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靈光一現

陰暗潮濕的牢房。

“深呼吸!深呼吸!頭暈是正常的!”

“草(一種植物)”

“該死的曹阿瞞,老子好心來救你,還打了老子這麽多棍,這筆賬遲早讓你還回來!”

張閑趴在牢房內,地麵鋪著的草垛上,屁股上時不時傳來的陣痛,讓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嘴裏還時不時地咒罵一下曹操。

曹操的態度已經表明,他此次滅孫劉兩家的決心,赤壁之戰無可阻擋。

可如果放任不管的話,那此戰一旦開打。

曹操必敗,自己八成也是必死。

媽的!

他曹阿瞞想要一統天下,可管他什麽事啊。

張閑一個後世的靈魂,好不容易才來到這,還沒看看三國的大好河山呢。

不行,他不能就這麽放棄了。

既然勸不動曹操撤軍,那有沒有其他的辦法呢?

他再怎麽說也是個大學生,有現代人的思維,怎麽能就在這等死呢。

“一定能想到一個折中的辦法,一定能想到一個折中的辦法。”張閑大腦高速運轉,喃喃自語道。

以許褚的智商,恐怕此刻已經反應過來在船艙中見過他了,許褚講他見過我的事情,一旦告知曹操,以曹操多疑的性格,恐怕會懷疑自己是奸細。

今天沒有立刻處死他,恐怕和前幾天草率地殺了蔡瑁、張允有一定的關係,讓曹操變得更加謹慎了,即使在暴怒的情況下,還是選擇先將自己扣押。

扣押我一個小小的士卒幹什麽?

不對,曹操還要見我。

張閑這邊正在頭腦風暴的時候,寂靜的死牢中一陣腳步聲朝著他這邊走了過來,來人竟是虎癡許褚,他身後還跟著兩名獄卒。

許褚身披甲胄,手裏拿著飯盒,對著兩名獄卒吩咐道:“打開!”

其中一名獄卒上前,拿出鑰匙打開了牢房,許褚走了進去,目光落到了張閑的身上,見張閑一臉平靜,眼中閃過了一絲驚訝,對方早就知道自己回來一樣。

“先生!這是給您準備的飯食.”許褚將手裏的飯盒放在地上,語氣和善地開口道。

張閑沒有絲毫的矯情,伸手就接過了飯盒,打開一看,別說還真挺豐盛的,有一整隻的燒雞,還有酒肉,不過這酒喝起來淡得要得死,還不如前世的啤酒。

“呸!好難吃啊!”

張閑剛吃了一口,直接就吐了出來。

飯菜的味道和前世差了不止一個等級,不過此時他肚子中已經是饑腸轆轆了,也管不了這麽多了,拿起來就吃了起來。

許褚很有耐心地等著張閑吃完,後猶豫了一下,試探性地問道:“先生……”

“丞相要見我?”張閑抬頭,望向牢房的窗外,淡淡道。

許褚眼神微眯,此人難不成會讀心術,怎麽將什麽事情都算得清清楚楚,自己在他麵前就好像一個脫光了衣服一樣。

“走吧!還愣著幹什麽?帶路!”張閑已經從地上起身,越過了許褚,扭過頭催促道。

許褚回過神來,帶著張閑,從死牢中走了出來。

一路上張閑四處觀望,大腦卻是在思考。

曹操深夜召見他,會有什麽事情?

白天的時候,曹操已經拒絕了他的提議,晚上單獨召見他。

恐怕事情還有轉機,不過他也要做好第二套方案。

就在張閑絞盡腦汁思考的時候,一陣涼風從江麵上拂了過來。

“阿嚏”

或許是張閑穿得太單薄了,沒忍住打了一個噴嚏,別說晚上還挺冷。

前麵帶路的許褚停住了腳步,開口提醒道:“先生!此處可不比北方,潮濕的厲害,我手下不少士卒都得了疫病,先生可要注意好身體啊!”

他其實挺看不起,眼前的這個曾經自己手下的士卒的,淨想著走捷徑,不過丞相專門叮囑了讓他,一路上對這個叫張閑的人恭敬,不能有半分怠慢。

他不理解,明明自己已經將此人可能是奸細的事情,告知了丞相,沒想到丞相聽到後,竟還會以禮相待。

“等等?”

“潮濕!”

張閑腳步猛地一滯,眼前一亮,腦子裏豁然開朗。

這句話像是徹底打開了他,僵硬固化的思想,很多前世的思維,被徹底的打開了。

許褚來到張閑麵前,一臉疑惑地問道:“先生有何事?”

