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幻覺
祠堂裏淡淡的腐臭味讓所有人如臨大敵。
不管是不是跟咒殺規則有關,腐臭味出現至少意味著鎮長就在這裏。
讓海樓意外的是,祠堂內部竟然沒有出現焦屍。
環顧四周,他也沒有看到蠟燭出現。
不對勁。
海樓心中暗想。
之前焦屍們是不顧一切的保護鎮長的安全,現在怎麽可能一點蹤跡都沒有。
“小心點,這個老銀幣沒準又要玩什麽新花招。”海樓開口提醒道。
張俏微微皺眉,似乎不太懂海樓在說什麽。
但它也看得出來現在的情況透著詭異。
僵持片刻後,張俏忽然看向拾火團三人組。
“你們幾個,出來一個去把門打開。”
三人麵色一苦,低著頭往後退去。
海樓暗道不好,剛想強行推出去一個,卻見張俏的屠刀已經砍了下去。
這一刀又準又狠,直接斬斷了禿頭男的身體。
依舊沒有血光迸濺的場麵發生,傷口處隻有濃鬱的黑霧繚繞。
禿頭男死的很快,連一聲哀嚎都沒來得及發出。
他的眼神裏甚至沒有恐懼,隻有茫然。
但禿頭男死後,他體內的黑霧卻慢慢形成了一個人形黑影。
這是他體內的【詭】跑出來了。
海樓絲毫不慌,靜等著張俏出手。
果然,張俏隻是隨手一刀,便把那個還未徹底蘇醒的【詭】直接抹去。
“這刀我要定了!”
海樓看得眼紅,又加重了幾分決心。
其實海樓也知道,這並非是張俏有多強,而是這個【詭】太弱。
【詭人】一旦身亡,體內的【詭】確實會跑出來。
但跑出來的方式不同,決定了它們的實力差異。
如果【詭人】是死於詛咒反噬,這就意味著他體內的【詭】已經完全複蘇。
在這種情況下跑出來的詭,就是【厲詭】級別的存在。
它們有咒殺規則,並且【能量】十足。
而如果是死於非命的【詭人】,體內的【詭】跑出來後實力往往不強。
至少在短時間內不會太強。
不過一旦讓它們有足夠時間成長,依舊有可能成長為【厲詭】。
禿頭男的死驚呆了另外兩人,他們臉色蒼白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看著他們的樣子,海樓隻能無聲的歎息。
直到現在,他們還不明白逃跑和躲閃解決不了問題。
他忽然拄著凳子腿衝了出去,拽著其中一個胖大叔往前推。
“去開門!”
胖大叔被嚇了一跳,下意識還想躲閃。
但看到海樓要殺人的目光後,他明白自己已經避無可避。
可直到此時他竟然還指著另外一個夥伴說道:“為什麽不是他?”
“你死了就輪到他了。”海樓麵無表情的說道。
當張俏再度舉起屠刀後,胖大叔終於屈服,顫抖著朝那扇門走去。
沒人看到,當他往前走的時候眼神裏充滿惡毒。
銅鎖早已經被張俏毀掉,胖大叔想拖延時間都沒機會,隻能咬著牙把門拉開。
門開的瞬間,一陣凜冽的寒風猛地從裏麵吹了出來。
伴隨著寒風,還有陣陣難以忍受的腐臭味道。
胖大叔首當其衝,被熏的睜不開眼睛,跪在地上劇烈的咳嗽起來。
海樓早有準備,第一時間屏住了呼吸。
可是這些腐臭味無孔不入,哪怕他已經伸手捂住了鼻子和嘴巴,腐臭味還是鑽了進來。
隨著腐臭味加深,周圍的環境發生了變化。
他又來到了那片沼澤地。
萬幸的是張俏他們也在,這一次他不是孤軍奮戰。
但這一次,海樓發現了問題所在。
眼前的一切也許並不是真的!
可能是剛才捂住嘴鼻的動作終究起了點作用,海樓這一次清清楚楚看到了周圍環境的變化。
他們並不是被瞬間轉移出來,而是祠堂內部好像染色一樣,被“染”成了現在這樣。
難道這一切都隻是幻覺?
海樓想到了這種可能。
其實早在之前那一戰,海樓就有了這方麵的猜測。
如果那次他是被強行轉移走的,那麽在戰鬥之後為什麽又回到了走廊裏?
這似乎並不合理。
就算【盔甲詭】受傷後不能出手,大可以先躲起來,反正海樓當時也沒有殺掉他的能力。
隻要還在沼澤地裏,他有大把的機會殺掉海樓。
如此看來,隻有一個解釋才說得通。
那就是海樓從始至終沒有離開過走廊,所謂的沼澤地不過是幻境。
“唯心的東西?”海樓繼續猜測。
看到張俏要動,海樓伸手拉住了它。
“你說,如果鎮長就藏在祠堂裏,他會藏在哪個位置?”海樓忽然問道。
“現在想這些有用嗎?”張俏冷冷回道。
“有,非常有。”海樓篤定的說道。
在張俏疑惑的眼神中,他慢慢朝胖大叔走去。
“別哭了,不是還活著嗎?”
看著已經哭起來的胖大叔,海樓沒好氣的說道。
胖大叔抬頭看向海樓,毫不掩飾自己眼裏的惡毒。
“你對【詭】要是也能這麽凶就好了。”
說著話,忽然伸手往一旁摸去。
那裏空空如也,他好像是要跟空氣握手一樣。
但當他手掌握在一起,猛地往旁邊一拉的時候,一個聲音出現了。
“吱嘎……”
這是門被推動的聲音。
胖大叔愣了,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不光是他,就連海樓身邊的海月都一臉震驚。
“哥哥?”
他們不懂,為什麽明明什麽都沒有的地方,會出現開門聲。
為了不讓他們以為這是假的,海樓幹脆不斷的開門關門。
“吱嘎吱嘎”的聲音反複響起,其他人終於相信他們聽到的聲音是真的。
“什麽情況?”張俏連忙上前問道。
“我們現在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其實我們就在祠堂裏。”海樓說出自己的判斷。
聽著不斷出現的“吱嘎”聲,張俏選擇了相信他。
並且張俏很快明白過來,海樓剛才為什麽問她鎮長可能藏在祠堂的哪個地方。
如果他們此刻確實還在祠堂裏,而不是眼前所見的沼澤。
想要找到鎮長似乎並不是什麽難事。
想通這一點,張俏馬上信心滿滿的說道:“跟我來。”
從小到大它不知道來過多少次祠堂,這裏的構造它閉著眼睛都能想明白。
當然,他們現在其實也就是“睜眼瞎”狀態。
海樓沒有盲目跟隨在張俏身邊,反而伸手拉起了胖大叔。
“來,跟緊我,別掉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