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希恩
“凱爾倫司鐸？”不知為何，巴爾斯頓隱隱察覺到麵前這家夥言行舉止都有些詭異，但仔細一想又說不上來哪裏不對勁。
這就好比自己走在路上，前麵轉角突然立起了一塊禁止大小便的牌子；要說沒人在這撒過尿，那自己肯定是不信的。
他眯了眯眼，再次把目光落在希恩胸前那枚熠熠生輝的以太徽記上，裏麵雕刻成聖火外形的寶石不像冒牌貨。
“淨火教堂的管理者，整個堂區都得聽他的話。”
“我根本不認識他。”巴爾斯頓毫不掩飾眼底疑色，皺著眉頭問道。
“那我換個方式來說，阿羅拉司鐸您認識吧？”希恩臉上掛著禮貌的笑，似乎是擔心他連自己的上司都不認識，緊接著又補上一句：“聖堡堂區的管理者。”
“這我知道。”
“那就對了；”希恩換了個姿勢，將手杖平放在腿上，“凱爾倫司鐸向來跟聖堡堂區不對付，兩人互相看不對眼；再加上之前，摩根主教回來召開了一次年底會議，對近期發生的大小事進行總結匯報，可是讓阿羅拉大人出盡了風頭啊。”
“你的意思是.....因為我的事？”巴爾斯頓猜到了他後麵的話，心裏不免有些無奈。
看到死對頭有業績，不高興了唄！
希恩笑而不語。
“真是無妄之災啊......”巴爾斯頓頓時覺得飯也不香了。
“其實我跟我的同僚們對凱爾倫大人的脾氣也是深有體會，但畢竟都是沐浴在以太光輝之下，您也不用太過於在意這種個人情緒的東西。”希恩裝作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就是嘴角始終含笑，弄得不太像。
“你跟凱爾倫司鐸不對付？所以過來給我通風報信？”巴爾斯頓睨著眼，仍是看不懂希恩到底為了什麽而來，“如果你這麽想，可能找錯人了，我隻是普通的守備隊員，可對付不了一個堂區的司鐸。”
“喔！巴爾斯頓先生，這話可不能亂說，我可是對上麵的想法沒有絲毫意見；”希恩誇張地攤了攤手，“我跟您的交談僅限於個人......好吧，就當我為了結識您，講了一些主觀的話，還請不要在意。”
他站起身，麵帶微笑地掃視了一圈熱鬧的宴會現場，感慨般說道：“真熱鬧啊；今天這裏那麽多賓客，混進點什麽東西，好像也不怎麽稀奇。”
說罷，他行了一個紳士的彎腰禮，微微摘帽致意：“再見，巴爾斯頓先生，今天很高興認識你。”
沒有等回答，希恩便用手杖輕點地麵，步伐不急不緩地朝大門方向邁去，很快消失在門外。
看起來他對宴會廳的交際與美食沒有絲毫興趣，就好像是專程來找人說說話一樣，完成了心願便毫無留戀地離去。
“希恩.海姆瑟......”
默默目視著希恩離去的背影，巴爾斯頓低聲呢喃著他的名字，眼底的疑惑愈發膨脹。
他說得每句話都頗具深意，好像在代指著什麽；最後起身時的那句感慨，又是什麽意思？
巴爾斯頓這麽思索了一會，突然起身，挪到了剛剛希恩所坐的座位上，往四周掃視了一圈。
宴會中的一切都是井然有序，沒有任何異常。
真奇怪......
“巴爾斯頓？”
沉思中，他感覺衣角突然被人輕輕拉了一下。
扭頭，薇薇安正俏生生地站在身後，一臉疑惑地看著他；粉嫩手指指了指桌上一堆食物：“怎麽了？我看你好像在發呆，是食物不合胃口？”
不遠處，格羅瑞婭提著酒杯和一整瓶紅酒正往這裏走來。
“不，沒有，我隻是剛剛遇見了一個奇怪的家夥。”巴爾斯頓回過神來，連忙站起身幫兩位女士拉開椅子入座。
“奇怪？有多奇怪？你大可以直接叫傭人把他趕走的。”格羅瑞婭把東西放在桌上，然後扯著長裙裙擺坐好。
“他跟我說，他是西郊那邊淨火教堂的教士......”
巴爾斯頓把剛才與希恩的交流轉述給兩人，希望她們能提供些不同的意見——
兩人聽完，表情各不相同。
“希恩.海姆瑟嗎？”薇薇安臉上露出思索的神色，過了一小會道：“我記不太清了，不過名單上好像沒有姓海姆瑟的賓客。”
“意思是說，他是偷跑進來的？”格羅瑞婭一邊說著，一邊毫不忌諱地從巴爾斯頓的盤子叉了一塊牛排，丟到嘴裏大嚼特嚼，“薇薇安，你去讓人檢查一下你家藏著的那些金銀珠寶吧，別被那個家夥順跑了。”
“應該不是盜賊，他的打扮還是挺體麵的；”巴爾斯頓想了想，不確定道：“不過也難說，他給我的感覺，整個人就是神神秘秘的。”
“害，到時候直接去西郊的教堂問個清楚不就好了嗎？”格羅瑞婭大大咧咧說著。
“可是如果那個家夥說得沒錯的話，凱爾倫司鐸可不會給好臉色看的。”薇薇安有些擔心，提議道：“要不還是找隊長問問吧。”
找路法斯執事嗎......
巴爾斯頓心中暗暗點頭；在他這些日子接觸的印象來看，路法斯還是很可靠的，不僅人好說話，麵子也大；找他打探打探應該能有些新的發現。
“我覺得還是去淨火教堂問明白比較簡單，既然你說他身上有以太徽記，那麽直接去找大概率是能找到人的；”格羅瑞婭拿著酒杯給自己斟滿，“要是找不到；那就有意思了，整個淨火教堂都會幫你找人；敢帶著以太徽記出來招搖撞騙，這可是不得了的罪名，放到七十年前可是要活活燒死的......你要來一杯嗎？普萊摩爾葡萄酒，這可是用來自亞瑟科裏的高原葡萄釀製而成，難得的瓊漿啊。”
格羅瑞婭朝他晃了晃手中的酒瓶。
“不了。”巴爾斯頓擺手拒絕，“那就還是等明天在說吧，現在那個家夥都走了，也不急這一時。”
薇薇安與格羅瑞婭一致讚同地點頭；難得的晚宴，是享受的，而不是在這猜謎語的。
暫時把這件事拋在腦後，與兩位美女閑聊了一會其他的事，氣氛也逐漸回歸宴會本身。
“你們慢慢聊，我父親估計在找我了。”聊了一會，薇薇安抬頭看了一眼掛鍾，滿是不情願起身。
她作為塞澤爾家族成員，還是家主一係中最小的女兒，受到的關注肯定不會少到哪裏去；能抽空陪陪隊友扯會家常（偷懶），已經是看在以太神教的麵子上，很不容易了。
“待會見咯。”格羅瑞婭倒是習慣了；她跟路法斯以前也參加過塞澤爾家族的宴會，薇薇安一般都會忙得團團轉。
“拜拜，格羅瑞婭姐姐；拜拜，巴爾斯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