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配合調查
陳衛東和陳青川是兩輩子的父子。
對於自己父親的性格,陳衛東自然是十分了解。
他知道如果按照父親的想法,那他肯定會放過裴亮。
可是陳衛東現在卻壓根沒有這樣的想法,他隻想讓裴家跪在自己麵前給自己道歉。
想想朱桂芬之前帶給自家的恥辱,再想想上輩子裴蘭離開自己時那決絕的態度。
早在兩人上一世離婚的那一刻起,陳衛東便在心中暗自發誓,絕對不能讓裴家母女再傷害自己第二次。
如今這正是他報複回來的最佳時機,他自然不能錯過這個機會!
陳衛東知道妹妹陳萍就是父親最大的軟肋。
陳萍是在陳青川遭受批鬥最嚴重時出生。
身為教師的陳青川,忍受不了那樣的屈辱,甚至曾幾次生出過想要輕生的想法。
要不是因為女兒陳萍的降生喚醒了陳青川堅持下去的勇氣,恐怕陳青川現在早就已經撒手人寰了!
正因如此,所以陳青川才一直將女兒陳萍當成自己的救星。
如今陳衛東提起了即將準備高考的陳萍,陳青川的態度立刻鬆弛了下來。
他不再像是之前那樣一味勸說陳衛東諒解裴亮,轉而對陳衛東語重心長的說道:“我知道這些年來你在外麵摸爬滾打,已經擁有了自己的主見。”
“我也知道這次的事情的確給你造成了不小的影響,也知道你這次回來就是為了討一個公道。”
“不管你準備怎麽做,我都支持你,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把事情做的太過火,還是那句話,這件事情的起因畢竟出自於咱們陳家,我希望你能夠放寬心態,不要因為一點小事就斷送了裴亮的前程!”
陳衛東明白父親的意思,他知道父親還是過不了心中的這一關。
他索性不再繼續糾結此事,而是起身扶起了父親:“我先扶您去**休息,等下警察過來,我還要配合他們調查……”
陳衛東將父親送回到了臥室,這似乎是最近十幾年間父子最為親密的一次舉動。
也就是在扶父親起身的過程中,陳衛東突然猛的發現,父親的腰竟然已經佝僂到了這種程度。
常年的站立讓陳青川換上了十分嚴重的腰病,再加上剛剛經受劇烈的推搡,這導致陳青川無法站直身子,隻能佝僂著腰。
看著如今隻到自己肩膀的父親,陳衛東突然覺得鼻子發酸。
想想以前上學的時候,父親經常用單車推著自己。
那時在陳衛東看來,父親就像是一個頂天立地的巨人,雖然經受了接連不斷的打擊,可他卻還是能夠笑對生活。
再看如今的父親,他已經直不起腰,隻能駝背前行。
他的鬢角不知何時已經泛白,就連臉上也生出了道道皺紋,不再像是當初那樣年輕。
走著走著,陳衛東眼角突然有淚水滑落。
等將父親安頓好了之後,陳衛東這才再次來到院中。
張家國此時正在和另一名工人搬著一口水缸,見此情景,陳衛東立刻上前幫忙:“你們從哪裏弄來的水缸?”
“我從隔壁鄰居家花錢買的,他家正好有一口富裕的,這個能先用來應應急!”
張家國家中條件殷實,在縣裏也算得上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富二代。
可他對於陳衛東卻是實打實的好,而且對其沒有任何圖謀。
剛剛雙方互毆的時候,就是張家國一馬當先,替陳衛東解決了不少的麻煩。
如今看著兩人費力搬運這口水缸,陳衛東頓覺十分感動。
三人才剛將水缸搬運至牆角,一輛警車便突然停在了陳衛東家的門口。
陳衛東轉頭看向門外,便見兩名民警正從車上走下來。
陳衛東知道這肯定是縣裏派來了解情況的,於是便立刻迎上前去:“二位同誌,你們好!”
一名較為年輕的民警在看到陳衛東後,臉上流露出了一絲笑容:“同誌你好,我們剛剛得到消息,說是陳家村有人持械互毆,根據村民們的引導,我們來到了這裏,不知你是否知道這件事情的經過?”
陳衛東文言也不隱瞞,十分爽快的回應道:“知道!”
“那請問你是什麽人?你是如何知道這件事情的?”
“我是這家的戶主,同時也是這件事情的當事人,您剛剛所說的互毆,就是因我而起!”
陳衛東說話時文質彬彬,臉上始終洋溢著笑容。
這名年輕的民警似乎受到了他的影響,所以態度也是十分和善:“我叫林棟,是鄉派出所的民警,既然你說這件事情是因你而起,那還請你和我們說一說這件事情的詳細經過!”
