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詭異轉移
看到鎮長的那一刻,海樓隻感覺全身冰涼。
這個身材佝僂的老東西總是能給他一種很危險的感覺。
讓他更在意的是,這種危險的感覺似乎並不完全源於鎮長本身。
海樓總感覺鎮長是個老銀幣(怕和諧,反正就這意思……)
他的手段未必有多強大,但肯定十分陰險。
隨著鎮長的出現,水牢裏的腐臭味變得更加讓人難以忍受。
濃鬱的腐臭味道好似已經化作一層薄薄的水霧,無孔不入的鑽入海樓鼻孔。
盡管如此,海樓卻還是想繼續往外衝。
反正不管逃不逃都要麵對鎮長,他至少想在正麵對抗鎮長之前先甩掉水牢裏的焦屍。
還不等海樓動手,他身後的張俏卻已經衝了上去。
“老東西,我跟你拚了。”
張俏化作血屍,揮動屠刀朝鎮長猛撲過去。
“終於動手了……”海樓暗暗感慨著,他一直期待的大戰終於要開始了。
可他敏銳的察覺到鎮長的反應有些不對!
麵對張俏的衝鋒,鎮長不再像白天那樣沉穩,臉上反而露出難以抑製的驚慌。
他竟然怕張俏?
海樓震驚不已,這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
如果鎮長連張俏都對付不了,那他就根本不可能是源頭詭。
源頭詭再弱,也肯定比同一【詭牢】中的所有【詭怪】都要強。
海樓感覺自己徹底走錯了路。
錯誤的判斷了鎮長的身份,也讓自己陷入到了難以自拔的泥潭當中。
剛才要逃走的時候他還有些遺憾,冒了這麽大的風險卻沒有找到鎮長的屍體。
如今看來,就算找到鎮長屍體估計也毫無意義。
一群焦屍擋在張俏身前,阻止她的屠刀砍到鎮長。
可是這些沒有跟白骨融合的焦屍並不強,在張俏的屠刀下很快變成了一團團黑霧。
焦屍沒有被殺,而是被打成了沉寂的狀態。
但這已經足夠!
趁著擋在門前的焦屍被“殺光”的機會,海樓再度衝刺。
“別砍了,快跑!”
路過張俏身邊時,他大喊著提醒對方也撤退。
現在不是拚命的時候,先逃出去才能再想辦法。
遺憾的是,張俏已經徹底暴走。
聽到海樓的喊聲時,她甚至又一次把刀揮向了海樓。
“我*你*,你個***”
海樓懸之又懸的躲過這一刀,隨即破口大罵。
眼見何衝也跟著張俏一起發瘋,海樓果斷選擇放棄勸說。
【詭怪】果然是翻臉不認人。
想到這裏,海樓不免又暗暗一聲哀歎。
如果爸媽被扭曲的記憶也被喚醒的話,會不會也像他們一樣揮刀砍向自己?
他用力甩了甩腦袋,不願再多想這種事。
闖進門後,海樓一眼就看到了躲在幽暗走廊裏的鎮長。
他深吸一口氣,仗著有兩個【咒器詭】護身,壯著膽子繼續往前衝去。
讓他意外的是,鎮長雖然惡毒的盯著他,卻並沒有出手阻攔。
【咒器詭】也好像沒看到鎮長一樣,緊緊跟在海樓身邊。
“這個老銀幣果然很虛。”海樓暗暗想著,腳下加快了速度。
可是跑著跑著他就感覺不對勁。
太臭了,走廊裏的味道又一次臭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如果說之前的臭味已經化作薄霧,那現在空間中幹脆就是堆滿了臭水。
海樓感覺整個人都掉進了堆滿腐肉的池子裏,濃鬱的臭味嗆得他開始險些睜不開眼。
頭暈目眩之際,他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傳來。
“啪,啪,啪……”
腳步聲很沉重,並且好像每一步都踩在水裏,發出刺耳的踏水聲。
海樓頭暈的越來越厲害,可他還是想到了一件極為關鍵的事情。
走廊裏根本沒有水!
在沒有水的走廊裏,為什麽會出現踏水聲?
腳步聲越來越近,聽起來好像對方已經快要貼到自己後背上。
“該死!【咒器詭】呢?”
海樓大怒,明明兩個【咒器詭】跟著他一起跑了出來,為什麽現在還不出手?
“難道它們已經被幹掉了?”
想到這海樓瞬間心涼半截,馬上向兩邊看去。
當他看到兩個【咒器詭】始終跟在自己身邊時,憤怒很快變成了疑惑。
它們不出手,難道是因為身後的腳步聲其實並沒有危險?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海樓很清楚腳步聲來自鎮長,而鎮長那個老銀幣必然不是善茬。
沒有時間再去分析這些,海樓隻能埋頭繼續跑路。
可是很快,他就發現不對。
周圍的環境變了。
走廊不見了,水牢裏的【詭叫】聲也沒有了。
海樓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自己竟然詭異的出現在一片沼澤地裏。
雖然剛才被腐臭味熏的頭暈目眩,但他確認自己絕對沒有失神的狀態。
“瞬間轉移?我不會這一招啊?”海樓疑惑不已,慢慢停了下來。
意外出現在沼澤地後,鎮長便消失不見。
但那如同魔咒般的踏水聲卻始終存在,並且就在自己身後徘徊。
並且不管怎麽轉身,踏水聲永遠隻出現在身後。
海樓終於慌了。
此前的局麵不管多混亂,海樓固然會恐懼,但至少能確保思路清晰。
但是在這片沼澤地裏,海樓第一次感受到了無力感。
怎麽來的?不知道。
怎麽離開?不知道。
【詭】在哪?不知道。
【詭】什麽時候動手?
還是特麽的不知道!
不幸中的萬幸是海月沒有丟,始終被他緊緊抱在懷裏。
可是海月顫抖的幅度越來越大,恐懼讓她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嚴格來講,這才是最讓海樓感覺慌亂的地方。
能讓海月如此恐懼,絕對不僅僅是因為這裏的【詭】危險。
最有可能的是,這裏的【詭】對海月的能力有克製作用。
正因如此,海樓才會倍感無力。
自己和海月共享一個詛咒,如果海月被克製,豈不是相當於自己也被克製?
感受著海月劇烈的顫抖,海樓深深吸了一口氣。
“別怕,有哥哥在,誰來我都會吃了它。”海樓輕聲安撫道。
“吃不掉,我們吃不掉。”
海月抖若篩糠,卻還是艱難的擠出了這句話。
“吃不掉是什麽……”
海樓一愣,剛想詢問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卻忽然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那是。
揮刀的。
破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