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提取病毒
李遊這邊還沒離開多久，許褚就拉著一頭看起來很精神，也很健壯的老黃牛從院子門口走了進來。
許褚搓了搓手，將黃牛拴在了院子裏的那棵茂盛的桃花樹上，他則是轉身快步，來到張閑的麵前，有些忐忑地問道：“先生！你看這個行嗎？”
他是沒有敢耽擱時間，選的是能在許府中找到最好，最能吃的精壯公牛了。
張閑目光朝著黃牛那邊望去，微微點了點頭，語氣頓了頓，囑咐道：“許褚！那個我要事先跟你說好！”
他其實心裏也壓根沒有底，可如今是沒有別的辦法，隻能是死馬當成活馬醫。
許褚目光閃躲了一下，喉嚨下意識地吞咽，強壓下心中的忐忑，語氣略顯慌亂道：“先生！你說！”
“這次和以往不一樣，我從來沒有嚐試過，隻能盡力的去試一試，可這其中的風險是很大的，不……不是很大，是特別大，稍有不慎，那嫂子就會……”張閑目光直視著許褚，語氣凝重道。
他畢竟不是科班出身，也不是學醫的，對於其中細節的把控，那肯定會不如人意，失敗的概率那是相當大的。
許褚作為他的朋友，有資格知道其中的風險。
不過許褚的反應，卻是出乎了張閑的意料，沒有意料之中的質問，反而是平靜地開口道：“先生！您盡力就好，就算到時候……”
“那也怪不到您的頭上，隻怪我那婆娘命數不好！”許褚眼眶微紅，聲音有些哽咽道。
張閑得到了許褚肯定的話後，上前拍了拍許褚的肩膀，對著許褚安慰道：“放心！我一定會拚盡全力，我還等著喝孩子的滿月酒呢！”
許褚點了點頭，心中默默祈禱。
“老許！待會找幾個人幫我摁住這個牛，不要讓它亂動！”張閑眼神開始打量著拴著的老黃牛，對著許褚叮囑道。
許褚點了點頭，帶著幾個身手不錯，體格子健壯的虎衛，上前一齊朝著老黃牛圍了過去，將老黃牛的四肢都死死地摁住。
張閑之所以讓許褚帶來許府中最幹淨的牛，就是因為他對這個時代的衛生條件，已經有了一個基本的認識了，即便是最幹淨健康的牛，身上也同樣是有瑕疵的。
他們理解的健康的牛，就是短時間內不會死的牛，即便許褚找來的這個，已經算是比較幹淨的了。
要想治療天花，那就要接種牛痘。
張閑目光開始在老黃牛的身上每一處仔仔細細地開始觸摸，找尋局部潰爛的地方，果然一切都像他猜測的那樣，他很快就在眼前這頭牛的腹部，看到了一處紅腫潰爛起疹子的地方。
張閑眼前一喜，連忙提前帶上了口罩，開始仔細地端詳。
他心中開始在和腦子裏牛痘病毒感染後的樣子，在和眼前牛身上的這個情況進行進一步的精準對比，畢竟是這是一條生命在他的身上，懈怠不了一絲一毫。
至於許褚他們張閑也早就提醒了，讓他們戴好絹布臨時做的口罩，提前做好了身上的防護。
牛痘這種是人畜共患的傳染病，人一不小心也會感染。
許褚眼中雖有疑惑，可沒有貿然出聲詢問，現在張閑是他唯一的機會了，哪怕是讓他現在去殺幾個人，他也會照辦不誤。
張閑確定了後，對著許褚點了點頭，語氣嚴肅地盯著道：“嗯！你們一會兒不要讓這頭畜生亂動啊！”
許褚點了點頭，回應道：“先生！放心！”
幾人紛紛使出渾身力氣將老黃牛給死死地摁在了地上，它用力地掙紮了一下，結果都隻是徒勞而已，它隻能無奈憤怒地低吼，瞪大了牛眼，死死地瞪著張閑。
張閑此刻可是沒有功夫，用劍在牛腹部潰爛的地方挖取了一點皮膚潰爛的組織，接到了提前準備好的青銅容器中。
此時被眾人摁在地上的老黃牛，被腹部不斷傳來的疼痛給刺激到了，開始瘋狂地掙紮，不過許褚幾人也都不是吃素的，力氣大得出奇。
老黃牛全程隻要無能慘嚎的份。
張閑拿起青銅器皿，看向地上的老黃牛，無奈道：“唉！隻是借你點小東西而已，不會這麽小氣吧？又不會要了你的命！”
張閑對著許褚示意，道：“好了，沒問題了！”
許褚幾人這才放了癱在地上的老黃牛，他目光落到了張閑的身上，試探地問道：“先生！這樣就行了嗎？”
他剛開始以為張閑要在這殺牛的，可隻是在牛皮膚潰爛的地方去了一點皮膚組織。
這個手段讓他一時之間有些熟悉。
這種潰爛的皮膚，不是會感染疫病嗎？
他還記得有次跟著丞相，在打仗的時候，軍中染了瘟疫，賈詡就出了一個主意，將那裏感染了瘟疫的士兵，用作人體炸彈，投向敵軍的陣營。
當時許褚時隔多日還清晰地記得，當時丞相聽完這個建議後，臉色有多吃驚。
賈詡此計有違人和，丞相那天更是反胃的，連飯都沒吃下。
張閑無奈地道：“怎麽可能！還早呢，對了這東西你們都離遠一點，盡量不要碰！”
就算得到了牛痘病毒，下一步還需要滅活，來降低病毒的活性或者讓病毒減毒。
而要想實現這個就需要冷凍溫度或者是加熱，其實還有第三種加入試劑，可是這種試劑張閑在短時間內根本就不可能湊齊。
無奈隻有冷凍和加熱。
一般的病毒都是比較抗凍，需要極高的低溫才能滅活。
而其實就隻有一種辦法，那就是加熱。
加熱需要嚴格的把握火候的時間和火候的大小，張閑他如今也隻能盡力了。
張閑將裝著牛痘病毒的青銅器皿開始架火加熱，此刻他的動作很緩慢，目光更是死死的盯著青銅器皿中的變化。
許褚的目光也是落在了張閑的身上，隻見張閑皺了眉頭，眼神死死的盯著麵前的青銅器皿，甚至就連眨眼都不敢眨一下。
許褚看著張閑這個模樣，心中還是有很大的希望，畢竟先生可是無所不能的。
他相信這次先生也一定能夠成功地將自己的夫人救回來。
嗯！
一定可以！
如今張閑人在三國，他又沒有精確的儀器來幫助張閑確定溫度。而需要病毒滅活，那是需要一個相對恒定的溫度。
而這個過程需要張閑一點一點的嚐試。
不過他已經做好了失敗的準備，他很清楚這種東西不是一蹴而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