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張敬的安排

海樓他們停車的馬路對麵是一座商場。

商場前車水馬龍,一副繁華景象。

可是在商場門前,海樓卻看到一個奇怪女人。

女人穿著一身寬大到好似床單的長裙,低著頭站在一個坐在長椅上休息的男孩身後。

海樓隻看了一眼就看出那是個【女詭】。

沒有什麽比看到【詭】更讓人擔心,尤其是在跟家人團聚的時候。

他裝作不經意的樣子,不時瞟向【女詭】,很快發現詭異之處。

商場前明明人來人往,卻沒人看到男孩身後的【女詭】。

就在海樓想著要不要想辦法提醒一下那個小男孩時,【女詭】忽然動了。

它俯下身去,貼在男孩耳邊不知道說了什麽。

男孩好像中邪了一樣,猛地一下從椅子上“彈射”起來。

隨即他竟然頭也不回的回頭向大街上跑去,然後“恰巧”撞到了一亮疾馳而來的汽車上。

“嘭……”

“嘭……”

兩聲悶響過後,汽車撞飛了男孩,最後又撞到了街邊的護欄上。

男孩倒在血泊中,當場殞命。

突然出現的車禍打破了周圍的繁華,有人嚇得驚叫連連,有人則好奇的上前觀望男孩的屍體。

而海樓則在尋找那個【女詭】的身影,卻無論如何都找不到。

【詭】能忽然消失,這件事不難理解,畢竟它們本就是詭異的存在。

但一個【詭】用製造意外的手段殺人,殺完人後又馬上遁形,這就讓海樓嗅到了十分危險的氣息。

看來大臨市隻是表麵上看起來平靜,暗地裏已經有【詭】出沒。

“你們剛才看到了嗎?”海樓找到趙信和啞巴他們問道。

“你是說那個害人的【女詭】?”趙信問道。

簡單交流後,他們發現一個很特殊的情況。

剛才出現的那個【女詭】隻有【詭人】能看到,在普通人眼裏男孩的死就是一場意外。

這種情況就連趙信都是第一次見,無法被普通人看到的【詭】如果想殺人,真的是防不勝防。

“難道張敬安排我來這裏,就是為了處理這些特殊情況?”海樓問道。

“不太清楚。”趙信如實回道。

按照趙信之前得到的安排,張敬讓海樓來大臨市主要是為了避風頭。

來大臨市不僅僅是因為這裏還沒有出現過【詭牢】,還因為伏龍堡的力量也沒有向這裏延伸。

大臨市裏有一個大型民間組織,名為激流社。

在國內,規模達到“大型”的民間組織很少,激流社是最出名的一個。

據傳聞,激流社裏的核心成員已經超過了三百人。

他們幾乎照搬伏龍堡的模式,在內部有著明確的部門劃分和等級製度。

最重要的是,激流社並不缺資源。

所謂資源,就是指各類咒器和情報,這是【詭人】們最需要的東西。

甚至激流社裏還有咒術師,這意味著他們的咒器都是自己製造,而並非依賴其他什麽組織。

正因如此,激流社才能越做越大,甚至現在隱隱有了足以跟伏龍堡分庭抗禮的跡象。

隻不過激流社的首領很理智,他始終將激流社的勢力控製在大臨市內,並不向外眼神。

激流社不擴張,伏龍堡不滲透。

兩個重要的【詭人】陣營一直努力保持著微妙的平衡。

聽著趙信的介紹,海樓大感驚奇。

他對民間組織的了解,原本還停留在剛遇到趙信時對方的講述。

再加上他加入的失敗小隊,完全就是個鬆散到極點的組織。

這讓海樓以為民間組織就是報團取暖的小團體,根本做不出什麽規模來。

所謂的大型民間組織,應該也不過是進不去伏龍堡的【詭人】的幻想而已。

現在看來,是自己的格局小了。

他也明白了,為什麽張敬一定要安排自己來這裏。

有激流社紮根在大臨市,伏龍堡的人就算想針對自己也肯定不敢大張旗鼓的行動。

不過張敬的安排越是妥當,海樓越是感覺奇怪。

張敬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他好像哪頭都想幫,但看起來又不像是兩麵三刀的人。

海樓搖搖頭,不再糾結這個問題。

“他還有什麽其他安排嗎?”海樓看向趙信問道:“比如讓我加入激流社之類的安排。”

“沒有。”趙信直接否定了海樓的猜猜。

“他隻是給我了一封介紹信,讓我帶你去找一個人,說那個人會幫你在大臨市落腳。”

趙信繼續說道,隨後拿出介紹信給海樓看了看。

與其說這是一封介紹信,更不如說是一封家書。

張敬在信裏稱呼收信人為叔叔,不過不知道是不是親叔叔。

按照他的介紹,海樓是他的“摯友”。

因為跟幾個【詭警】產生了一些瓜葛,暫時需要暫住大臨市。

信中張敬不斷叮囑,一定要照顧好他的這位“摯友”。

看著所謂的“介紹信”,海樓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

信裏寫的輕描淡寫,但其中的含義卻是誰都看得出來的。

翻譯過來就是,海樓得罪了伏龍堡大人物,不得不到大臨市避難。

而能讓張敬如此放心囑托的,想來對方不但值得信任,也肯定身份不低。

不出意外,對方在激流社裏肯定也是高層人物。

海樓就是因為這一點才在糾結。

“這樣做會不會欠他太大的人情了?”海樓下意識問道。

趙信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似乎沒想到做事從不拖泥帶水的海樓竟然會有這種天真的想法。

“我們活在這世上,怎麽可能凡事不求人。”

“張敬一直想挖你進伏龍堡,這一點他也沒藏著掖著。”

“你因為特殊情況沒辦法加入,這也不是你現在就能克服的。”

“既然你知道他這次是送了個大人情給你,你安心收下,日後找機會還給他就是了。”

“逞強沒有任何意義,不是嗎?”

“難道你認為現在帶著全家流離失所,隨時要麵臨梁平安排的人暗殺你,這就是勇敢的表現了?”

“這隻會讓你的家人更危險,而你最終收獲的,極有可能是悔恨。”

聽著趙信的話,海樓感慨良多。

如果這件事隻涉及到自己,他隨時可以彎下腰接受對方好處。

一涉及到家人反而猶猶豫豫。

但趙信說的沒錯,如果現在強撐著靠自己,家人的危險是最大的。

想到這,他下定決心,問道:“我們怎麽去找張敬的那位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