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命中克星 直麵敵首

圓覺寺方丈室內,張牧之和普智老和尚相對而坐。

普智和尚又仔細打量了張牧之幾眼,忍不住讚歎:“小道長這法門果然神異,居然能將自家修為、氣運遮掩到這種地步,老衲差點看走了眼。”

張牧之卻笑道:“比不得老和尚禪定功夫,我看您距離成就正果之日也不遠了。”

普智和尚搖頭歎道:“仍有最後一道魔劫未過,所以還要道長相助。”

張牧之聞言沉默了下來,思索了幾個呼吸才開口:“那魔頭如此猖獗,連您這般修為都被他壓製,貧道有何本事能助你?”

小道士言語挑明了什麽氣運都是虛的,兩家若要合作,還是拿出實實在在的好處來。

“那隱藏在佛像裏的魔頭如此厲害,這老和尚三兩句吹捧之言就要拉我上船,如何能夠?”

普智和尚想了想,從袖中摸出一串晶瑩剔透的佛珠遞給張牧之:“這佛珠是由一十八顆高僧圓寂後的舍利子製成,被我以地藏經祭煉了十來年,正是地獄邪魔的克星。”

“老衲的師弟而今入了魔障,一門心思要放出地獄中的妖魔作亂,這上麵每顆佛珠丟出去便能化作佛光,煉死一隻地獄妖魔。

“小道長出身尊貴,自然不缺克製邪魔的手段,但這佛珠卻能助道長省去許多法力。”

“老衲就以這佛珠助小道長成事,如何?”

張牧之也不扭捏,伸手將那串佛珠接過來放在袖子裏,:“既然要合作,那就需要你我雙方共同出力,到時候你負責壓製這佛像之中的魔頭,我可負責從外部破壞令師弟的計劃。”

普智和尚遲疑道:“小道長出身天師府,慣能召請上界神聖助陣,這魔頭……”

張牧之擺擺手,笑道:“老和尚打的好算盤,你一串佛珠助貧道清理些雜魚,便要請我道家仙神下界助你降服魔頭,得成正果嗎?”

“我天師府請神相助也要靠講人情,看臉麵,實不相瞞,貧道身上背負著天大使命,日後請神相助的時候還多,萬萬不能將人情耗在這些小事上。”

普智和尚沉默了下來,久久不語。

張牧之又道:“老和尚休要瞞我,貧道剛才已經感知的明白,金身大佛內盤踞的魔頭雖然厲害,卻隻是個分身,老和尚連個分身也壓製不住嗎?”

“若是那魔頭本尊前來,又當如何?”

“還能如何?貧道溜回龍虎山,老和尚的生死看天意!”

“貧道如果說會和你同生共死,同那魔頭相爭,老和尚信麽?”

普智和尚又思索片刻,點頭道:“小道長說的實在,這事兒老衲應了,若小道長動手時,老衲自會壓製住那佛像之中的邪魔分身,那魔頭本體在燕京城內,定然不會來此。”

張牧之展顏一笑,開口詢問:“老和尚先告訴我,你們圓覺寺要在清明節舉行焰口法會,是要弄什麽玄虛?”

老和尚也不隱瞞,把自己師弟賣個幹淨:“我師弟準備如此如此,你可以這般這般,到時候我那樣那樣助你……”

張牧之點頭,一一牢記在心裏,又問:“那陳、韓兩家的婚事……”

老和尚:“其中自有隱情,他們準備這樣對付韓家……”

半個時辰後,張牧之走出小院,臉上的笑容瞬間便消失不見,一邊往外走一邊尋思:

“這次事情鬧大了……”

“原本以為那邪佛是上界某個大能降下神念,還想著讓靈官大哥幫忙打聽下消息!”

“哪裏想到居然是京城裏的那位大魔頭的分身……”

“我原本準備成就陽神,最起碼雷法練到大成後再往京城去,怎料到如今就要對上了?!”

“希望到時候這老和尚真能對付得了那大魔頭,我來解決他師弟和那些地獄妖魔。”

“還要借助陽世官府的力量才能成事,那變化成陳老太爺的夜叉暫時也不能殺……”

“如今知曉了對方的計劃,應對起來就容易多了……”

張牧之漸漸在心中理清了思緒,然後尋了個護院武僧問清路徑,便往齋堂走去。

路過大雄寶殿的時候,小道士忍不住遙遙看了一眼,心中暗道:

“京城裏的那勞什子妖魔,難道真個是我的克星?”

