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你是夫人我是夫人?
立刻,一群如狼似虎的士兵衝到馬車,
用大刀和長槍將車廂砍到稀爛,
露出裏麵滿滿一車用茅草和木板堆放整齊的瓷器。
駕車夥計正是大吉祥瓷器店的許行,
此時也被士兵粗暴的拽下車來,
被一柄大刀架在脖子上,渾身如篩糠般顫抖著跪倒在地。
不過,許行此時最關心的,還不是自己。
跪在地上驚惶的抬頭四顧,猛見溫自明慢悠悠走過來,
不禁如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嘶聲大喊:“師爺,溫師爺,是小的我啊!您老高抬貴手,這一車全是瓷器啊……”
話音未落,隻聽“嘩啦啦”一連串脆響,
車廂裏的瓷器接二連三的摔落地上,當場粉碎。
“不要啊……”
許行大聲哭喊著:“各位兵爺手下留情啊,這車隻是瓷器,真的沒有別的啊。”
士兵們哪管這些?
十幾杆長槍圍著馬車,肆無忌憚的連挑帶刺,
“嘩啦啦”“嘩啦啦”響聲不絕。
看到這殘暴的一幕,鍾靈想起自家的慘狀,
不由得紅了眼眶,悄悄抬起衣袖拭淚。
“這些當兵的比某家還要土匪!要是在北山讓某家碰到,非把這些草蛋兵的腦袋擰下來當夜壺不可!”
鐵胡子憤憤的低吼一聲。
鍾靈急忙抬手打他一下,
q低聲嗔道:“老鐵管住你的嘴!又想給公子惹麻煩?”
南宮綰臉色平靜如常,淡淡道:“這種事,天底下多的是,走吧。”
對那邊完全漠不關心,纖腰一扭就向前走去。
鍾靈和鐵胡子急忙跟上。
許行急的滿眼是淚,衝著溫自明連磕幾個響頭,
哀聲叫道:“師爺大恩大德,求求您老快讓他們住手啊!”
溫自明鼻孔朝天,冷哼一聲,
慢條斯理的說道:“這大晚上的縱馬狂奔,隻為一車瓷器?行動如此詭異,定然有鬼!給我細細的搜,一點線索都不能放過!”
許行大驚:“師爺饒命啊,買主急需這車瓷器,要求小的必須連夜送到啊……”
“我不管!給我老實交代,今天下午那個小男孩和公子都是誰?家在哪裏?”
溫自明道出了攔截許行的真正目的。
“就是,就是這車瓷器的買主,易家公子啊……”
許行無奈,隻得老實交代出來。
“嗯?”
南宮綰、鍾靈、鐵胡子沒走幾步,就聽到易淩的名字,不禁同時停住腳步。
鐵胡子衝著鍾靈攤攤手:“某家老實的很,但麻煩還是來了,這可怪不了某家吧?”
那粗大的嗓門,就算壓低聲音,
那也像打雷似的。
鍾靈氣的狠狠剜他一眼:“你別說話了行不行?”
轉身向南宮綰急切的說道:“夫人這可怎麽辦?是不是趕緊回家通知公子一聲?”
南宮綰麵無表情:“看看再說。”
溫自明一聽這車瓷器的主人,馬上就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
暴跳如雷的暴吼:“給我搜的再細點!一點縫隙都不許放過!”
很快,馬車內被徹底翻了個底朝天,
所有瓷器盡數摔到地上,連個稍微完整的碎片都難以找到。
許行一臉慘白,呆滯的跌坐在地。
士兵向溫自明報告:“報告溫師爺,沒有搜到別的,車裏隻有瓷器。”
“這說明陰謀藏的很深!”
溫自明惡狠狠的下令:“把他抓進大牢,嚴加拷問!”
立刻有四個士兵抓起許行,把他五花大綁。
溫自明陰戾的目光在大街掃視一圈,四周百姓無不噤若寒蟬。
“本師爺聽說了,那破落戶易家今天突然成了暴發戶,到底發生了什麽?有誰知道?”
溫自明緩緩開口。
霎時,幾乎所有人的手指,全都指向同一個人——方才在茶攤說的口沫四濺的那名漢子。
那漢子霎時滿臉慘白,滿頭冷汗直冒,
身不由主的“噗通”跪倒在地,
“師爺饒命啊,小的姓鮑,人稱包打聽,隻是吹吹牛,過過嘴癮……”
“抓回去,細細審問。”
溫自明隨意的擺擺手。
“師爺饒命啊……”
包打聽也和許行一樣,被捆成個麻花拖走。
“走,去易家看看。”
溫自明往南一指。
近百名城衛軍立即集合起來,排成整齊的隊列,這就待命出發。
鐵胡子沉不住氣了,
暗暗運起魔功,氣貫全身,雙手凝聚十成功力,
眯起雙眼盯著這群士兵,隨時就要發出一擊。
鍾靈這時候也不阻攔了,隻是慌慌的往身後尋找小巷子入口,心中盤算著從哪條小路能盡快跑回去。
兩人都如此緊張,卻聽南宮綰淡然說了一句:“走吧,我已看到了,周大福珠寶店隔壁就有一家布店,隨我看看去。”
似有意似無意,纖手一拂,掠過鐵胡子肩膀。
鐵胡子忽覺肩井穴一麻,頓時功力盡卸,凝聚起來的真氣全部倒流回到丹田。
鍾靈急道:“夫人!咱們別逛街了,趕緊回家吧!公子他現在毫不知情,一點防備都沒有啊。”
“夫人!為何不讓某家先殺了他們……”
鐵胡子也大為不滿。
“休得多言!你是夫人我是夫人?”
南宮綰冷冷一眼,強大的壓迫感讓兩人都說不出話來。
方才南宮綰神識一掃,察覺到附近還隱藏著幾名築基境的高手,
生怕鐵胡子衝動之下冒然動手,可能會不慎受傷,
而一旦受傷,九死魔功將會給他造成難以挽回的反噬。
是以立即出手攔下了鐵胡子。
一番好意,她卻不願解釋。
隻是強行壓住兩人的反對,繼續她的逛街大計。
鐵胡子和鍾靈麵麵相覷,
夫人好像有點無情啊,難道她對公子就一點都不關心麽?
見夫人果真已經朝布店走去,也萬般無奈,隻好跟了過去。
這邊,溫自明無意中目光一瞥,
在眾多圍觀的百姓中看到幾個逆行的身影,
不禁微微皺起眉頭:“這個大塊頭的背影有點麵熟啊?好像在哪見過……”
心底隱隱有種不好的感覺,仿佛那個龐大的背影曾經傷害過自己似的,
卻又缺少清晰的印象,難以找到恰當的理由。
怔了一會,感覺腦子實在有點亂,
褲襠裏的傷勢又在隱隱作痛,
那位周老大夫說過,敷上的藥需要兩個時辰一換,這也快到了。
於是便晃晃腦袋,甩掉念頭,
準備帶領城衛軍直衝易家。
抓緊先把正事辦了,其他的回頭有空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