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起回家

發簪的尖端刺破皮膚,滲出一滴滴鮮血。

故川一把鉗住她的手,看著一臉倔強的柳如月,歎了口氣。

她這性子,還是跟小時候一樣。

與溫柔賢淑的柳如煙不同,柳如月天生個性剛強,甚至可以說是性烈如火,一個女孩子卻跟故川一樣喜歡舞刀弄槍,拿著柳父給她做的木棍,天天跟在自己屁股後麵。

“放開我!你應是不應!”柳如月抓著發簪,掙紮著想掙脫故川的手。

故川感受著手上的力度,看來她這些年學了一身的拳腳功夫,而且,下過苦功。

一個女子,在敵軍四麵圍城的情況下冒死突圍,在這到處都是山匪強盜的路上,隻身尋找青雲宗,這一路上吃了多少苦才走到這裏。看到自己猶豫,馬上就以死要挾。

雖是一介女流,卻有男子胸襟。月兒,你長大了啊。

一把奪去她手中的發簪,故川搖了搖頭,“月兒,不必如此,我剛剛是在思考,當然會陪你一起去救人。”

“真的嗎?你願意跟我一起回家?”

“當然是真的,我從小在永安縣長大,更何況姑姑姑父是我的血肉至親,還有你父親,我也當幹爹一樣看待,還有街坊鄰居,我怎麽可能見死不救,走吧,我們一起回家。”

聽到一起回家幾個字,柳如月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整個人也癱倒在故川的懷裏。

“太好了..我聽說書的講,你們修煉的仙人動不動就會殺親證道,我還以為...還以為你會不管我們了。”

柳如月一直抿著嘴,極力忍著,淚水卻還是奪眶而出。

故川輕撫著她的頭,安慰著她。

就算再有男子胸襟,她也不過是個十八歲的少女,若不是遇到了自己,此時恐怕早就遭了王大彪的毒手了。

看著身前抽泣的女孩,故川突然想起,難道昨晚柳如煙幫自己,是因為柳如月嗎?

難不成,這隻厲詭,還保留著一絲的人性?

想起自己被柳如煙生吞活剝場景,故川使勁的搖了搖頭,不,絕不可能。

柳如月扯住故川的袖擺抹了抹眼角,“故川哥哥,我們叫上姐姐一起走吧。”

故川眼神閃爍,暗含猶豫:“你姐姐現在正在一處秘境曆練,現在聯絡不上,我去就好。”

他沒有想好,該怎麽跟月兒說柳如煙的事,隻好先扯了個謊,解決了這件事再說吧。

柳如月沒有覺察到故川的不自然,點了點頭,“嗯,那我們快走吧。”

“好。我收拾收拾,立刻就上路。”

數千的士兵,故川隻能寄希望於用青雲宗的名號震懾住西涼國的統領。如果不行,哪怕動用厲詭的能力,也要救下姑父姑母和柳父。

這時,周圍突然傳來一聲聲尖叫。

回頭看去,是馬車上的姑娘們陸續醒了,看來是迷藥勁過去了。她們看著一地的屍首,見此慘烈的景象,個個喉中止不住地幹嘔,慘叫聲連連。

故川看向柳如月,她對這場麵居然沒有不適,而是在地上撿起了一把長刀,收刀入鞘掛在腰間。

現在沒有時間理會眾人,他留了一張地圖,山匪已除,有糧有馬,足夠被擄走的姑娘們走到其他鎮上。

他走到煉丹爐前,有些糾結。

明明埋在青雲宗的山上了,這東西竟自己跑了出來,此物雖不詳,昨晚卻也幫自己擋了一刀,至少算是一件法器。

事態緊急,能增加一點戰力也好,顧不得它邪不邪性了。

敲了兩下爐壁,將丹爐變小後背在身後。又從地上挑了一把鋒利的單刀,佩在腰間,青山鎮買的劍壞了,得帶把趁手的兵器。

快速的做好一切準備,故川解開那匹黑馬的緩繩,翻身上馬,走到柳如月身前。

他對柳如月伸手,示意她上馬。

柳如月疑惑的歪著頭,“為什麽要騎馬?”

“當然是趕路啊,快上馬。”

柳如月表情古怪的問道:“故川哥哥,你在青雲宗修煉了十年,不會連禦劍飛行都不會吧.....”

故川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不是不會,隻是我...我修煉的方向不一樣...”

柳如月看著故川背後的丹爐,撓了撓頭,“你該不會是修的丹道吧...”

“沒錯,就是丹道。”故川幹脆扯了個謊。

“那你不能把丹爐變大,踩在上麵飛嗎?”

“不能。”

柳如月的眉毛擰成了一個川字,她盯著故川,好像在斟酌用詞:“故川哥哥,你說實話,你這些年在仙山上,是不是淨幹些挑水砍柴的打雜活?難道仙人啥也沒教你嗎?”

“要不,你還是嚐試聯絡一下姐姐吧,或者叫上你宗門裏能打的一起,我怕你...”

柳如月還想說什麽,被故川一把拉上了馬,一抖緩繩,雙腿一夾馬腹,隻聽一聲嘶鳴過後,一陣響亮的馬蹄聲驟然響起,朝著林外奔馳而去。

...

“故川哥哥,太快了,顛的我好痛。”柳如月臉頰染上一抹紅暈,綿軟的靠在故川懷中。

“月兒,你忍一下,剛開始是這樣的,習慣了就好了。”

柳如月的身體有些僵硬,她從沒跟男人這麽親密接觸過,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她清晰的感覺自己的臉燒了起來。她羞怯道:“可...我還是第一次...”

故川一驚,“第一次什麽?”

“第一次跟人共乘一騎。”柳如月的臉紅成了一個蘋果。

故川扯了扯嘴角,“呃...對了,你們突圍的時候是怎麽出來的?”

“我們一共十二騎,趁著夜色挪開拒馬,衝殺出來的。為了保護我,什長大哥也死了...”提到為了保護她而死的守軍,柳如月垂下了頭。

故川歎了口氣,“不說這個了,我姑父姑母怎麽樣,還有你父親,身體還硬朗嗎。”

“叔叔和伯母的身體都很好,我爹就更不用提了,幾十斤的木頭疙瘩,一隻手就能舉起來。”

“我們兩家的生意也還不錯,能吃得飽。隻是自從你走了,叔叔這個滴酒不沾的人,變得沒事就愛找我爹喝兩盅,還有...我去串門的時候,經常見伯母一個人在你的房間裏愣神...”

聽到這,故川的胸口有些悶,沉默著不知道該說什麽,柳如月意識到了也趕緊轉換話題。

“對了,故川哥哥,你和姐姐在青雲宗怎麽樣,過得開心嗎?”

開心?自己確實被剖開了無數次的心...

“挺好...我們過得挺好...”

“那,你們...在一起了嗎?”柳如月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話題。

在一起?確實在一起了,我們的血肉都相連著呢,不過她和逍遙子應該是時刻都想奪取我這具身體吧。

“我...永遠也不想和她在一起。”

“這樣啊...”柳如月的臉中流過了一抹若有若無的狡黠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