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持續發酵

安知縣,近日最大的熱門話題就是李管家之死,他的死人人稱快。

令百姓更加震驚的是,捕快帶著官兵搜查了李管家郊外的一座秘密莊園,裏麵竟然圈養著十多名的花季少女,全都被鐵鏈鎖著,還有好些精神失常的,發現她們時被關在一個地窖裏,慘不忍睹。

一時間,百姓群情高漲,街上到處是咒罵李管家的聲音。

衙門內。

“縣令大人,我們真要抓這個凶手嗎?”方知站在一旁恭敬的說道。

“此人來勢洶洶,不是泛泛之輩,況且殺的都是罪惡滿貫之輩,你看看外麵的百姓,群情激憤,你讓本縣令如何去抓、如何敢抓?”

縣令說著說著激動的站了起來道:

“汪家人家本就不指望我們,你看看人家那態度,他們隻是告訴我們,他們自己抓,讓我們別多管閑事。”

最後縣令憤怒的將書桌上的筆筒丟了出去,堂堂一方縣令,卻被當地的豪紳壓的死死。

方知沉默不語。

汪家。

“公子,我們真要指望官府去抓此人?”

“你指望那些廢物?嗬,本公子叫他來隻是想告訴他,別插手,至於是誰要跟我汪公子過不去,我自會調查。”

汪公子坐了下來,端起婢女剛剛泡好的普洱,輕輕抿了一口,看見還站著的漢子,說道:

“阿豹,對於你哥哥阿虎的死,本公子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阿豹,阿虎的弟弟,也是目前汪公子最厲害的手下,屬於武者八品巔峰,身材高大,為人謹慎。

阿豹猶豫再三,還是上前說道:

“公子,屬下有些話想說。”

“但說無妨。”汪公子放下茶杯,理了理衣服,翹起二郎腿,準備聽聽阿豹想要說什麽。

“最近死的人,都是我們的人,我發現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

“那就是都跟我們擄走的那名麵攤女子有關。”

汪公子思索了一會,恍然大悟道:“是那個老頭的孫女?誓死不從的那個賤人?”

“對,不論是阿大,還是那幾個跟在阿大屁股後麵的廢物,甚至我哥哥阿虎,還有李管家,他們都參與了這件事。”

“你是說這是來尋仇的?”

“對,對方肯定是有計劃的來尋仇的,還記得昨晚上的酒席嗎?”

汪公子點了點頭。

“所有的客人回去後都有嚴重腹瀉的反應。”

“你是說昨晚的酒席有人動了手腳?”汪公子坐了起來,開始來回的在客廳裏走動。

“是了是了,怪不得昨晚我一直鬧肚子,李管家一開始就提醒過我了,立馬去查,將這幾天負責後廚的人全都查一遍,我倒要看看誰吃了雄心豹子膽,敢和我汪家作對。”

“是,公子。”

“等等,把和張老頭關係密切之人也查一遍。”

阿豹走後,汪公子氣憤的一巴掌拍在椅子上,椅子頓時四分五裂。

一個多小時後,汪公子的麵前就擺著一張寫了名字的紙條,其中一個名字被特地標紅。

啪。

汪公子一巴掌拍在紙條上。

“挨個試。”

後廚,一群仆人瑟瑟發抖,小紅站在其中,惴惴不安。

與此同時,阿豹帶著兩人,快步離開了汪家。

江大錘和劉一手兩人搭檔,今日南市巡邏。

“每日的巡邏,太無聊了。”劉一手抱怨道。

江大錘吃著剛剛買來的冰糖葫蘆,看著熱鬧的街道,心情頗為舒適。

“最近刀法練得怎樣了?”劉一手雙手抱著後腦勺,跟江大錘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

“一般般吧,打三個劉一手完全沒問題。”

“吹牛皮都不帶打草稿的,你這身板,我一拳過去你就得趴下。”

“讓開讓開。”

