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準備出手

隨著那白衣公子的話語,所有人的目光都向房頂上看去,陳落白呼吸微微一滯。

陳落白抿了抿嘴巴,使得自己的呼吸平順了些,身體在周身水流的湧動之下,慢慢化為了透明之色,房梁之上再無半分痕跡。

陳落白並未選擇現身於眾人麵前,即便是現在,那白公子喊出房上有人的話語之後,陳落白依舊有信心,在自己不主動的情況之下,沒有人能夠發現自己。

陳落白甚至覺得,如果自己主動現身,才是上了這書院儒生的當。

“這些當讀書人的,都挺陰險的,亦或者說,這儒生,是為了表現自己,而故弄玄虛。”陳落白於心底輕語,整個人依舊匍匐於房梁之上,一動不動。

過了許久……

未出現一點動靜。

眾人掃視一圈之後,依舊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

“白公子,您這是?”趙員外輕聲開口,他實在拿不準這位讀書人的意思。

“哼!還能如何,無非就是故弄玄虛而已,我看啊,這姓白的,就是想故意表現自己,好將我家董天師壓下去!”那小廝毫不客氣道,依舊是陳落白熟悉的那一副刻薄嘴臉,但令陳落白略微驚訝的是,這小廝胳膊上的傷,已經好了七八分。

而陳落白揮出的那一拳可不算輕,是那道士的關係嗎?

陳落白將目光落到了那黃袍道士身上,看了一遍又一遍之後,這才發現,這道士居然也有修為在身,隻是其修為被陰冷之氣蓋住,陳落白這才沒有發現。

這黃袍道士居然與陳落白一般,是一名二境修士,其修為虛浮,應該是野路子出身,算不得強。

白衣儒生看了小廝一眼,並未說話,隻是眸光有些寒冷,讓那小廝不由地閉上了嘴,這樣的目光,他在白天剛剛見過,而那人還打斷了他的胳膊。

白衣儒生見小廝退讓,嘴角微微上挑,露出了三分不屑,目中更是譏諷,向房頂朗聲道:“若閣下還不現身,就別怪我手下無情!”

白衣儒生將手放於腦後,緩緩取下了自己的簪子,將簪子按於手中,其隻是帶著淡淡的笑意看著屋頂。

其明明隻是笑著,站在那不動,卻給了陳落白一種極其危險的感覺,這笑意當中,藏著殺意。

仿佛下一刻這簪子就會毫不留情地射出,貫穿陳落白的身軀。

陳落白依舊未動。

“好!”

那儒生道了一聲,手中簪子便瞬間飛出,朝著房梁的方向而來。

在一息之間於陳落白的麵前劃過,陳落白幾乎看到了那簪子帶起的道道勁氣,盡管十分危險,但陳落白明白,這簪子的目標不是自己。

這儒生若是發現了自己,那簪子便不會在陳落白麵前飛過,而是直接穿過陳落白的身軀。

沒錯,這屋子,除了陳落白外,還有其他人!

下一刻,木簪便飛過房梁,直往房頂的另一邊刺去,貫穿瓦片,刺入一淌黑色的陰影之內。

“吼!”

一聲尖銳的怒吼之後,便見一道黑影自房頂上飛掠而去,直入趙氏小姐的閨房之內。

“是那鬼物!他在那房頂之上?!”趙員外頓時明白過來。

“陰沉木做的簪子,最適合打殺鬼物,趙員外放心,那家夥已經被我重傷了,我們到趙小姐閨房內,將其逼出,收個尾便好。”那白衣書生依舊是一副寵辱不驚的模樣。

“好好好!”趙員外聞之,大喜,便率先出了前廳,引著眾人向趙小姐所居住的院落內趕去。

“運氣好罷了。”那小廝依舊嘴硬,跟在了董姓道士的身後。

確認眾人離開之後,陳落白並未立即跟上,而是向先去觀察房頂之上那淌陰影所在之地,在那淌陰影被擊中的那一刻,陳落白感受到了水生河河神的氣息。

“這是?”

