的修士此時心中都倍覺振奮，可反倒是徐寬等人心中感覺有些奇怪。
按理說作為高位存在，麵對自己圈養的實驗體居然遭受了這般失敗，正常表現應當都是難以接受，甚至徹底掀桌的。
可這般狀態的原初非但沒有露出絲毫憤怒的表情，反而是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
“很好，非常好。
這樣的意誌，我承認你，承認你們了！”
言語之間雖然仍舊是那副絕對上位者的姿態，但配上祂此刻渾身血流不止的身體狀況來看，畫麵實在是有些詭異。
這副身軀已經撐不住了，原初當然清楚這一點。
徐寬所展現出的東西，無論是力量還是潛力，祂都已經有所了解。
這次降臨的事務到此就已經算是結束了。
以一場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失敗作為收尾。
對祂而言並不存在什麽以多欺少之類的概念，也不存在自身戰敗後的羞辱和憤怒。
祂甚至感覺到由衷的欣喜。
當一成不變的結果重複了成百上千次，那每一次有新的進展就都足以獲得充滿欣喜的認同和期待。
當下重要的是，以徐寬為代表的變量一方展現出了足以達到預期的要求，那這場看似是他們戰勝了邪惡真主一般的勝利就是應得的。
當然徐寬等人或許還不明白，事實上，這是真正屬於祂的勝利時刻。
“你有資格承擔起變數之稱，也有資格參與到同小家夥們的競爭之中。
也許以後能有機會讓我們真正見麵，我很期待。”
祂微笑著看向徐寬一行人，神色溫和的就像是在看待一群被寄予厚望的晚輩。
祂已經迫不及待的希望見到這片試驗田走出一番不同尋常的道路了。
但現在展現出失敗的姿態，卻還為時尚早。
作為銜尾蛇的精神支柱，供奉已久的真主，不能就此被打敗。
至少在一切都還未步入正規的現階段，還不可以。
這同樣是為了維持穩定所應該達成的標準。
徐寬這個變數在接受了高位格存在的催化之後，自身潛力與積累都得到了大幅提升。
再加上本就相當強悍的實力，對銜尾蛇來說儼然已經成了重大的威脅。
急需削弱。
隻有保持相對的平衡，才能碰撞出更美麗的火花。
對此原初深以為然。
所以在離開之前，祂還要送給銜尾蛇的小家夥們一份大禮。
“那麽現在，就讓你們提前感受一下，真正的力量究竟是何種樣子吧！”
話音剛落，一陣莫名的微風便突然吹過，原初那殘破的身軀也漸漸隨風而起。
揮手攔下準備繼續追擊的眾人，徐寬周身的血焰逐漸勢弱。
他還剩全盛時期的一擊之力。
這種狀態絕對瞞不過原初。
在先前眾人到來之後，徐寬雖然仍就能在正麵保持一定的壓製，但實際上整體實力已經嚴重下滑。
氣血小號幾乎一定到極限了，神魂之力剩餘也不多，畢竟先前還支撐著楊戩法相戰鬥了一通。
現在仍舊勉強維持著這種狀態，就是察覺到了對方也想要最後一擊解決戰鬥。
那具肉體到達了極限，這一擊應當是在舍棄肉身之後，以一種最接近祂本身的狀態來臨。
否則也不可能說是什麽真正的力量了。
隻要撐過這一擊，至少可以換來一段時間的安寧日子。
前提是這一擊，真能頂得住。
“各位，最後一擊了。
咳咳咳。
有什麽絕活可都別壓箱底了，撐過去咱們就有了翻身的可能了！”
此時此刻的徐寬聲音幾乎完全變了個人，臉上的肌肉也都開始難以控製，連笑容都露不出來了。
這將是真正的最後一擊，可他此時心裏卻是絲毫沒底。
沒了肉身對原初來說不是削弱，反而是徹底揭開了桎梏。
天知道真正爆發出高位格的一擊會有多強？
即使徐寬也不敢保證一定能撐住。
顯然大家心中也都有所預料，看向身軀仍舊拔高的原初，臉上不由露出嚴肅的神情。
即使沒能真正參與到二者巔峰時期的作戰之中去，也不大清楚原初的真正水平甚至規格究竟如何。
但先前半空之上的投影眾人也是看得清楚，能夠將徐寬壓製到那般程度，甚至重傷之軀仍舊能體現出對於其他人來說的絕對碾壓實力，這最後一集絕對不容小覷。
“惡念是令人墮落的源泉，卻也是能夠接引人們到達彼岸的船舶。
那是身為人類最為真摯的本性，是即使我等偉大依然會投之以視線的純粹感情。
隻有敢於正視最真實的自己，才能獲得真正的力量。
真真正正，得以完成超脫！”
遠處那極具蠱惑性的發言不斷向著外界傳播、擴散。
不需要立刻獲得眾多擁簇，這隻不過是在眾人心中買下引子而已。
同時也是為了吸引他們的目光。
眾人視線逐漸停滯，已然立於半空之中的原初身軀突然化作飛灰消散。
但在祂身後，那道通天徹地，原本隻以為是用來轉播戰場的徐英卻突然有了動作。
沒有恐怖的威壓降臨，沒有極度吸引人群注視的存在感。
甚至如果你不抬頭看向天空，都仿佛那裏始終空無一物一般。
正是如此才顯得詭異萬分。
可此時此刻大家早就被那神秘的聲音吸引了心神，又有誰會錯過如此宏偉的景觀呢？
虛影手掌反轉，先前對戰的畫麵就此消失不見。
“那麽現在，就請諸位一同見證吧。”
祂隻是麵含笑意的站在那裏，並未有多餘的動作。
可卻有一隻眼睛漸漸由虛轉實，瞳孔散發出攝人心魄的黑暗。
並非是某種色彩，那更像是會將一切拖向虛無與湮滅，連色彩這般概念本身都被吞噬了的絕對黑暗。
而後，開始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