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素不相識
此時陳衛東，張家國，林鳳燕三人正在街邊吃飯。
最近幾天林鳳燕帶領他們逛遍了整個江海市，並領他們領略了江海市的風土人情。
這對於從小到大壓根就沒離開過北方的張家國來說簡直就是一種享受。
可陳衛東的經驗畢竟要比張家國充足很多，他前世就曾經在江海市摸爬滾打，並在這裏積累了屬於自己的第一桶金。
再次回到江海市，雖然有這幾年的時差，可是江海市卻還是與他前世記憶中的風格毫無區別。
對於江海市的某些建築和景觀，陳衛東甚至比林鳳燕更加了解。
而這也讓林鳳燕生出了陳衛東之前可能來過江海市的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
陳衛東畢竟才剛剛大學畢業。
而張家國作為陳衛東十幾年的好友，從小學一直到大學，陳衛東這十幾年的求學生涯幾乎都有張家國的陪伴。
陳衛東去過什麽地方？沒去過什麽地方，他的喜好以及人生經曆，張家國幾乎全都了如指掌。
在張家國的一再保證之下，林鳳燕隻能被迫接受了陳衛東並未來過江海市的這個說法。
連續幾天的遊玩下來，張家國和林鳳燕的感情再度升溫。
不過兩方之間的合作直至如今仍未敲定，這也讓張家國的心中有些暗自焦急。
要是兩個工廠真的能夠開展跨省合作，那張家國就能多一些與林鳳燕相處的機會。
要是兩方之間的這次合作真的因為陳衛東的獅子大開口而告吹。
那張家國這段剛剛生出萌芽的感情恐怕也將因此落幕。
正是因為有著如此顧慮，所以張家國才會對這個消息如此期待。
不過陳衛東明顯不像張家國這樣焦慮。
吃飯的時候三人仍在聊天，而林鳳燕則是問起了陳衛東為何不對雙方合作的事情焦慮的問題。
“陳先生，您之前雖然幫助我們達成了與威爾斯之間的合作，可是我們東南機械廠卻同樣也有著自己的訴求。”
“達成這次合作的目的主要是為了賺取外匯，同時讓我們能夠再次進行產業升級。”
“難道您就確定周廠長真的會選與於北方機械廠合作？真的會同意您提出的那些條件嗎？”
聽到林鳳燕的提問，陳衛東笑著說道：“林小姐應該是在影射我提出的條件太過苛刻吧？”
“我沒有這樣的想法，畢竟咱們都是為了各自的發展考慮，我能夠理解您提出的這個條件！”
“這一點林小姐就要比家國強的多，起碼林小姐能夠設身處地的考慮到我的良苦用心，不會像家國這樣單純的認為我是在獅子大開口。”
“和您說句實話吧，我能夠理解貴廠急於升級產業的訴求，但是我並不認為你們存在有和華豐機械廠合作的可能性。”
“華豐機械廠可是你們東南機械廠的勁敵，如果雙方真的要展開合作的話，那你們首先要做的一件事情就是要協助華豐機械廠升級生產線。”
“我之前已經聽說過一些風聞，據說東南機械廠因為得到了省裏的扶持，所以在近些年來不斷擠壓華豐機械廠的生存空間，導致華豐機械廠的許多工人現在都已經跳槽到了你們東南機械廠。”
“華豐機械廠這些年來幾乎一直處於半停業的狀態，他們的生產線十分老舊，根本不足以生產外商要求的這種高規格套件。”
“相較於我們北方機械廠，華豐機械廠的確占據著地緣優勢，如果能與他們合作的話，你們能夠省去很大一筆運輸費用。”
“可是林小姐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們雙方真的要展開合作的話，那他們的產業落後問題又該如何解決？”
“你們這次的確能夠從中賺取到幾百萬美元的外匯，可是這筆錢真的足夠你們將所有的產業鏈全部升級，真的能夠支撐你們在一年時間內生產出一百五十萬套合乎標準的套件嗎？”
“不僅華豐機械廠不具備這樣的實力，就連你們東南機械廠也同樣不具備這樣的實力。”
“而且我說一句相對較為冒犯的話，之前要不是有我幫忙，你們東南機械廠甚至連這次的合同都簽不下來。”
“難道林小姐真的覺得你們具備競爭力嗎？”
“說句難聽點的話，你們之所以能夠順利拿下這筆合同，不僅僅是因為有我幫助，同時也是因為你們占據了碼頭優勢。”
“隻有與我們北方機械廠合作，咱們雙方才能夠達到共贏。”
“雖然在合作過程當中，你們的確要支付一筆運輸費用，可是我們北方機械廠的生產能力相對成熟，而且我們不需要借助你們東南機械廠進行產業鏈上的升級。”
