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屍體
哼哼唧唧的豬叫聲越來越響，不停的用鼻子拱故川的長靴，仿佛是在感謝故川救了它一命。
“怎麽會...”
故川有一瞬愣怔，握著長刀的手依舊很用力，手上青筋暴起。
“不可能，這明明是家黑店！他們磨刀肯定是想對我們不利，怎麽可能是殺豬呢？”
故川的低喃出聲，像是說給柳如月幾人聽的，又像說給自己聽的。
柳如月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麽，卻半個字說不出口。
“嗡~”
故川猛地搖了下頭，一陣耳鳴直擊神魂，內心莫名地升騰起陣陣恐懼，眼前重重人影交疊而過...
逍遙子，是你！
他的眼睛血紅一片，憤怒的仰天長嘯。
你又在騙我，又在蠱惑我！
“川哥，你怎麽了？”
“故川哥！”
“鐺”長刀落地。
故川猛地蹲下身，額間滾燙，“啊！！！”
修長的雙手插入發間，把原本整齊的黑發抓散，長發垂下，遮去他血紅的雙眼，以及...扭曲至極的五官。
突生變故，柳如月也管不得他是否濫殺無辜了，“故川哥哥！”
一把把人攬入懷中，“你怎麽了？別嚇我...”
她收緊手臂，控製住了他的動作，聲線都有些顫，“沒事的，沒事了。”
感受到了熟悉的溫暖，故川腦子更亂了。
這...是煙兒的氣息...
抬頭對上她的臉龐，一摸一樣。
煙兒？
不！
“故川！”
一滴清淚滑落，恰巧滴落在故川滾燙的額間。
所有情緒似潮水般散去，心間頓覺清明。
當看清眼前女子，故川瞳孔縮了縮，“月兒。”
四目相對，柳如月再也忍不住了，啜泣出聲，她不知該如何去安慰，那可是十幾條無辜的性命...
一個還沒問。
一個還沒解釋。
卻見李二蛋顫著手，指著朱大福身後方向，“大、大大福哥。”
朱大福臉上焦急的神色還未散去，可反應還是在的，抬起長刀一擋。
“鐺”是金屬與金屬的摩擦聲。
“啊～”
偌大的身軀被打退了好幾步，人也被嚇的不輕...
“他、他不是死了嗎？”
攻擊朱大福的正是那被故川殺死的店小二。
隻是此人非彼‘人’...
店小二已全無最初的模樣，皮膚白中泛烏，雙目怒猙，流轉著駭人的凶光，青紫色的嘴唇，隱隱能看見獠牙冒出，手指發青，指尖烏黑，指甲猶如匕首一般尖銳。
“大福，小心。”故川起身一躍，拿起長刀，橫劈了過去。
“咳嗬...”店小二嘴裏發出了不明的聲音，把攻擊目標從朱大福轉向了故川。
故川的視線緊盯著他，動作迅速而準確。
每一次交鋒都會迸發出刺耳的金屬撞擊聲，然而，每一次的撞擊都無法傷到他，反而把他激怒了，讓他變得更加狂暴，像野獸一樣猛烈地撲向故川。
“故川哥哥，我來幫你。”
柳如月提起了長刀，想和故川打配合，可側麵又衝過來一道影子。
是掌櫃的！掌櫃的身後還跟著賬房先生、廚子......
“川哥，這怎麽回事？他們不是死了嗎？”
故川也不清楚怎麽回事，眼前這群人，不！不能稱之為人，動作僵硬，就像是僵屍一般！
“退。”
故川猛地踹出一腳，把那店小二踹後幾步，正好撞上掌櫃，讓幾人前衝的動作慢了好幾拍，所有人在這時候跑出廚房，退到大堂。
“快，關門！”
其餘三人手腳也算利索，這幾天的本事倒沒白練。
“撕啦”可這區區木門怎抵得過外麵這群怪物的攻擊？
李二蛋被嚇得嘴唇直顫，“川哥、他把門撕破了！”
沒錯，厚重的木門被那烏黑的指甲，撕破了...
“你們從窗戶跳出去，跑！別管我，我自有脫身之法。”
柳如月緊抿著唇，美眸中閃著淚意，她很清楚自己不是這些怪物的對手，這時候留下隻會成為故川的負擔，“好，二蛋，大福，跟我走。”
“快！”
故川能為他們爭取的時間並不多，門外此時聚集了十餘隻怪物，故川不明白他們這是怎麽了？為何變得那麽強？與一隻單打獨鬥尚且能應付，對付這麽多隻的話，毫無勝算可言！
逍遙子的聲音再次響起，“兒啊，為師怎舍得騙你呢？為師都說了，先下手為強！隻是你太過優柔寡斷了，有些東西是不能留全屍的，哈哈哈哈....”
“來把川兒，讓為師幫你吧。”
“你閉嘴！”
不能動用逍遙子的力量，用厲詭的力量時自己會失去意識，現在月兒和大福他們還在客棧裏，誤傷他們就糟了。
對了，丹靈！
故川額間滲出細汗，一邊抵著木門，一邊伸手去摸背後的煉丹爐，卻隻摸到了斷開的布條。
糟了！煉丹爐在剛才打鬥中落在後廚了！
他咬緊牙關，死死護在窗前，在怪物衝破木門的那刻，猛地揮出長刀，一次又一次地擊退攻擊。
“川兒，你支撐不了多久的，別犯傻了。”逍遙子的聲音在故川識海裏揮之不去。
就在他神魂混沌之間。
“叮鈴，叮鈴，叮鈴...”遠處傳來一陣神秘的脆響。
這聲音乍一聽清脆悅耳，仔細聽來卻猶如入魂。
這是？招魂鈴的聲音？
眼前的怪物似被束縛了般，全都停下了攻擊。
隨之，轉身往前廳方向走去，行走的姿勢與剛剛也完全不同，似墊著腳，小跳著前行。
“這...這不是招魂，是控屍！”故川劍眉緊蹙，心中越發不安。
故川學的是正統道術，即使瞎了後被逍遙子騙了十年，可這些基礎的道家法術還是知曉的。
在道術之下還有巫術分支。
道家正統從不承認這是道家法學，因為他們至陰、至損。
而巫術，亦是最恐怖的奇門法術。
為了窺天機，奪生路，延壽命。
專修巫術的術士開創了無數異術，光是故川知道的就有招魂、扶乩、魘魔、控屍、巫蠱、幻術等等...
這門外之人，應當修的便是這控屍之術！
故川正欲追去看看，朱大福的腦袋在窗戶探了出來，“川哥。”
“你們怎麽沒走？”
柳如月和李二蛋的腦袋也探了出來，皆是搖頭。
“故川哥，我們見那些怪物都走了，就溜回來了，我們快跑吧。”
朱大福拍了下李二蛋腦袋，讚同地道：“馬車我也套好了，我們連夜逃離這鬼地方吧。”
故川還沒應，警惕地轉身看向身後。
朦朧昏暗中，行來一抹明黃。
是名身材高大的男子，隻見他行過之處，燭火無風自動。
“故川哥，你看他身後...”
男子身後跟著近十幾道人影，隻是人影行近無聲，詭異非常！
“陰靈莫離，此乃汝身，傳喚此令，速速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