街道上突然傳來人群的慌亂聲。

三個大漢走了過來。

劉一手見狀趕緊拉著江大錘往後退了退。

江大錘尋聲看了過去,麵無表情,手卻不自覺的握了握,然後繼續吃著自己的冰糖葫蘆。

三人與江大錘擦肩而過。

忽然,那三人停住,又轉了回來。

“你就是江大錘?”為首的漢子,手中拿著一把鋼刀,眼神不善的盯著江大錘說道。

“有事?”江大錘若無其事的吃著冰糖葫蘆。

突然間,漢子一個出手,速度奇快,一拳擊在江大錘的胸口處。

江大錘瞬間倒飛而去,劉一手見狀慌忙的接住江大錘,結果兩人一同倒退而去,撞在了一個賣小玩意的攤子上。

江大錘捂著胸口,喉嚨一甜,哇的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是個廢物,走。”漢子出手讓人猝不及防,收手也是讓人意外無比。

“哎喲,我的屁股啊。”劉一手齜牙咧嘴的爬了起來,摸了摸自己的屁股,血淋淋的,原來是壓碎了一個陶瓷罐,碎片紮進了他的屁股。

當他看見江大錘吐血後,趕緊爬了起來。

“沒事吧。”

“咳咳,沒……事。”江大錘在劉一手的攙扶下,吃力的站了起來。

“這是汪公子的頭號打手,阿豹,八品巔峰武者,跟李管家一同死在樹林裏的九品武者叫阿虎,是他的哥哥。”

劉一手疑惑道:“無緣無故,他打你幹嘛?”

江大錘沒有回答劉一手,而是問道:“就這樣忍了?”

“不然還能咋樣,打不過,你當我不想打回去?”

說完,劉一手卻是一臉擔憂的看向了江大錘。

汪家。

“昨天誰接的酒?”

小紅顫顫巍巍的站了出來。

“你接的?那好,誰送過來的?”一漢子問道。

“富……富貴樓的店小二。”

“你怎麽知道是富貴樓的店小二?”

“他....他親口說的,他還拿了銀子的。”

.........

“客官裏麵……”

砰。

富貴樓裏,掌櫃還沒說完,兩名漢子就砸了大堂的一張桌子。

裏麵的食客頓時被嚇了一跳,看架勢不對,都開始輕手輕腳的離開了這裏。

掌櫃麵色為難,他不敢多說,在安知縣麵,能這麽猖狂的,隻有汪家了。

“我且問你,昨天誰給汪家送的酒?”漢子按著掌櫃的肩膀,一隻腳踩在椅子上。

掌櫃疼的麵部扭曲起來,根本站不住,砰的一聲,跪了下來,道:

“是……是汪家的一個仆人。”掌櫃誠惶誠恐的說道。

“胡說,昨天送酒之人說是你們富貴樓的店小二。”

“冤枉啊,那人從對街走進來,說是汪家人,還說汪公子催他過來取酒的。”

漢子眼睛眯了起來,一把將掌櫃的拎了起來,像是提著一隻小雞般。

“跟我走一趟。”

汪家後廚,仆人們大氣也不敢喘一聲。

門外一男子拎著這個瘦小的中年人走了進來。

“小紅你過來。”漢子指了指手足無措的婢女喊道。

不一會,汪家所有的仆人以及富貴樓所有的店小二,都集中在這裏了。

“來吧,給我認人。”

小紅來回的走了兩趟,搖了搖頭。

漢子笑了笑,看向富貴樓的掌櫃。

掌櫃上前來,仔細的辨認著,最後也是搖了搖頭,見狀,漢子的眼神瞬間犀利了起來。

掌櫃忙說道:“我記得,我記得,那人高高瘦瘦的,一臉黢黑。”

汪公子從房間裏出來,淡淡道:

“埋了吧,把她吊死。”

聞言,小紅和掌櫃的臉色大變。

“不,不,饒命啊公子。”小紅失聲痛哭道。

掌櫃更是跪在地上,不斷的磕頭。

兩人不一會就被拖了下去。

這天下午,夕陽西下,一道晚霞打在了東市街道口的牌坊上。

一具年輕女子的身體被吊死在這牌坊底下,地上埋著一個中年人,露出了半隻腳。

原本熱鬧的百姓,再次噤若寒蟬。

江大錘靜靜看著東市街道口的場景,沉默不語,指甲卻深深的紮進了肉裏。

晚霞下移,打在了江大錘的身上。

天邊的一片通紅漸漸褪去,黑暗正在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