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黃昏下的劍舞
夕陽西下，正值華燈初上的黃昏時刻。
滅運峰——
空霄遲從居所出來，院子內不時響起脆鳴尖嘯，瑟瑟寒光像是透明的藍色絲綢，交織在暮時的天空中。
隻見，一道修長的黑衣身影左手持劍，像是黃昏下獨飛的黑蝴蝶，一點寒芒閃過，激起積雪飛揚，鋒利的長劍切開空中的白雪，伴隨落霞與孤鶩忘情地跳著一段無聲劍舞。
劍尖在空中劃過一道道優美的弧線，伴隨著每一次劍身的翻轉，空氣中仿佛有細微的金屬聲響。那劍舞動時，仿佛不是人在舞劍，而是劍在引導著人的動作。
時而淩厲，時而柔美，步伐從容而優雅，配合那張雌雄莫辨的俊臉，仿若瀑布般的齊腰長發，倒映在劍身表麵瞬晃而過的褐色眼瞳，足以引得天下所有少男少女的尖叫。
時間在這一刻為他靜止。
當最後一劍刺出，整個世界仿佛都陷入了寂靜。
隨後，駐足一旁的空霄遲響起掌聲，為這精彩的劍舞畫上了完美的句號。
“師父。”
秋景手握長劍，對空霄遲躬身行禮。
“若是你不行紋師的修煉之途，單靠這段劍舞也絕對能成為名震天下的戲子。”
這話從空霄遲的嘴中說出可是極高的讚揚，他滿意的笑著，自己這個剛剛出關的徒弟不僅在修煉上有著極高的悟性，舞蹈方麵更是天賦異稟。
當年一場“鳳求凰”直接舞到了天雲帝國公主的芳心之中，引得無數人前來駐足觀賞，舞盡後半炷香時間人們也沒從中走出，紛紛陶醉當場。
秋景隨空霄遲坐在庭院中的石椅上，沏著茶聽著師父說話。
“你閉關的這段時間，問天宗來了一名新弟子。”
空霄遲說著，忍不住偷偷看了下自己還有些發腫的右手，接著道：
“是十大戰紋的持有者，已經確定加入了。”
秋景給空霄遲倒茶的手一顫，茶水灑出來了一點。
放下茶壺，漂亮的大眼中震驚無法遮掩。
“是哪一個，師父？”
“戰紋榜排行第五的淨世之神——金瞳聖龍王。”
如出一轍的問，如出一轍的回答，這場麵簡直和當初空霄遲與白南天的對話一模一樣。
秋景慢慢消化了這個驚天消息，內心的震驚卻遲遲難以平複。
九品戰紋的出現實在太過震撼，不同於其他戰紋能夠出現在不同人的身上，這十個傳說級戰紋隻能被一個人覺醒，直到該持有者死後才可能出現在下一個新生兒的身上。
“他叫什麽，師父？”
“宮辰。”
“宮辰……”
秋景在心中默念，把這個名字給牢牢的記住。
“再過些時日，六國的聖域初選就要開始了，你這次閉關收獲如何？”
空霄遲問。
聖域即指聖冥之域，每十年聖冥之域的五嶽學府都會到六國進行選拔，來吸收新鮮的血液進行培養。
選拔分初選和終選，初選是各個帝國先在帝國內的所有宗門、家族中進行篩選，名額一共500。
在此之後，再過一年進行終選，由五嶽學府的老師親自來挑選合適的學生，考核內容每年都不同，最終名額一共100人。
聖冥之域是人族的聖地，那裏紋力充沛，資源充足，遍地的機遇與強者，六國的人想要進入其中隻有通過選拔進入五嶽學府，待畢業後才可以選擇在聖域發展，或是回到六國稱霸一方。
無論是哪一點，都吸引著人們擠破頭皮也要想著加入，導致曆屆的選拔都是無比殘酷激烈。什麽身體殘疾，修為被廢是家常便飯，隕落考場也大有人在。
同時，聖域選拔也是打響宗門、家族名聲的最佳方式，一旦某個宗門或是哪個家族有年輕一輩成功入選，那麽勢必在帝國中名聲大噪，崛起指日可待。
秋景便是問天宗最被看好的弟子，他的天賦甚至要比宗主之女白墨依還要強。
而且，不是一星半點的強。
“回師父，弟子已經突破到入地之境五重天，到終選前會拚盡全力突破到七重乃至八重天。”
聽了秋景的話，空霄遲滿意地點了點頭，要知道天賦如白墨依到目前也卡在啟靈之境九重天，遲遲沒有突破到入地之境。
而秋景在同樣的年齡裏，不僅達到了入地之境五重天，眼下更是有著在終選前向入地之境後期衝擊的可能，差距一目了然。
“你的天賦是我問天宗成立以來的第一人，沒有之一，我相信最終五嶽學府的名額定有你一個。”
“師父言重，多虧您教導有方與宗門的培養，否則哪有今天的秋景。”
空霄遲欣慰地笑了，能成為他的弟子天賦高不行，心性也必須要正，否則培養起來就是一大禍害，遲早要出事。
秋景是他撿到的，因為六魔失去了雙親，內心的仇恨一直督促他拚命地修煉。
為的，就是手刃那個吃掉他雙親的魔神，直至今日也從未對自己有一絲的鬆懈。
加之自身天賦異稟，才有了天雲帝國這天下無雙的秋景一說，甚至在整個六國的天驕圈中秋景的名號也是頭等的那幾個。
這時，一道低沉的吼聲響起。
一頭身形龐大，外貌凶狠的紅獅子叼著剛剛捕獲的獵物回來。
粗壯的脖子上長著如同火焰般的鬢發，寒風吹拂下真像是熊熊燃燒著的火焰，淡金的眼中是無比的高傲。
這是一頭二階的烈焰獅，乃是秋景用作召喚戰紋的載體，在妖獸中有著大妖級的血脈。
聖冥大陸的妖獸分為一到九階，血脈級別依次是：小妖、大妖、妖王、妖皇、妖祖、妖神。
眼下，這隻二階大妖褪去了眼中的高傲，像是一隻溫順的大貓咪一樣親昵地蹭著秋景的腿，還翻過身來讓肚皮朝上扭動著龐大的身體，向自己的主人撒著嬌。
撓著大紅的肚皮，秋景突然說道。
“師父，您知道徒兒活到至今是為了什麽。”
空霄遲一聽這話，忍不住歎了口氣，放下茶杯靜靜地看著他。
“徒兒，想知道金瞳聖龍王真的是六魔的克星嗎？”
提到那些東西，秋景的瞳孔瞬間收縮，無盡的深寒與殺意從眼中泄漏而出，那可怕的眼神讓人膽寒。
“景兒……”
空霄遲無奈地搖了搖頭，將手放在愛徒的肩膀上，認真道：
“憐憫蒼生的救世主很少，而宮辰顯然不是，你無法左右一名九品戰紋持有者的想法，為此你可能要付出無法想象的代價。”
秋景眼中彌漫著仇恨，他努力壓製內心中的暴虐，深吸幾口氣強行冷靜了下來。
“師父說的對。”
眼中重歸淡漠，但最深處卻有著無法揣測的危險念頭，秋景起身與師父告辭。
“弟子再去修煉會兒，告辭師父。”
“嗯，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