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調查範圍的擴大

張舜坦言道,“目前的情況來看,嚴皓宇案當晚涉案人員較多,隻是從法醫的檢驗報告可以確定,嚴皓宇最終並非死於毒殺。盡管我們抓到了毒殺的嫌疑人陳昕,但她和劇組沒有關係,也和619案除嚴氏父子外沒有關聯。當晚在華盛影視基地,旁邊劇組有一個頭戴惟帽的武行男子,目前正在做人臉側寫,大概率是嫌疑人或者嫌疑人之一。至於其他的線索……大多的線索都斷了,也考慮到如果案子是針對劇組而來的,那麽劇組真正的編劇也會有人身危險,可目前我們從影視圈的公司內拿到的名單都一一核對過,沒有這部劇的原編劇,我想如果這個編劇潛藏的這麽深,很有可能凶手也沒有找到,我也安排了人一直在關注最近的失蹤人口名單和其他案件,有相關工作履曆和經驗的人都作為重點標記,可目前都沒有下落,所以我初步判斷暫時他還是安全的。”

“你知道這個案子涉及到大學、影視圈,全是一些暴露在媒體下的相關行業,媒體用詞十分敏感,特殊時期,今天領導讓我下軍令狀,我就算犧牲這身官衣,也最起碼要鎖定凶手的動機究竟是什麽。”袁國斌的話語中既充斥著無奈,又有對凶手繩之以法的決心。

張舜微微點頭,這個案子的複雜程度遠超他的預想,他沉默了片刻,然後沉聲說道,“袁局,其實我有個想法。”

袁國斌抬起頭,“你說。”

“我覺得也許是我們始終思維沒有打開,我們可能需要從更廣闊的角度來審視這個案件。既然凶手選擇在影視圈動手,我們就會繼而認定他是對影視圈有一定了解,甚至可能就在這個圈子裏。那如果反向思維,他並不是這個圈子的人,也許他隻是一個對影視圈有所了解的外行人,試圖通過影視渠道做些什麽,背後有某種原因讓他選擇這個圈子和這部劇作為作案場所。那這部劇一定有凶手所關注的事物。”

袁國斌皺起眉頭,但這樣做無疑會大大增加調查的難度,無異於大海撈針。

“如果把調查範圍擴大,可能涉及更多的人群和行業。”

張舜堅定地說道,“是的,這會增加我們的工作量,但也有可能能幫我們跳脫出現在的思維,找到凶手真正的動機。”

“你的想法有道理,你們開始調查吧,但你要密切關注尋找那個編劇的下落,他也極有可能是凶手,為了名利殺人,也不是不可能。”袁國斌看向張舜,兩人目光對視了幾秒,張舜鄭重的點了點頭。

當張舜再度回到辦公室,沈青等人已將陸楓送走。

她快速將目前查到的線索和電影學院裏的異樣之處都做了匯報,張舜且聽且記,忽的筆鋒一頓,“蘇汀?就是上回那個女孩?”

“對,雖然我沒見到本人,但照片上變化很大,這點從林禎口中也得到確定。”沈青確定道。

“林禎,有沒有把握攻克下來?”張舜在本子上重點記下蘇汀這條線索,又問道。

“其實我覺得她的態度有所鬆動,我會嚐試在和她接觸。”沈青說道,“另外,這是畫像,定不下來具體的人,讓側寫師畫了好多張,這是他選擇的三張最像的。但我覺得參考意義不大,他已經出現記憶偏差了。”張舜接過手中的畫像,看著一張張仿若熟悉卻又完全陌生的臉。

“有沒有去生物庫中比對過人員信息?”

“比對過了,有長相在95%以上的三個人,但方向可能是錯誤的。三個人均不在本市,從事的工作也與嚴東成、商超等人毫無關聯。年紀都在35歲以上,沒有任何人有武行經驗或者有過相關從業經曆,從出行、出境記錄上來看,三個人也的確如他們所說,都沒有來聖州的記錄。”沈青不僅有些沮喪,這條線似乎又斷了。

張舜坐在辦公椅上,神色鬱鬱,“說到這個,我剛才還在和袁局說,會不會是傅輕輕、陳昕,以及現在出現的所有人,幾乎都是在影視圈內的,我們始終沒有跳脫開這個思維,如果這個人是圈外人呢?有沒有這種可能性?”