此時張閑見到任何人都覺得特別親切,就連眼前的黑臉將軍許褚,在他眼裏都變得可愛了起來。

張閑上前摟住了許褚的肩膀,激動地說:“有了!有了!我不用死了!我不用死了!”

許褚皺起了眉頭,手已經摸向了腰間的佩劍,目光警惕地掃視四周,安慰道:“有何人要殺你?有吾在定讓他有來無回!”

丞相讓她保護此人,那他就定會護得此人平安。

張閑心中卻是狂喜,他想到過偷偷逃跑,甚至想過豁出性命,來勸告曹操。

甚至就在上一刻,他還在想如何讓曹操相信自己。

唯獨沒有想到過靠自己。

可笑赤壁之戰,他周瑜運籌帷幄,諸葛亮神機妙算。

那他呢?

有什麽?

這場大戰的曹操的訴求是什麽?必須要打。

他的訴求是什麽?活命。

兩者不衝突啊?

他諸葛亮不是要火攻,還要借東風嗎。

那今天他張閑就向上天借一場雨,來滅了他的火。

一場雨徹底毀了周瑜他們的計劃,這樣滿足了曹操要打的機會,

果然有些事情曹操老兒,非要自己嚐試過才知道後悔。

許褚見張閑在這邊手舞足蹈,一直都在傻笑,忍不住拉了一下張閑的衣角,一臉關切地問道:“先生!先生!你沒事吧?”

如果丞相見不到此人,或者半路嚇瘋了,那他豈不是有負丞相。

張閑心情大好,回過了神,對著許褚大笑幾聲,激動道:“哈哈哈!上天不亡我!有辦法了!走!快去見丞相!”

許褚這會隻覺得張閑一會兒笑,一會兒哭的,該不會是得了什麽癔症了吧,這人精神不會已經瘋了吧,這可不管他的事啊。

此時曹操營帳中,曹操隻穿了一個單衣,在營帳內來回地踱步,他自從打罰了張閑之後,心裏越想越不對勁。

他前幾日才剛中了周瑜的反間計,將蔡瑁和張允給斬殺了,此次張閑接連兩次的頂撞自己,他即使心中頗為不爽,可還是沒有下死手,就怕這是周瑜用的毒計。

果然很快就從許褚的口中,了解了整個事情的經過,這個叫張閑的,有很大的幾率是孫劉那邊的奸細,可他又為什麽要幫自己呢。

不過張閑的目的是什麽不清楚,至少現在看起來,應該是在幫他。

如果三天後正巧來了一場東風,而黃蓋又恰巧真的駕著火船來投降,那他二十多萬軍隊,那就全完了,頃刻之間,灰飛煙滅。

可老天真的這麽眷顧孫權劉備嗎?

他心裏是不相信的,可白天有了張閑的提醒,他越想越覺得後怕。

他這邊已經準備在後天黃蓋投降的時候,準備去派人在營寨前麵設卡攔截,以防不備,不過即使是這樣他也還是不放心。

曹操想起了被關在死牢中的張閑,此人既然能猜得出來黃蓋是詐降,那說不定會有別的主意,想到如此他有些慶幸,沒有直接殺了張閑。

曹操回過神來,抬頭就看到了剛踏進營帳的張閑和許褚,立馬就迎了上去,一臉歉意道:“先生!白天是我一時氣急,今天先生願意來見我曹操,那是我的榮幸,還請上座!”

張閑也被曹操的熱情給驚住了,坐在了上座上,明知故問道:“丞相來找我,是所謂何事?”

曹操猶豫了一下,緩緩開口道:“我思來想去覺得還是覺得先生,說得有道理,不過先生為何如此篤定三日後就一定會刮東風?”

“我對天象略知一二,三日後應會有東南風!”張閑微微一笑。

“那依先生之見,該如何?”曹操不死心地問道。

張閑道:“我還是那句話,此時不宜開戰,撤軍!”

曹操臉色難看,不過卻並沒有發作道:“先生可知我二十八歲起兵,南征北戰,二十餘年,才將北方平定,如今我已經快五十歲了,眼看就要一統天下了,我怕我真的怕等不到下次機會!”

他的身體已經開始走下坡路了,甚至每每到深夜,就會頭疼得厲害,自己清楚身體已經到了何種地步,恐怕等不起了。

“撤兵是萬萬不行的,我曹操從來沒有未戰先怯的先例,不知先生還有別的辦法嗎?”曹操懇切地看向張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