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富得流油,打臉鄉鄰

一向清貧的於煥之連連推拘,“我上次已經拿了你五兩銀子了,哪能再要,再說我也不想二狗和王善,都在你家裏幫忙!”

出城幫兄弟出生入死是一碼事。

這錢是陳玄刀口舔血掙來的,他哪能要雙份。

“於哥,我正要跟你說!”陳玄正色道:“方才我跟永通貨上的孟老板又商定好一樣買賣,這樁生意要是成了,可是一本萬利,光我們幾個根本忙不過來。”

“而且,我們的生意一旦形成規模,賬目成本必須得有人把關,這個人我沒考慮過別人!”

“於哥,二狗和王善都不認識字,我能信的隻有你!”

“就看於哥你肯不肯幫我了!”

五兩銀子擺在那兒!

那可是普通人家一年掙的錢,給陳玄管賬,在自己的兄弟手下做事,可不比他點燈熬油抄書稿掙的錢輕鬆多了。

於煥之猶豫了一下果斷收下五兩銀子,“好!我答應你!”

但他又說:“但這回的錢我還是不能要,上次的五兩哥已經收了!”

“那成!”

陳玄也不墨跡,都是自家兄弟日後賺錢自然虧不了他的。

不光如此,於煥之這般小三元的人才,隻給他管賬未免太過可惜,以他現在的身份地位與那些權貴對抗無異於蚍蜉撼大樹。

他不光要把於煥之拉過來,跟自己捆綁在一起,還要找機會恢複他考科舉的名額,勸說他重新進入官場。

官商、官商,當官的永遠都在商人上麵。

他不能永遠受製於人。

王善跟二狗紛紛收下銀子,尤其二狗子銀子揣進兜眼睛都要飆出淚花了,“玄哥哥,我終於有錢,我又有錢了!”

“而且還是五兩銀子這麽多的錢!”

“還有,你還給我買衣裳,給我買鞋,還帶我去紅瀟樓睡花魁!”

“紅瀟樓?”

王善一聽當即拔高了嗓門,他就說從楊家搶來的銀子,怎麽突然就少了,原來是偷偷帶了二狗子去瀟灑。

“啊!”陳玄挑眉一笑,打趣他道:“咋地,田妮嫂子伺候的你不滿意,也想試試名動永州的花魁?”

那個花魁何小金,一日連被人享用了三次。

最後還被人那麽磋磨,能不能活下來還不一定,現在想來那女人的姿色和身段,要真死了還挺可惜。

“不不不,我可不去!”王善連連搖頭,“你嫂子對我那般好,我還想好好過日子呢,再說紅瀟樓那可是,撒錢瀟灑的地方,我可舍不得那個錢!”

“永州第一花魁,那得多貴啊!”

“……嗯?”

古代人的思想與現代不同,他們對於女人的看法,陳玄雖不苟同,但也不願意費嘴皮子,糾正他們幾千年的糟粕。

“聽王哥這話的意思……”陳玄輕笑道:“要是不花錢,你還想試試?”

“要是不花錢……那還可以試試……”王善臉蛋略微紅了紅。

張二狗聞言立刻抬頭,“你還想不花錢,白睡小金姐!我回家告訴嫂子去!”

於煥之搖頭說:“男女之情,若無心心相印,隨便媾和於街邊春天的狗有什麽區別,你們呐……”

張二狗:“玄哥,於哥他說的啥意思?他是不說我跟王哥是狗?”

王善也眨巴眨巴眼睛看他。

陳玄噗地笑出聲:“你不就叫張二狗,還用他罵?”

幾句調侃,幾人相視一笑。

已經答應了孟永財做酒,便要做些不一樣的,來過了兩次城內的大酒樓,陳玄分別喝了地瓜燒和酒樓裏最上好的小米酒。

味道也就那樣,酒勁跟現代超市裏五塊錢一瓶的勁頭都沒法比。

是的,這個時代,礙於糧食生產的等問題,高度白酒還沒有問世。

高粱等農作物被朝廷命令禁止在做酒的行列,大戰將歇,高粱等主食肯定緊俏,陳玄也沒那個人脈去大肆購買,還有城外的莫家莊。

上次已經遭遇了凶險。

富人官宦,向來都是一個圈子的,既然大陽山的土匪能半路截殺他們,他們的底細定然也被人摸了底透,陳玄無意再跟城外任何一個產糧的莊子打交道。

隻能把原材料放眼到城內流通的酒上麵。

飯後陳玄在城裏的大小酒莊、酒樓轉了一圈,買了些高檔白酒品嚐,又問了尋常的小米酒還有地瓜燒的價錢。

去了兩次的鴻運酒樓,地瓜燒每一兩十文錢,一斤便是一百文,價錢最地。

小米酒略貴一些,要五百文一斤。

零散收購貴不說還麻煩,陳玄便把目光再次放到永通貨行,孟永財見他去而複返,還打趣他脫褲子放屁費二遍事,直言不管他要多少地瓜燒都有。

這個孟老板倒是有些意思。

城外與大陽山土匪一戰,陳玄不信他不清楚自己的底細,他這個已經上了城內權貴生死簿的人,還跟他合作,隻能說明,永州城的這些權貴根本沒有他的後台硬,也根本威脅不到他。

想通了這點,陳玄打開放開手,直接一次性進了二百斤地瓜燒。

又讓二狗子在城內跑幾家鐵匠鋪,詢問能否按照圖紙打製一些東西,在確認了幾家能定製的鐵匠鋪後,陳玄買了半山豬肉,二百斤精米。

兜裏有了錢了,他再不扣扣搜搜,這些日子吃那些拉嗓子的粟米粗糧簡直夠夠的了。

再吃下去,連他的**都要叫苦連天!

