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縣令千金

先有陳容仗勢欺人,後有不知名女子上門讓他畫畫像。

蘇也都不知道先吐槽哪個。

在他愣神的時候,陳容漲紅著臉拍著地麵:“你們到底是做什麽?”

那捕頭淡淡的聲音從上方飄下來:“我們主子。”

什麽?!

陳容囂張的神色肉眼可見地暗了下來。

蘇也被李憨扶起來,拍幹淨衣衫,行了一個別扭的禮節:“多謝這位小姐,我的攤子被砸了,改日開張再幫你畫吧。”

女子卻不肯就這麽放他離開:“你跟我回去畫吧,我要的是精細的人像,而非一炷香一幅畫。”

蘇也懂了,這是嫌這種畫檔次太低了,也正常,有錢人向來喜歡“我有你沒有”。

但是不是蘇也不想,而是被陳容這麽一攪和,他當真不是很想畫了。

他剛準備推拒,剛剛那群人高馬大的捕快站在女子的身後凶狠地等著他。

一臉“你要是不識相就別怪我們把你綁回去”,蘇也被嚇得往後退了半步。

“你怎麽了?”女子順著蘇也的目光回頭,那群捕快迅速把臉別開,企圖蒙混過關。

女子責怪般地瞪了一眼他們,看蘇也的反應以為他被這群凶神惡煞的捕快嚇得不輕。

她回頭安慰蘇也:“他們帶頭砸了你的攤子,是他們的不是,攤子上的東西我會讓他們悉數賠給你的。還有他們此次收了人好處才這般行事,回去我定會好生處罰他們。”

身後的捕快聽到處罰臉色一變,這縣衙內的處罰可當真是會要人半條命的。

“那就多謝小姐了。”蘇也點頭,又勸阻她,“讓他們把銀兩賠給我就行,處罰就算了,也是被權勢所逼萬不得已。”

畢竟這古代的刑罰可不把人當人,他們受陳容背後的柳家勢力,不得已而為之。反正他也沒有受皮肉之苦,這些捕快把錢賠給他就好了。

女子覺得頗為詫異,但也沒有多說:“公子大義。”

蘇也擺了擺手:“得饒人處且饒人。”

得知有賠款,蘇也原本煩悶的心情也變得順暢起來了,這會兒才發現周圍有不少男子把目光投過來。

順著他們的目光看過去,發現都在看蘇也麵前的女子。

此時剛好她鬢角有一縷頭發垂落下來,她抬手挽起,簡簡單單一個動作,卻讓在場不知道多少人魂牽夢繞。

蘇也這才注意到她的麵容。

對方身著寬袖長袍,衣袂飄飄,她的麵容溫婉,宛若一幅淡雅的水墨畫,充滿了古典的美感。

眉如新月,眼眸含情,唇紅齒白,笑起來時,婉約動人。她的手纖細如玉,舉止端莊,無論何時何地,都能散發出一種貴氣。

蘇也心想,這人像是從仕女圖中走出來的畫仙。

他一轉頭,發現李憨也好不到哪去。

蘇也拍了一下李憨的後背,在他耳邊小聲說道:“別看了,眼睛都看直了!”

李憨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一直盯著對方的臉看,憨厚地撓了撓頭,兩耳根通紅。

他小聲跟蘇也嘀嘀咕咕:“她就是縣令家的千金江蓮,聽說連京裏赫赫有名的公子都跑來向她提親。”

正主就在麵前,他們在那小聲嘀咕江蓮的事跡,蘇也正聽得入迷呢。

突然,江蓮輕笑一聲,打斷了兩人:“公子若是累了,可以趁早回去,我可以改日再邀公子到府上一聚。”

蘇也尷尬地揚起笑臉,不會被聽到了吧。

他擺擺手,順驢下坡。

攤子的錢回來了他就神清氣爽了,畫個人像而已,就當是還了恩情了。

“沒事的,江小姐,我方才隻不過是受了驚,這會兒已經好了。”

江蓮點了點頭:“那兩位公子這邊請,我們此番出行簡便,隻好請兩位公子與我一同移步過去了。”

對方把話說得這般好聽,蘇也哪有不應的道理。

這時一直當背景板的捕快指著還被人壓在地上的陳容:“小姐,那這人怎麽處置?”

蘇也這才想起來陳容,轉頭看過去對上了他憤恨的目光,不知道這樣看蘇也看了多久。

蘇也對他揚起嘴角,無聲地做了口型:“天道有輪回。”

“你!”

江蓮瞥了一眼被蘇也激得氣焰頗盛的陳容,淡淡地說:“仗著自己是柳家人胡作非為,欺壓平民百姓,按律處置後再通知柳如煙吧。”

陳容在那兒可是聽得清清楚楚,這江蓮是打算先斬後奏啊!

等柳如煙來了之後,說不準他隻剩一口氣被抬回去了。

陳容又開始奮力掙紮:“江小姐,你忘了柳家與縣令之間的情分了嗎?!要是我娘知道了,定然會為我討個說法!”

江蓮可不怕他,此人狐假虎威慣了,等遇到真正的強敵,那點子偽裝全都化成了齏粉。

“我倒是不知道柳家什麽時候改姓陳了,我到要看看柳家當家的會為一個區區的外姓和縣衙杠上。”

陳容一時變得安靜如雞,一臉難堪。

要不是柳如煙一直死磕不讓他進柳家族譜,不然他早就是名正言順的柳家公子了。

江蓮見陳容不再掙紮,瞥了捕頭一眼,對方立馬會意,抓起陳容往縣衙方向走。

江蓮看向蘇也:“耽誤了一會兒,公子,我們現在走吧。”

蘇也沒什麽感情地笑了一下,這人看上去一副純情小白花的模樣,實際上城府手段卻能比肩柳如煙。

不知道對方是敵是友,畫完畫就趁早離開吧。

他們剛走沒兩步,就聽到上方有人大喊:“諸位留步。”

蘇也順著聲音來源抬頭,隻見旁邊客棧二樓的一扇窗大開,一名男子手肘撐在窗沿,握著茶杯,等江蓮把目光投過去時勾唇一笑,抿了口茶水。

蘇也:咦——好油!

江蓮看到對方後,細眉微擰:“周公子。”

那位周公子這才站起來,緩步下了樓。

對方迎麵走來,一手搖扇,一手背在身後,但凡他的氣質不那麽油膩,也能勉強稱得上是風度翩翩。

“我方才一直待在樓上,這事情的前因後果我都看在眼裏。”

“可明明是這位畫師有錯在先,為何綁的卻是這位柳家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