陳衛東毫不隱瞞,直接將整件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都告知給了林棟。
林棟聽得十分認真,而他身旁的另一名民警則在記事本上記錄著什麽。
雙方交談片刻,陳衛東將事情的始末全部講清。
林棟微微點頭,同時再度問道:“根據你的說法,是你和女友感情破裂,準備退婚,但是卻遭到了其弟弟的阻撓和騷擾。”
“對方不僅兩次登門鬧事,而且還搶走了你放在家中的一千元現金,是這樣嗎?”
陳衛東聞言點頭道:“沒錯,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還請警察同誌為我們主持公道!”
“嗯,主持公道自然是應該的,這本就是我們警務人員的分內職責。”
“可是從我們進來到現在,怎麽一直沒有看到你所說的互毆的當事人?難道他們在鬧事之後全都潛逃了嗎?”
“沒有,他們並沒有潛逃,而是被我關在了柴房!”
陳衛東將兩名民警帶到了自家柴房,等房門打開的時候,林棟和他的同事全都呆立在了原地。
陳衛東口口聲聲說是女友的弟弟前來家中鬧事,不僅砸壞了他家中的家具,而且還搶走了他放在家中的一千元現金。
原本林棟一直以為陳衛東才是受害方。
可等柴房門被打開的時候,情況卻突然出現了轉變。
那群小混混全都被打的鼻青臉腫,此時全都紛紛靠坐在柴房的牆角。
至於被定性為互毆的另一人群,現在則是生龍活虎的在院中四處忙碌,壓根看不到半點受傷的跡象。
這群小混混之前已經被工人們給打怕了,剛才拆房門被打開的時候,他們還以為是那群工人又要拿他們泄憤。
等看清來人是民警的時候,這群小混混甚至已經感動到潸然淚下,這是他們出道這麽久以來第一次如此期盼見到民警,如今站在他們眼前的似乎已經不再是被他們視為天敵的民警,而是身上帶有光環的救星天使!
林棟先是掃視了柴房中的眾人一番。
隨後又轉頭看向了站在他身旁的陳衛東。
陳衛東此時臉上仍舊帶著笑容,而且十分配合他們的工作。
林棟指著柴房中的眾人,試探性地對陳衛東問道:“陳先生,這就是你說來你家鬧事的那群混混嗎?”
“沒錯,就是他們!”
“那他們是怎麽變成這樣的?”
“他們來我家裏鬧事,搶劫,正好被我堵在了家裏。”
“外麵忙碌的那些全都是我在機械廠裏的同事,最近廠裏效益不好,我請他們過來,是想要維修一下家裏被砸壞的家具。”
“結果就在我回來的時候,他們恰好被我們堵在了院子裏。”
“我爸因為他們的推搡而犯了腰傷,我這群同事也是擔心我會受到傷害,所以才和他們爆發了衝突。”
“這些事情我們村長和鄰居都可以作證,您要是不信的話,我現在可以請他們過來給我作證,另外之前被搶走的那一千塊錢現在都還在他們那個領頭的身上,我們隻是將他們關在了這裏,可並未對他們進行二次傷害!”
陳衛東這番話的意思表達的十分明確,首先他是正當防衛,這才打傷了這群混混。
其次在將其製服之後,他們並沒有對其進行二次侵害,甚至沒有拿回被搶走的錢。
隻要這些錢還在這群混混的身上,那這次衝突就不能被定性為互毆,而要被定性為正當防衛。
而且對方還是入室搶劫傷人,陳衛東沒有鬧出人命就已經算是十分克製。
他隻是和他的同事們打了這群混混一頓,還不算是超過正當防衛的必要限度。
林棟知道這肯定是陳衛東給這群混混設下的一個圈套。
可是林棟對於此事卻並沒有任何反對,反而是對陳衛東投去了一個讚賞的目光。
就在他準備按照正當防衛結案,要將這群人全部帶往派出所的時候。
一直跟隨在他身邊的民警突然開口說道:“先等一下,我看那人怎麽有點熟悉!”
他將手中的紙和筆全都遞給了林棟,隨後徑直走進了陳衛東家的柴房。
這名民警直奔坐在角落,被打的鼻青臉腫裴亮走去,走到對方麵前,他抬腳踢了裴亮一腳:“裴亮,還記得我嗎?”
裴亮費力的將頭抬起,在看清眼前這位民警的時候,他瞳孔明顯緊縮了一下:“王警官,你怎麽在這兒!”
“我是專程過來調查你這個案件的,不過你小子最近吃了什麽東西?怎麽幾天不見,突然胖了這麽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