夕陽西落。

村裏人紛紛扛著鋤頭往家裏趕,辛苦了一天,就盼著這個時候能回家有口熱乎飯吃。

陳家的馬車剛好就在這個時候回村。

前幾天,陳玄趕著馬車早出晚歸,家裏的車駕高頭大馬,還沒幾個人看見,這下卻是吸引了一大群目光。

“大郎!”

“你這是又在城裏認識了什麽大人物?”

“咋還用馬車送你回村?”

前幾日陳玄在藥鋪門前救人,被村裏的人看見,回村都傳開了,紛紛都以為他搭上了什麽了不得的大人物。

“是啊,這馬太精神了!”隔壁張樹扛著鋤頭,過來摸著馬頭稀罕得不行,“要是俺家有這樣一匹馬,不知翻地得剩多少力氣!”

“你家活要忙不過來,那就借一匹給你!”

陳玄從馬車上跳下來,直接扛起車上半扇豬往下走。

這一舉動和話語,把周圍的人直接給弄蒙了,前院吳三嬸酸溜溜地插話,“大郎,你可別吹了,這馬一看就好些銀子!”

“便是村長家也就有頭十多年的老牛,人家貴人能送你回家就好大麵子了,我瞧你可別不知好歹,拿人恩典當人情!”

“就是!就是!”

“一匹馬多少錢!人家能送你半扇豬肉都夠大方的了!”

陳玄肩膀上那半扇豬實在惹人眼,都是苦哈哈的農戶家裏,一年到頭都見不到一次葷腥,那麽大半扇豬,少說得有二百斤。

這得熬多少油水,都能夠一家七口吃上一年了!

以吳三嬸為伍的那幾個老娘們,陳玄沒搭理,他對張樹說:“別聽他們的,這馬和車駕都是我買的,你想用就來跟我吱一聲,不過車駕我家沒有,你得跟李叔那借。”

“真、真是你買的?”

張樹震驚了,“一副車駕就要半兩銀子,一匹年頭老的馬少說也得七八百文,玄哥兒你發財了?你哪來那麽多錢!”

“我哥何止是發財了,我哥是發大財了!”

狗兒哥瞬間化身玄吹,大咧咧顯擺道:“別說一副車架了,哥們你看我身上的衣裳,這可是純棉布的!幾百文錢呢!”

“都是我哥給我買的,他不光給我買,還給王哥買,還有……”

張二狗喋喋起來沒完,徹底羨煞了一眾村民的眼。

吳三嬸那幫婦人們當著陳玄的麵議論開來,“啥玩意?他發財了?便是發財了,也不能給那個胡人雜種買棉布衣裳啊!”

“胡人啊!殺了咱們漢人多少人,他還殺了他媳婦孩子……”

“就是,我看這陳玄腦子有泡吧,攀高枝掙倆錢找不著北,連胡人雜種都往家裏供著,這不行,我得回家跟我當家的說說去,他爹活著的時候,俺男人還幫他家收過地哩!”

“這麽多豬肉,咋地也得讓他給俺家割下來二兩!”

“哎哎,你這麽說我想起來了,俺家在他爹活著的時候,還跟他家有交情來著,這肉我也得要!”

“對對!咱村這麽多人,大家夥都窮著,就他富了,他得幫襯咱們,不能啥好處都讓胡人雜種占了去!”

王善幫著抵禦難民的時候,他們一口一個謝,現下他吃了口肉,就有人立馬不樂意了。

陳玄頓時拉下臉來,還沒等他吭聲,一旁張樹看不下去了,“哎呀媽!嬸子大娘們,你們可要點臉吧,我都替你們臊得慌!”

“陳玄爹活著的時候,人家十多畝地!哪家過不下去了沒找陳大叔借過糧食!”

張樹一張嘴就把人麵皮扯下來往地上丟,“再說石大娘,你家石大爺是每年都幫陳玄家種地,那不是你上人家借糧食,總不還麽!”

“你個小兔崽子,胡說啥!”

石大娘瞪著眼珠子不樂意,“長輩的過,你那裏懂,再胡咧咧我告訴你娘!”

“就我娘在這我也這麽說!”

張樹哼哼道:“你自己都說是長輩的過,人陳大叔都死三年了,還跟人家兒子找後賬,厚臉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