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那該有多好

牛毅撩起珠簾，看到了雙目通紅的玄奘他也嚇了一跳。

“他這是怎麽了？”

朝陽公主雙臂打著哆嗦，眼看就要撐不住了。

“他……他著魔了！”

牛毅轉身鑽進了車廂，立即控製住了發瘋的玄奘。

“我來摁住他，你去駕車……”

“好！”

滿口答應的朝陽公主扭頭又回來了。

“可是我好像不太會……”

牛毅翻了個白眼兒。

“你先勒住韁繩，然後邊用力拉邊喊一個字……”

朝陽公主擺好姿勢問道：

“哪個字？”

“籲！”

“籲！！！！！”

……

馬車停在了一條大河邊上，那河邊立著一座石碑——流沙河。

牛毅看著瘋狂掙紮的玄奘，心中不禁泛起漣漪。他想起一位高僧曾經說過的一句話：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你要堅持住！”

玄奘可以走得更遠……

也可以就此告別過去……

牛毅可以鬆手……

也可以賭上自己……

牛毅抱得越來越緊，他試圖平息玄奘內心的狂亂，為了玄奘，更為了蒼生。

玄奘的雙眼由紅變黑，他嘶吼著，仿佛被無形的魔爪所困。牛毅咬緊牙關，將自己的念力緩緩輸入玄奘體內，安撫著他狂亂的魂魄。

突然，一陣清澈的銅鈴聲傳來。

片刻後，牛毅頓感輕鬆，玄奘收了力氣，他的雙眼也恢複了清明。他看著牛毅，眼中滿是感激，他明白，是牛毅救了他，是牛毅將他從那瘋狂的邊緣拉了回來。

朝陽公主喜極而泣。

“你沒事了吧？”

玄奘笑著搖搖頭。

“沒事了，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牛毅跳下馬車，隻見一騎在水牛背上的牧童漸漸遠去，那銅鈴聲也隨之遠了。

牛毅小聲嘀咕了一句：

“謝了！”

牧童回眸一笑，似乎是聽見了一樣。

牛毅驚訝間，又見那水牛腳下生出了一片冒著白光的雲彩，隨後這雲彩托著水牛和牧童飄向了天際，隻換回一道初生的金輝灑在了流沙河上，頃刻之間，光芒萬丈。

……

“阿彌陀佛！”

玄奘靜靜地盤坐在河邊，他閉著雙眼，表情平和，此刻他心中的狂亂已然平息，他慶幸自己可以及時斬斷惡念，從此一心向善，他更慶幸自己曆劫此難，從此一心向佛。

朝陽公主靜靜地站在他身後，她既開心又難過，她開心是因為玄奘恢複了正常，她難過也是因為玄奘恢複了正常。

她看到河邊盛開著一朵“天不老”，彎身輕撫，心事成詩：

“金山寺，一眼回望誤終生……”

“長安城，兩道紅牆染隆冬……”

恰逢此時，狐曉月趕了回來。

“這日出真美！”

任務順利完成，她向牛毅點了點頭，隨後站到了朝陽公主身邊看日出。

見朝陽公主愁眉不展，身背萬年道行的狐曉月一眼就看穿了她那點兒小女人的心事，她背手而立，用輕鬆的語氣調侃道：

“沒什麽大不了的，改天姐姐給你抓個狐狸精回來，帶把兒的，保證比玄奘帥一百倍！”

朝陽公主先是愣了片刻，隨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和狐曉月肩並肩靠在一起，看著一輪紅日升起，她冰冷的心情也有所回暖。

“唉，你說我要不是公主，他也不是聖僧……那該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