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女巫蠱師
女巫蠱師
艾笑接到範思遠電話下樓，正好看到範思遠揪了根小樹枝蹲在花壇邊搗螞蟻窩，嘴裏還念念有詞。
“範哥，幹什麽呢你？”艾笑上前拍範思遠的肩膀。
“額，沒什麽，被我家老頭抓住偷接任務被揍了一頓，好在我咬死不鬆口，不然就得上繳了。”範思遠扔掉手裏的樹枝，回頭看隻有艾笑一個人，不由問道：“怎麽就你一個人啊？不是說了今天要去聯盟人事部登記一下你們分支情況嗎？”
“那個，我師兄他病了，我就讓他在家休息了。”想到吃完飯就盤在床上不再動彈的炎肅，艾笑隻好隨口謅了一個理由。
“怎麽突然就病了？”範思遠拍拍手整了一下衣服，寒暄道：“對了，你那隻會自己跳書包的小狗呢？怎麽沒見它跟來？”
“死了。”一說到笨狗，艾笑就滿肚子火，那見利忘義的小畜生見炎肅一開始修煉便巴巴守在一邊去了，怎麽拖都拖不動，它哪兒是什麽貓犬啊，這麽多年他養的活脫脫就一白眼狼！
“啊？死了？！昨兒不是還好好的嗎？”範思遠驚呼。
“額，沒，我開玩笑呢！我師兄不是病了嗎，我就留它在家看著點。”艾笑轉口。
“哈哈，瞧你說的，你以為你那狗是田螺姑娘呢？還照顧病人……”範思遠隻當艾笑是開玩笑，“不過我看你那小狗倒真是挺有靈性的。”
艾笑“嗬嗬”兩聲，抵過想對笨狗說的千言萬語。
提到笨狗，範思遠突然想到了些什麽，歪著頭道：“我昨晚好像做夢還夢見它來著，一秒鍾變巨型犬，還會說話，哈哈哈！原來我做夢想象力還挺豐富的！當年要是考上了A大中文係現在我搞不好就是一大作家啊！”
“是是是，大作家。”艾笑略心虛地別過眼，道：“笨狗要真能說話，我就不用找工作了，每天帶出去遛一遛，讓它表演說人話，不出一年保準賺得盆滿缽滿！”
“好主意！”範思遠摟過艾笑的肩膀，“到時發大財不要忘了兄弟我啊！”
“一定一定。”
艾笑聽範思遠說起“聚賢堂”的時候，潛意識裏總把它想成武俠小說裏英雄大會的樣式。別說古色古香什麽的，地點應該設在人少的郊區之類的吧？安裝各種暗道，需要出示內部令牌才可出入。
可是當艾笑站在聚賢堂大廳門口的時候，他驚的下巴都要掉了。
一個“迷信組織”竟然設在市中心市政大樓底下？！
好吧，雖然需要錄入指紋然後乘坐隱藏的電梯下去，還要經過保安室審查。
但是這麽一個高科技的地下組織，叫“聚賢堂”真的大丈夫？
“還愣著幹什麽？快進來啊！”範思遠回頭看見艾笑還站在門外發愣，不由衝他揮手喊道。
艾笑這才醒過神，踏進旋轉門走進由光可鑒人的大理石鋪就的大廳。
“這裏是任務大廳，可接的任務會在這麵LED牆上滾動顯示。根據任務難度劃分等級，最低是E級，依次是D、C、B、A級，還有特難級的S級任務。當然啦，難度越高相應的報酬就越高。”範思遠一邊走一邊給艾笑介紹。
“這誰製定的啊，玄幻小說看多了吧？搞傭兵呢這是？”艾笑一聽，立刻覺得玄幻小說的即視感異常強烈。
“你就當這是偽傭兵吧！近些年來異象頻發，聯盟會用任務獎勵製度大家才有動力去解決不是？利人利己，一舉雙得嘛！”
“你要交的是任芳那個任務？獎金多少啊？”艾笑衝範思遠搓手指。
“操，說到這個我就火大！這次真是虧大發了！”範思遠眉一皺，就開始喋喋不休地抱怨：“本來我是因為最近手頭有點緊，過來偷偷接個任務賺點零花。左挑右選選了這個D級的，想著有把握點，結果差點把小命都送掉了！拚了命完成了還隻能拿D級的酬勞，這起碼都能算C級的任務了好嗎？這完全得去意見簿提建議，這種超量完成的任務，報酬也得……”
“……”艾笑看著範思遠口若懸河，抹了抹臉上的唾沫星子，遏製住自己想拿隻臭襪子把他的嘴塞住的衝動！
下一刻就有人替他做了，雖然用的是一個蘋果。
“大老遠就聽見你在嘰嘰喳喳。”一個好聽的男聲從身邊響起。
艾笑偏頭一看，是個戴著金屬邊眼鏡，溫文爾雅的男人，嘴角正噙著淡淡的笑意盯著範思遠看。
“啊呸！”範思遠迅速從嘴裏拿下那個被啃了一下半的蘋果，嫌棄地用手背擦嘴，“席琛你他媽惡不惡心！吃剩的垃圾也往我嘴裏塞！！！我是垃圾桶嗎？！”
“耳朵被你叫的嗡嗡響，手頭又隻有一個蘋果，所以……”席琛用手掏掏耳朵，聳肩。
“我又不是和你在說話！你不想聽不知道自動滾遠點嗎？”範思遠將手裏的蘋果忿忿丟回席琛手裏，拉過艾笑就往前走。
席琛一點也不在意，輕笑一聲，扶正鼻梁上的眼睛，看著範思遠的背影，拿起蘋果重新放回嘴裏，“嘎嘣”就是一口。
嗯，真甜。
“那是誰啊？”艾笑好奇問了一句。
得到的是範思遠怒氣衝衝的回答：“敵人！”
艾笑立刻識相不再問下去。
交了任務之後，有關部門需要進行調查核實，經確認無誤後會將酬勞自動打進完成人的賬戶。
艾笑在得知普通的D級任務基本就有上萬元的酬勞之後，眼睛都亮了。
