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二哥救我
嗡。
逍遙子的話震得故川耳中一陣嗡鳴。
頭，好痛！
下一刻，那隻詭眼又從額頭處鑽了出來，故川也從那詭眼之中獲得了新的視野。
等他再抬頭時，故川的身體瞬間就僵住了。
在那詭眼中，宛若仙尊的雲中子的身形開始扭曲，變化。
哪還有剛才俊朗五官，這分明是個藍麵獠牙的雷公嘴，原先那飄逸的長發變成了一根根粘液滿身的紅蟲，不停地扭動掙紮。而那對潔白無瑕的翅膀，也變得殘破畸形，如同被反複折斷的蝙蝠羽翼一樣，爛得血肉模糊。
原來，你也是詭，不是仙。
故川死死瞪著雲中子，他還在說著什麽，那突出來的雷公嘴一張一合，唾沫星子噴了一地。
被他啐出的痰竟像活過來了一般，濃黃的痰液悄然蠕動，包裹住地上冒著熱氣的血液，再飛向他的翅膀上，蠕動掙紮著修補上麵的薄膜。
閉上詭眼，那潔白無瑕的翅膀又璀璨了幾分。
忽然，故川好像想起了什麽。
他仔細看著那黃痰的形狀，血洞，吸血，大小不均勻的傷口，姑姑身上的傷和她慘白的臉色。
原來是你！
複仇的欲望凝聚在指尖，手裏的木製刀柄被捏得扭曲變形。
“我殺了你！”
雲中子聽到這話，先是一怔。
這個赤子就這點道行，也能掙脫？
他的眼睛在故川身上掃來掃去，看到額頭上的詭眼後，愣在原地。“這是...”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雲中子猶如恍然大悟一般，眼睛微微眯了一下，露出一絲獰笑，“二哥，你下手真快啊。”
故川不想跟他囉嗦，額上發力，想再使用詭眼。
突然隻覺一陣天旋地轉，眼冒金星，差點站不穩摔倒在地，又是那股灼燒的饑餓感，從胃部開始飛速蔓延。
餓，好餓。
“兒啊，你想啥呢，你還沒進補呢。”逍遙子的聲音在腦子裏再度響起。
進補？故川一愣，突然想起殺王大彪那夥山匪時的事。每次使用厲詭的力量都必須進補嗎？可自己不是吃了嗎，明明吃了那麽多，為什麽還是那麽餓？
難道是沒煮熟？
對了，丹爐！
故川強忍著眩暈感，解下背後的煉丹爐，用力敲了爐壁三下。
丹爐體型開始急變，瞬間就變得數丈之高。
突然，故川額頭上的詭眼發出一道紅光，照在煉丹爐上，爐壁上的鴻蒙花紋不斷閃耀，竟從爐內飄出一團五顏六色的球狀物。
五顏六色，發出炫目的光亮，好像沒有實體，還在不斷的翻騰，閃耀，有生命一樣，像是一團純粹是顏色的活物。
故川好奇地伸手摸了摸，手指穿透了那團東西，感受像是摸到了黏膩的蒸汽。
這是什麽？
觸碰後，那團東西就像明白了故川的意圖一樣，飛向地麵，虹吸著地上的血液，再將它吐進丹爐裏，爐火也自動燃起來，將爐內的血液煮的沸騰。
雲中子本在玩味的看著故川，看著他解下背後都丹爐都不以為意，直到看到煉丹爐裏飛出那團東西，讓他瞳孔一震，失聲喊出：“糟了，竟是丹靈！”
故川一愣，丹靈？
下一刻，臉色陰沉的雲中子，用力扯下頭上的一根紅蟲，向它吹出一口氣，那紅蟲在他手中變大變粗，變成了棍子的形狀。
紅“棍”光看上去就令人毛骨悚然，“棍”上黑密的觸須，短小粗壯的蟲腿，和長滿猙獰利齒的蟲嘴，半透明的身體，裏麵的內髒清晰可見。
雲中子舉著紅蟲棍，翅膀一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向了他口中丹靈的東西。
“砰”
紅蟲棍穿透了丹靈，直接砸在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崩得青石板碎裂，那惡心的紅蟲痛得使勁扭動身軀，觸手不停地舞動，仿佛是在抗議身體的暴行。
“打不中？”
一擊不成，雲中子眉頭緊皺，用力煽動翅膀高高飛起，直入雲層。
