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討回公道

看著**的鈔票,陳萍臉上流露出了一絲冷笑:“我不稀罕你的臭錢,這錢你留著給自己娶老婆吧!”

“陳萍!”

陳衛東猛的從地上站起身來,眼睛緊盯著麵前的陳萍:“你還記得你當初許下的誓言嗎?你不是心心念念一直想考東南大學,想要在未來超過我嗎?”

“如果你這次真的選擇了退學,那你從今以後都不會再有這個機會,我知道我在你眼裏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人渣,你從來都沒有把我當成過哥哥,但是我希望你能把握住機會,能夠真正的超過我,否則在這之前,你就沒有看不起我的資格!”

兩世為人的陳衛東十分了解自己這妹妹的性格。

要不是因為她的性格執拗,她前世就不會固執己見,執意退學。

要不是因為她的性格執拗,她前世就不會拒絕陳衛東對她的補償,致使兄妹二人整整幾十年未曾再見一麵。

陳衛東雖然也用了很長時間彌補自己當初的過失,可是對於陳萍的愧疚卻一直縈繞在他的心裏無法自拔。

如今終於有了彌補的機會,他就算是拚的和陳萍撕破臉皮,也絕對不能耽擱了陳萍的前程!

聽到這句話後,陳萍果然瞪大了眼睛。

她本以為陳衛東隻會自私自利,卻沒想到陳衛東今天就會說出這番話來。

陳衛東將一遝鈔票塞進了陳萍的手中:“拿錢回去上學,告訴王老師你改變了主意,明年高考,我希望你能考上東南大學,至於家裏的事情,我自然會出麵解決!”

陳萍有些木訥的接過鈔票,不知陳衛東為何突然轉變了性格。

陳衛東之前為了能和裴蘭結婚,險些和家庭決裂。

為了給父母施壓,他已經一連數月不曾回家,對於家中的事情也是不管不問。

直到裴蘭的弟弟前段時間來村裏鬧事,陳萍這才知道陳衛東竟然和裴蘭分了手。

可是即便如此,她卻仍不相信這件事情的真實性,還一直以為這是陳衛東和裴蘭演的一場戲。

陳衛東將錢塞給了陳萍,隨後便強拉著她出了衛生所。

恰好那名出租司機還在衛生所的門口抽煙,陳衛東便直接將陳萍塞進了他的車裏:“再給你十塊錢,把我妹妹送回縣裏!”

司機生怕陳衛東反悔,連忙將手中的半截煙頭丟到車外,一腳油門揚長而去。

陳衛東再次回到衛生所,這才發現這裏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匯聚在了自己的身上。

陳衛東剛開始還覺得這些人的目光有些奇怪,可隨後他才想起來,原來自己剛剛的舉動更顯奇怪。

如今雖然已經是九十年代,改革開放的浪潮已經席卷全國。

可是陳家村因為位置偏遠,消息閉塞,所以還是一如既往的貧窮。

哪怕像是陳父這樣的老師,每月的收入也不過隻有二三十塊,至於農民,每年下來的收益更是隻有寥寥幾百元。

這裏的村民沒有萬元戶的概念,哪家要是能有一千塊的積蓄,那就算得上是村裏的富戶。

像是陳衛東這樣,直接從懷裏摸出兩千塊錢,這更是這群村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之前他們還都抱著看熱鬧的心態看著這場兄妹之間的爭執,可是隨著陳衛東將前拿出的時候,他們的心態卻出現了變化。

正所謂人敬有的,狗咬醜的。

這句民諺在此時的衛生所中可謂是表現的淋漓盡致。

陳衛東不顧周圍人的目光,再度來到了母親的床前。

看著母親頭上包裹的紗布,陳衛東頓覺鼻頭一酸。

前世他和裴蘭結婚,恰逢國營工廠效益變差,他便保留職稱前往南方創業。

輟學的陳萍獨自陪伴在父母的身邊,而他隻是在賺到了第一桶金後給家裏匯了一筆錢。

那時他自詡自己接觸到的全都是上流人物,急切的想和自己這貧瘠的家鄉劃清界限。

結果卻因此錯失了在父母床前盡孝的機會,等他再度回來的時候,父母已經相繼病逝,而妹妹陳萍也已經搬離了陳家村。

前一世的陳衛東感覺自己最對不起的就是父母和妹妹,而今生得以重新來過,他自然是要盡自己最大的能力補償父母。

“媽,我錯了!”

陳衛東跪在母親的床前,似乎是在為自己之前的任性懺悔,又似乎是在為自己前世的缺席懺悔。

崔英蘭伸手摸了摸陳衛東的頭,語氣輕柔的對他說道:“回來就好,你爸最近都想你了!”

在陳衛東的眼裏,父親似乎就是一個不近人情的古板老頭。

當初他執意要和裴蘭結婚,結果就是因為遭受到了父親的阻撓,所以才會產生這麽多的不愉快。

最後裴家提出要漲彩禮,還是父母和妹妹為他湊足了這筆錢。

雖然成就了他的幸福,但卻拖垮了這個家庭。

陳衛東跪在母親的床前,涕淚橫流:“媽,之前是我對不起你們,我以後不會再這麽任性了!”

“好,媽相信你是個好孩子,媽就知道你一定會回頭……”

這幅感人至深的景象使得在場眾人無不動容,就連之前對陳衛東行徑不滿的二蛋,此時也躲在一旁悄悄抹起了眼淚。

陪著母親打完針後,陳衛東將母親送回到了家中。

陳父陳青川此時正在家中給幾名落後的學生補課,在看到陳衛東回來的時候,陳父明顯有些呆滯。

陳衛東攙扶著母親,站定在門前。

他不敢直視父親的眼睛,隻是低聲囁嚅道:“爸,我回來了!”

此時的陳衛東再不複前世揮斥方遒,金融巨鱷的做派,反而像是一個犯了錯的孩子,等待父親的斥責。

隻是預想中的斥責並未出現,陳父隻是微微點頭,同時開口對他說道:“鍋裏有飯,去吃吧!”

“不了爸,我還要去趟村委會,我媽挨打的這件事情,絕不能就這麽算了!”

雖然隻是站在門前看了一眼,可是陳衛東卻還是看到了家中的一片狼藉。

院裏父親精心嗬護的花圃已經被人踩爛,堂屋裏的家具也都是修修補補,顯然之前都已經被人砸碎。

陳青川抬頭看向陳衛東:“你要是去了這趟村委會,那你和裴蘭的事情可就徹底完了!”

“我和她本來就沒什麽結果了,這次回來,我隻是想讓他們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