這可比他和老頭做一般白事劃得來的多啊！雖然運氣不好會和範思遠這次一樣遇上越級任務，但是隻要自己多注意點事先調查好，買房還不是指日可待？！
範思遠見艾笑一直在問他關於酬勞的問題，以為是在暗示他這次任務酬金的分配問題，立刻正色道：“這次任芳的案子全靠你才能完成，報酬我們就四六分，你六我四。”
“嗬嗬，這怎麽好意思啊？”艾笑一聽範思遠這麽客氣，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直說“五五就好”。
結果範思遠又腆著臉道：“不過我最近手頭緊，等錢打過來你那六先借我用著唄，下次任務賺了就都歸你，怎麽樣？”
艾笑：“……”這不等於沒說嗎？
“哎呀！人事處要下班了，等你登記好了身份錄入係統，以後就不用每次我帶著你過來了。”範思遠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拉了艾笑的手腕火急火燎往裏跑起來。
“不是才四點多嗎？就下班？”艾笑跑的上氣不接下氣。
“今天周末啊兄弟，四點半就下班的。”
“哦……哎喲！”艾笑剛點頭，左邊突然衝出來一個人影直直和他撞上了。
“我操。”艾笑從地上爬起來，甩著被撞疼的手臂暗罵了一句，還沒來得及看清肇事者，耳邊就響起了一個尖銳的女聲。
“走路不長眼呢你？大廳裏跑這麽快，趕著去投胎啊？”說話的是個小個子女生，十八/九歲的樣子，齊劉海下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起來十分人畜無害，當然是在不說話的前提之下。
她身上穿著一襲民族風味的長裙，耳朵、脖子、手上都戴著誇張而不突兀的獨具風味的首飾，舊樸卻更顯韻味。雙手上的銀鈴鐺在揮手間“叮叮當當”的響著，似乎是在給主人吵架伴著節奏。
聽得來人語氣不善，艾笑也沒打算給好臉色了。
“惡人先告狀是吧？我們一路都在喊‘麻煩讓一讓’，明明是你一聲不響就突然從旁邊躥出來，你……”艾笑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聲女高音尖叫打斷。
“啊——我的寶貝！我的小青！！你怎麽死得這麽慘啊！！！”
艾笑定睛一看，小姑娘正蹲在地上，捧著一條中指長短，被壓扁了的渾身長著黑毛的青黑條紋的蟲子哭訴。
“……”艾笑抽抽嘴角，最近好像一直碰上精神不正常的人……
範思遠眼看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離人事處下班的時間越來越近，在旁邊拉了艾笑一把，示意他別磨蹭了趕緊走。
艾笑剛提腿想走，就被人抱住了右腿。
“你把我的小青害死了，還想跑？沒門兒！不談妥不準走！”
艾笑看著腳下抱著自己右腿的姑娘，別說當著這麽多人，他也實在下不去腳踹，隻好重新把腳放回地麵，“你到底在說什麽東西姑娘？我是真的趕時間，看到沒，人還在等我呢！”
“我管你有什麽事！現在最要緊的事就是你害死了我的寶貝！！！”姑娘“噌”地站起身，一隻手揪住艾笑的袖子把掌心裏壓糊了的蟲狀物送到艾笑眼前。
一股詭異的似臭非臭的氣味立刻衝進艾笑鼻子裏，加上內髒都被擠出來了的蟲體在視覺上的衝擊，艾笑差點沒忍住吐出來。
壓抑住胸口的惡心，艾笑道：“你這養寵物的品味也太奇葩了吧……”
“你才是寵物！你們全家都是寵物！！”小姑娘眼一瞪怒了，“小青不是我的寵物！它就像我的妹妹，是我親人一般的存在！！”
“毛毛蟲是你親人？姑娘，感情你還是寄托在真正的親人身上，再不濟你也養條狗啊貓什麽的，養這麽惡心的蟲子，你爸媽就不怕你心理畸形？”艾笑看著姑娘年紀尚小又一臉認真，不由語重心長勸她迷途知返。
“你才心理畸形！我爸媽恨不得我養更大更壯的！現在你說吧，你弄死了我的小青，打算怎麽賠償？！”女生不依不饒。
範思遠看著近在咫尺的人事處大門“嘭”的一聲關上，分針正好指到四點半。隻好衝艾笑無奈聳了一下肩從旁觀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說的就是目前這個情況吧……
“賠？”艾笑冷哼一聲，“我還沒要你賠耽誤我的時間呢？要蟲是吧？路邊行道樹一排排的，自己上樹上抓去！”
“小青是我上個月千辛萬苦在雲南青石山蹲了半個月的點，才等到它從五毒繭裏麵爬出來，三十年才出一條五毒蟲好嗎？！你倒是給我去外麵樹上給我抓去啊！”見艾笑說的輕鬆，小姑娘音調暴增，怨氣十足，直聽得不遠處的人頻頻轉頭。
“你是巫蠱師？”範思遠聽了姑娘的話，這才仔細又打量她一遍，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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