陳落白於房頂上站立,看著腳底下斷掉的木簪,還有那陰影留下的血跡,血跡慢慢聚攏,出現了一枚小小的令牌,令牌正麵紋著一朵小小的花,而其背麵是大魏二字,陳落白撿起木簪與令牌,仿佛明白了些什麽。

“真是一出好戲啊!”

陳落白一笑之後,便朝著那趙小姐的院落趕去,陳落白覺得自己若是故意去得慢些的話,那道士便死了,死於那自己不知道供奉了多少年的水生河河神之手,想想就憋屈。

……

……

果然,似乎是白衣儒生的那一簪,重傷了那院中的邪祟,在眾人趕到那院子之內時,便聞一陣又一陣的鬼哭狼嚎之聲。

院內道道血色輕紗垂下,池中之水更是如被煮沸了一般,不住地往外冒著氣泡,其中豢養的魚類,皆翻起了白色肚皮。

院內有一道身影,一襲水袖,蒼白的臉色,麵上兩道胭脂紅,其正坐在池邊,輕輕揉著自己的肚子,目光溫和。

是那趙小姐!

而其在見到眾人之後,便詭異一笑,不見了影蹤。

“快!趙小姐進屋了,將河神金身擺到那門前,借河神之力來鎮壓鬼物!”黃袍道士一聲令下,小廝與眾隨從便一馬當先,頂著那屋子內吹出的狂風,將河神金身定到了那屋前。

黃袍道士,毫不猶豫劃開手掌,血液濺到了金身之上,道士掐訣,一身修為爆發。

而此時,在眾人放下金身的那一刻,陳落白也摸了進來,一眼便看到那那座染血的金身,陳落白明白,這尊金身,並不是有著水生河河神真靈的那一座,不過即便如此,在黃袍道士與眾多信徒的多年供奉之下,水生河神若是願意,也可借這尊金身降臨,大展神威。

果然下一刻,水生河河神的金身,似乎是感受到了召喚一般,滾滾黑氣自金身之上出現,化為漩渦,向屋內壓去。

“鎮!”

黃袍道士大吼,雙目充血,其雙掌之上如同舉著一座大山,狠狠先前一推。

頓時屋內,燈火不斷明滅著,其中的存在正在全力對抗!

其中更有滔天的恨意傳來。

陳落白雙眼微眯,他於這恨意當中,感知到了別樣的東西。

黃袍道士似乎是用盡了全力,將自己為數不多地修為都灌注到了河神金身之內。

“鎮!”

隨著其又是一聲大吼,屋子內傳出一聲嬌喝,便聞似乎有什麽東西從趙小姐體內被逼出了一般。

燈光一亮,周圍的異象通通消失,陳落白不語,隻是摸了摸儲物袋,緩緩將墨劍抽了出來,持於手中。

“有效!謝謝董天師!”

“謝謝董天師!”

趙員外更是大喜。

而那小廝更是目露挑釁,走到了那河神金身旁,拍了拍河神金身,傲然道:“怎麽樣,姓白的,這才是我家天師真正的實力,強的從來都不是我家天師,而是我家天師供奉的這一尊水生河河神!”

“你那一簪子,隻是嚇跑了邪祟,而我家天師一出手,便鎮壓了他!”

白衣書生一笑,以看穿一切的神情說道:“是嗎?小心自身難保。”

“還擺著架子呢,姓白的,低個頭,認個技不如人,並不丟人!”小廝又道,完全沒有發現,他身邊的河神金身,慢慢出現了裂紋。

一團黑氣湧出,湧入河神金身之內,那尊金身便活了過來,迅速生長到一丈有餘,僅僅是手掌一掃,便將小廝打成了肉糜。

在座之人,倒吸一口氣。

“還能再用兩次,兩次之後,靈種泯滅。”

陳落白握劍,溝通破碎的靈種,隨時準備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