“你們為華豐機械廠升級產業鏈的費用將會比這筆運輸費用高出數倍不止，而一旦幫助華豐機械廠完成了產業升級，那接下來你們就將會多出一個勁敵。”
“別忘了這些年來華豐機械廠被打壓的有多慘，如果華豐機械廠真的能夠借此機會一舉翻身，你覺得你們還有什麽競爭優勢可言嗎？”
陳衛東這番話說的可謂十分直白。不過他這番話倒也說出了林鳳燕心中的顧慮。
林鳳燕也的確擔心華豐機械廠的產業鏈升級完畢之後可能會與東南機械廠打價格戰。
同行對壘，以價格優勢搶奪訂單的問題，在江海市已經是司空見慣。
不過如今已經是經濟市場，一切事情都要由買方決定。
所以即便有人以低價進行惡意競爭，政府也難以對其進行管製，畢竟華夏現在需要的是原始的資本積累，隻有這樣才能走出國門。
而在進行原始積累的過程中，出現任何惡意競爭都屬常態。
市政府對於此類事件也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更何況是東南機械廠這類受製於政府的企業呢？
張家國之前還對陳衛東的舉措表示不理解，而在聽完了陳衛東的這番話後，張家國的眼睛頓時瞪得老大：“行啊東哥，我說你最近怎麽一直表現出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看來你心中早就有了把握，非要吃定了周廠長不可！”
聞聽此言，陳衛東笑著白了張家國一眼：“你又在胡說些什麽？我隻是站在一個商人的角度考慮問題，並沒有想過要算計同行。”
“不過說句實話，如果我是周廠長的話，那我一定會選擇於北方機械廠合作，而不會選擇扶持華豐機械廠，讓其日後成為自己的敵人！”
就在雙方談話之際，飯店門口突然傳來了一陣爭吵。
三人循聲望去，便見幾名壯漢正裹挾著一名中年女人想要強闖飯店。
飯店的服務員站在門口與幾人據理力爭：“我們這裏是開門營業的地方，不是讓你們在這裏隨便鬧事的地方。”
“你們要是再在這裏耍無賴，那我可就要報警了！”
他們現在所在的是江海市國營飯店，飯店本就有政府作為背書，所以這裏的服務員的態度也是十分強硬，壓根就沒將麵前的幾名壯漢放在眼裏。
這幾名壯漢雖然也為服務員的態度感覺惱怒，可卻偏拿對方沒有丁點辦法。
隻有那中年女人好聲好氣的對服務員說道：“我們不是要來這裏鬧事，我們隻是想找那三位吃飯的客人說些事情，說完我們就離開！”
服務員聞言轉頭看向了陳衛東三人所在的位置：“你認識他們嗎？”
“我不認識他們，但是他們和我老公有些關係！”
幾人的對話全都傳進了陳衛東的耳朵裏，而在聽到那女人提起她老公的時候，陳衛東的眼睛不由得眯了起來。
他們在江海是沒什麽熟人，除了東南機械廠的領導，就隻有之前在火車上相識並出麵為他們解圍的張昶玖。
除去這幾人之外，他們唯一認識並有交集的就隻有之前在街上互毆的周雲鵬。
而在聽到這女人提起她老公的時候，陳衛東立刻想起了周雲鵬。
現在雙方的合作即將達成，陳衛東可不想再和周雲鵬這個地痞扯上什麽關係。
所以在聽到女人這話之後，陳衛東立刻拿起身邊的錢包，並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吃完的話咱們就先走吧，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陳衛東主要是不想和對方再有交集，所以才急匆匆想要離開。
張家國和林鳳燕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不過眼見著陳衛東已經起身，他們自然也沒有繼續留在這裏的必要。
眼見這三人已經紛紛起身準備離開，那女人就像是瘋了一般，一把推開了服務員：“陳先生，請您等一下！”
陳衛東眉頭微咪，轉頭看向了那個叫住自己的女人：“咱們認識嗎？”
“我是周雲鵬的老婆，我……”
那女人話音未落，便被陳衛東伸手阻攔：“我不認識什麽周雲鵬，也不認得你。”
“我覺得咱們似乎沒有交談的必要！”
堵在門口的服務生被這女人推的踉蹌兩步，險些跌倒在地。
那幾名壯漢眼見著女人闖入飯店，便都緊隨其後湧了進來。
眼見這場麵已經失控，服務生立刻讓前台報警。
飯店內的場麵一時有些失控，而陳衛東則要借此機會擺脫對方的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