他舉著紅蟲棍，口中念念有詞：“電母雷公，速降神通，五雷正法，給我轟！”
念完口訣，黑暗的雲層降下，狂風大作，在裏麵翻滾著什麽東西，“轟”的一聲劈開雲層。
雲層被劈散，隻見他將手中的紅蟲棍擰成了一個麻花，塞進了一個炮管一樣的東西裏，用力擠壓下，紅蟲的內髒被巨大的壓力碾碎，身體在炮管中爆炸，發出轟隆隆的聲響，爆裂出的**飛出，噴向丹靈。
“刺啦”
酸液也穿透了丹靈，擊中了地麵的青磚，瞬間火花四濺，也將地麵腐蝕出焦黑一片。
可無論他怎麽攻擊那團丹靈，都沒有效果。沒有實體的丹靈依舊在搬運著地上的血液，再投入到丹爐中烹煮。
故川不知道是餓得暈了還是怎的，雲中子的身形在他眼中不斷變換，一會兒是仙人模樣，舞著金棍手掐劍訣召來天雷。一會兒又變成了怪物，躲進雲層裏掐著大蟲，不斷捏爆它的身體噴出酸液。
無論是哪種形態，雲中子都在不遺餘力地攻擊著丹靈。
故川看明白了，這團丹靈很克製雲中子，他對這東西甚至有些恐懼。不過讓他不解的是，既然雲中子感受到了威脅，為什麽他不直接攻擊自己？
他餓得眼冒金星，心裏直發慌，沒有餘力再思考了，再這樣下去，煉丹爐裏的東西還沒做好，自己要先餓得失去意識了了。
故川打算用意念控製丹靈，看看它能不能進攻，施加念力後卻發現沒有效果，丹靈還是無視著雲中子的攻擊，繼續收集著血液。
不行嗎。
快想想，觸發的條件是什麽。
他看向煉丹爐上不停閃爍的花紋。
對了！敲擊爐壁！
看著爐火燒得通紅的爐壁，故川咽了口唾沫。
這麽燙，手敲上去受得了嗎。
故川餓的臉色發青，嘴唇發白，視線都變得有些模糊，他用力的晃了晃腦袋，現在沒時間想這些了。
拽著衣袖疊了幾層包裹住手指，用力地敲在爐壁上。
“鐺鐺鐺”
“刺啦”
層疊的衣袖瞬間被烤化，空氣中傳來一陣焦糊味，敲擊聲也隨之響起。
那團五顏六色的丹靈聽到動靜，身體的顏色變得更加鮮豔，停止了收集血液，如離弓之箭一般，徑直衝向天上的雲中子。
雲中子見狀，驚駭無比，雙翅猛然發力，頭也不回地逃命。
故川心中一喜，被他猜中了，雲中子果然懼怕丹靈，他繼續強忍疼痛賣力的敲擊著爐壁，隨著他的敲擊，丹靈的追擊速度也越來越快。
“鐺鐺鐺鐺鐺”
丹靈越追越快，雲中子在空中不停地變向，卻怎麽也甩不開，逼得他一邊逃命，一邊瘋狂地拽下自己的頭上的紅蟲，不停擠爆它們射向丹靈。
可丹靈卻沒有受到絲毫影響，反倒越追越緊。
眼看就要追上，雲中子拔光了所有的頭發，一咬牙直接衝向了故川。
然而，就在故川架住長刀想要跟他搏命時，卻見雲中子絲毫沒有攻擊他的架勢，隻是在口中不停地大喊著：“二哥救我！二哥救我！”
故川一愣，下一刻，丹靈就追上了雲中子，接觸到的瞬間，他就發出了尖厲的慘叫。
那團五彩斑斕的東西，從雲中子的腳開始攻擊，說是攻擊，倒不如說是在吞噬，在接觸下雲中子的腳開始溶解，他的身體瞬間幹癟，生命力仿佛被吸收了一般，他拚命的掙紮，可越掙紮，丹靈好像就越歡快，色彩愈加絢麗奪目。
慘叫聲隻持續了幾個呼吸的時間，就結束了。
一陣香氣撲鼻而來，煉丹爐裏的“補品”也出鍋了。
“咕咕”
胃裏直作響，故川顧不得那團奇怪的丹靈和雲中子臨死前的話，他的眼中隻有對食物的渴望。
看著爐內熱氣騰騰的血豆腐，他腦子裏不禁聯想起了豬紅，唾液瘋狂分泌，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
站在爐邊，正打算盛一碗大快朵頤，也顧不得燙不燙，用燒得焦黑的手剛撈出一塊來，剛想入口，突然兩眼一抹黑，暈了過去。
與此同時，菜窖口那虛掩著的木板，被挪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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