陳燦這時開口,“但目前七個人的共性隻有拍攝的這部電視劇,他們沒有其他任何共同財產關聯或是存在的隱藏關係,家屬也幾乎都彼此不認識,每個人的背景都查證過不止一次。唯一能想到的動機還是劇組動了誰的蛋糕,才引來了殺手。”

“但商業競爭這條線,包括傅輕輕的天音經紀公司,雖然與嚴東成有過節,但關翎兒等人卻是他們旗下的藝人,以她的精明不會做賠本生意。其次是網台和影視基地,我們也都見到了關鍵負責人,劇組的所有費用繳納的很及時,也沒有任何經濟糾紛。除了嚴皓宇案中的陳昕、陳怡兩姐妹是節外生枝的關係,其他人暫時都沒有作案的動機。”沈青思忖道。

張舜看著辦公室內白板上殘留的問題,腦子飛快的運轉,“商超決定拍這部戲,徑直就找到了嚴東成嗎?有沒有找過其他投資人?”

幾人麵麵相覷,“還沒查過這條線。你是說有可能是投資人間的糾紛?”

“不能確定,至少也要挖一下有沒有其他線索。子建那邊的電視劇排查的怎麽樣了?”張舜又看向陳燦,向來在局裏陳燦和遲子建都是形影不離。

“看到今天上午,這會兒可能睡了。”

張舜點了點頭,“那晚點在問問。”

沈青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向白板,“頭兒,我倒是有一個問題,沒有想通。”

“什麽問題?”

幾人都看向沈青清麗的臉龐,她緩緩說道,“他們要拍第二季,可是第二季的劇本,卻在任何地方都找不到。甚至連劇組其餘工作人員手中都還沒有,我總覺得有些蹊蹺。”

她的話讓張舜心下有所動,“你覺得問題在這個本子上?”

“我判斷嚴皓宇的死,一定與劇本有關。情殺已經有陳昕了,仇殺,按照他的年紀和經濟條件,不存在仇殺。嚴東成得罪了很多人,可要連同滅掉他兒子,而且還在計劃之外,怎麽想都是太過於冒險的舉動。那麽嚴皓宇唯一的價值,就隻有劇本了。”

“有沒有可能凶手和我們想的一樣,劇本不是嚴皓宇寫的,目的是從嚴皓宇口中得知真正的編劇身份,從而滅了口。”張舜繼而聯想道。

“可如果是這樣,那真正的編劇可能已經被滅口了。”陳燦恍然道。

“不一定,也有可能嚴皓宇也不知道真正的編劇是誰。”張舜失神地看著白板,浮想著嚴皓宇死前的遭遇。

陳燦等人回到辦公室後,繼續播放起這部與案情息息相關的劇集,凝視著屏幕。

*

當天音公司遞交給警局編劇名單後,張舜帶隊立刻對相關編劇進行了逐一的排查,而這個動作清晰的落在他人眼中。

黃昏時分,一家位於市中心的豪華酒店內,光線昏暗而神秘。在酒店的某個房間,一隻寬厚有力的手正靜靜地舉起,手中握著一枚鋒利的飛鏢。這隻手的主人似乎是個飛鏢高手,他的眼神專注而冷峻,仿佛要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個靶子上。

隨著“嗖”的一聲輕響,飛鏢如同離弦的箭一般,以驚人的速度向前飛去。它在空中劃出一道筆直的軌跡,仿佛一道銀色的劍光,瞬間穿透了空氣。下一秒,飛鏢準確地插入了靶子上掛著的一張照片。

那張照片上的人正是嚴東成,他的眉心被飛鏢精準地刺中,彷佛有延綿的恨意上湧,細看之下,那眉心已有數個飛鏢所紮的孔洞,看著便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