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進城
雍城城郊。
天地共鳴引發的異象讓整個天下的大勢力全部震動。
長生門主殿大門口。
掌門熊初陽負手而立。
“當年秦王奮六世之餘烈，才能振長策而禦宇內，帶領人族吞四海八荒，建立大乘，為人族長治久興，秦王力排眾議，獨自追求長生一道。
後來派遣徐公帶領五百童男童女東渡蓬萊為幌子，獨自一人開辟氣海，築長生一道，之後又助文人生文膽，無論武者文人，皆得以長生，可以將神族、仙族、妖族、鬼族、魔族拒之天外天。
這秦王淬丹鏡便是當年開辟氣海留下的寶物，如今現世認主，人族式微了嗎？師叔公，魂魄長城出現什麽變故？”
熊初陽輕輕呼喚道：“抱薪者何在？”
“掌門，抱薪者在！”
“入世！”
為眾人抱薪者，不可使之凍斃於風雪！
長生門的抱薪者，是整個長生門最後的底牌，也是人族最後的底牌之一！
佛門靈山，漫山桃花。
一位身著袈裟的老沙彌盤腿坐下一顆巨大的桃花樹下。
“秦王淬丹鏡現，當年道祖得三千大道，唯獨留下一道騎牛過關，在域外灑下，我佛門如今也是報恩的時候了。”
“取經人！”
“在！”
“東出取經！”
為眾生取經者，得天地之氣運，度眾生於苦海。
佛門取經人，弘揚佛法第一人。
道門，牧童山，青青草地上，一位放牛老者手握鞭子，正在放牛。
“自古天下太平，道門避世，天下大亂，道門下山。”
“傳道者？”
“在的！”
“你知道嗎？”
“知道！”
傳道，授業，解惑！
道門傳道人，不在避世。
儒門，浩然樓，汗充鬥牛。
一位白頭白發的老者緩緩站起身。
“當年焚書坑儒，是那些敗類讀書人毀了我們，我現在就要像你證明，讀書人，也可平天下。”
“啟蒙者！”
“夫子。”
“入仕。”
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
儒門啟蒙者，帝王之師也！
同一時間，無數神格、仙氣、妖氣、鬼氣、妖氣、魔氣，放肆地落在大乘王朝境界。
大乘王朝帝都。
秦邑
老皇帝抱著剛出生的皇子，一臉欣喜！
天空異象慢慢消散，陽光重新灑向它最愛的大地，滋潤萬物。
葉無休躺在馬府大門外的土地上。
他現在重新回到八十歲的年紀，滿頭白發，皮膚鬆弛，垂垂老矣。
張翠微將他扶起，呼喊道：“葉無休，醒醒！”
隨後向他的身體輸入一道清氣。
然而卻是像石沉大海，毫無反應！
“小老頭！你醒醒啊！”
秦望舒跑過來，不停拍著葉無休蒼老臉頰。
“小老頭不會死吧？”
她的聲音有些顫抖，抬頭雙眼死盯張翠微。
張翠微伸手把脈，感受葉無休的身體。
此時！
葉無休身體中。
氣海破碎，氣海上空，懸掛著秦王淬丹鏡和霸王槍。
秦王淬丹鏡懸浮於氣海之上，一道道清輝灑向氣海。
源源不斷修複氣海。
每當氣海快要被修複時，霸王槍就會散發毀滅槍意將氣海打碎。
秦王淬丹鏡又灑下清輝，修複氣海，霸王槍又打碎氣海！
就這樣周而複始。
唯一不同的是，氣海沒被打碎修複一次，氣海就會變大一分。
葉無休的魂魄盤坐在氣海上，眼睜睜看著霸王槍搞破壞！
完全束手無策。
更難熬的是，氣海被打碎一次，魂魄都要經曆一次痛苦。
那種痛苦就像整個人被人生撕！
“他體內有兩股氣息在不斷交錯，一股打碎氣海，似乎想要他死，另外一股正在努力修複，不想他死。”張翠微皺著眉頭解釋。
氣海和文膽幾乎是相通的。
隻不過氣海需要吸收靈氣，淬煉肉身，以術法結合肉身，行走世間。而文膽需要書氣，從文字中吸取自家的所需。
譬如儒門從書中修正氣，浩然正氣；道門修大氣，養清氣；佛門化怨氣，養和氣。
可葉無休體內，壓根就沒有任何靈氣，全是淩冽槍意。
既沒有靈氣，也沒有書氣。
空有一個氣海！
他即使想幫忙，也是有心無力！
秦望舒癟著嘴說道：“張翠微，我們不能就這樣放棄小老頭的，他可是將你解救出來的恩人！”
“可是我幫不上忙，隻能靠他自己。”張翠微很無奈。
秦望舒詢問道：“那怎麽辦？我們分道揚鑣嗎？”
“去雍城，我先療傷，隻有傷好了，才能守住他！”
“啊？可是狐妖跑的方向也是雍城，你能打贏嗎？”
“那不然去哪？隻有雍城最近，去城裏，還能看看有沒有藥能夠幫助葉無休。”
“好吧！”
張翠微拖著重傷的身體，背著葉無休走向雍城，秦望舒跟在身後，時不時伸手幫扶一把，提著他的包袱。
光是走路，三人就走了一天。
月上柳梢頭，人跡罕至的雍城街道上。
張翠微弓著背，氣喘籲籲，秦望舒像一個跟屁蟲一樣，跟在身後。
“你有銀子嗎？”
“我的包袱早就被穿繡花鞋的女鬼扔了，沒有！”
“那你看看葉無休的包袱中有沒有銀子。”
秦望舒提起包袱，一陣翻找，換洗衣服幾件，一根鎖妖繩，別說銀子，銅板都沒有。
張翠微搖搖頭。
一個生死不知，一個重傷在身，最後一個手無縛雞。
這樣露宿街頭，怎麽看都不太安全。
秦望舒突然問道：“你還能打架嗎？”
“打架？為什麽要打架？”
“因為......！”
“什麽？”
“我們可以打劫！”
張翠微頭上飛過兩隻烏鴉，一臉無語。
“要不你和葉無休在這裏等一等，我去走走？”
“你去幹嘛？”
“撿錢啊，不然我們露宿街頭嗎？”
說完，提著包袱，自顧自的朝著雍城大街上走去。
張翠微以為她說著玩，沒想到真去了。
她真去！
她真去啊！
他隻是轉身放下葉無休的短暫時間，秦望舒的身影就已經走遠。
張翠微就這樣守著葉無休。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都快要守著葉無休睡了，街頭出現一個蹦蹦跳跳的少女身影。
她一身天藍色長裙，手中甩著一個包袱。
“張翠微，背著小老頭，我們去住店。”少女歡快道。
張翠微問道：“你哪來的錢？”
“撿的，還撿了十幾兩，足夠我們住好久呢！”
“真能撿到錢？”
少女一拍腰包。
“鐺鐺鐺！”
碎銀作響。
張翠微瞪大眼睛，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