“不對,應該說我是他的克星才是,早晚得把那妖魔收拾了。”

“敢借助國運修煉,當真是逆天了!日後末法之世到來,說不定就有這妖魔的原因。”

張牧之到了齋堂,一個小沙彌迎上前來問了幾句,就將張牧之領了進去。

齋堂內又有幾間分隔開的精舍,顯然是用來招待那些富貴香客用的。

張牧之走進去,見陳書成、韓懷遠、左夢魚三人正在同一位身材高大、穿錦斕袈裟的和尚談話。

“這位應該就是普智老僧的師弟了,我遇到的諸多事情都是此人在背後攪風攪雨!”

“據說此人精修肉身大力伏魔神通,能刀槍不入、水火不侵,不知能否擋得住子彈?”

“若是沒有懷遠他們三個跟著,今日就能崩了你個為非作歹的禿驢!”

在張牧之打量普善和尚的時候,對方也站起身來,行禮道:“貧僧普善,忝為本地監寺,不知這位公子如何稱呼?”

張牧之連忙笑著還禮:“小生姓張,懷遠兄沒給大師說過我和他的關係嗎?”

韓懷遠大聲答應:“我跟普善大師說了!表弟!”

普善和尚點頭:“原來是張公子,快請坐,陳公子他們非要等你來才肯用齋菜。”

陳書成笑道:“張兄不知,這圓覺寺的齋菜遠近聞名,你可不能錯過了。”

張牧之點點頭:“那便嚐一嚐!還要多謝大師款待了。”

普善和尚一派有道高僧的風采,搖頭道:“當不得張公子的謝字,我佛大開方便之門,幾位能來我寺裏用齋,可見與佛有緣。”於是吩咐外麵侍候的沙彌上齋菜。

過了會兒,幾個小沙彌將各式齋菜、羹湯等一起端了上來,滿滿當當擺了一桌,張牧之和三位公子一起品嚐,果然鮮美無比,於是都忍不住點頭稱讚。

席間普善和尚似乎無意間問了一句:“不知張公子是哪個張?”

張牧之哈哈一笑:“當然是立早章,難不成是弓長張嗎?”隨後又問:“大師何以對在下的姓氏如此關心?”

普善和尚悄然以法眼觀看了幾遍:“卻是我多疑了,眼前這位隻是個平平無奇的書生,而且頭頂一絲文華之氣都沒有,顯然書讀的也不行,是個沒用的草包!”於是笑著回答:“隻是覺得你像我一位故人,是以才多看了兩眼,張公子請用齋菜!”

張牧之笑道:“小生也覺得大師十分麵善,日後說不定還能再見!”

普善和尚哈哈大笑:“可見章公子同我佛有緣啊,日後還要多來寺裏才好!”

張牧之點頭:“一定一定!我已經想好什麽時候來了!到時候再和大師討教佛法!”

普善和尚麵上笑容和煦,心裏惡心的不行:“你肚子裏一滴墨水都沒有,跟我討教屁的佛法!”

幾人用過善後,普善和尚親自將四位金主送至寺廟外,看著幾人騎馬而去,總覺得自己疏忽了什麽,一時又想不起來。

張牧之一行四人縱馬遠離了圓覺寺,韓懷遠等都忍不住詢問張牧之查訪的情況。

“我已經摸清了他們要如何破壞懷遠的婚事,也有了應對的辦法,此事回去後再細說。”

“夢魚,你這幾日多往道觀裏來幾次,我教你一些術法,保管能讓你的刀法威力更上一層!”

“你習練之後,一口繡春刀不僅能斬殺凡人,還能殺妖!殺魔!殺鬼!”

左夢魚眼中透露出興奮之意,在馬上抱拳:“多謝張道長!”

韓懷遠和陳書成一起叫到:“我們倆也要學!”

張牧之卻搖頭道:“不行,這法門非心中堅定、嚴於律己者不能習練。”

“你倆若學了這法門,估計還沒練成,自家壽數就要被扣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