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黑夜中的死神，錦衣夜行
“反賊蘇野，吾皇將你從刑場上救下，將你一手提拔至宰相之位，恩重如山。”
“你卻不知感恩，私通敵國，與其狼狽為奸，意欲顛覆我大楚皇權。”
“此罪，萬死難辭！”
禁軍統領秦川騎在一頭駿馬之上，一雙眼眸冷冽到極致，高聲斷喝，那眼底深處更是濃濃的仇恨與極度之色。
隻是其言語仿佛蘇野便是一位十惡不赦，不知報恩之人。
然而這天下誰不知道。
楚暮雪之所以能夠登臨帝位，將一眾皇子斬於馬下，全靠一位蓋世白衣相助！
若是沒有這位白衣，大楚又怎麽可能迎來有史以來的第一位女帝？
要知道，大楚國可是從未有過女子登基的案例！
不過此時並非議論是非功過之時。
蘇野微微抬眸看向秦川，淡淡道：
“秦統領，如果我記得不錯的話，最初你是支持大皇子上位的。”
“我殺遍了皇城，你跪倒在我身前痛哭流涕，說你上有老下有小，願棄暗投明，受我馬前驅使，我才放你一馬。”
昔年他血洗皇城，上演皇城劇變，將各方爭權勢力殺得人頭滾滾而落，血流成河。
即便是各大皇子，也都死在他的屠刀之下。
那大皇子，便是大楚國名義上的皇太子，也是最為有力的繼任人選，麾下將士如雨，謀士如風，勢力極為雄厚。
可最終依然在他的手上化作一抔黃土。
隻是如今十年過去，似乎很多人已經忘了他的鐵血手腕，忘了昔年那場血雨腥風。
禁衛軍統領秦川聞言，神色不由幾經變幻，變得難看無比，回想起曾經的那一幕臉色更是‘刷’的白了下來。
因為對方說的都是事實。
昔年對方殺得皇城血染青天，接連九位皇子倒在對方的屠刀之下，至此楚國變天，女帝登基。
各方誰敢不服？莫敢不從！
不過……今天不一樣了！
秦川雙目逐漸變得淩厲，道：
“大膽逆賊，不過憑空捏造罷了，今日我便要將你拿下，交由女帝處置！”
他一邊說著，一邊眼神中逐漸變得滿是戲謔與嘲弄，甚至還帶著些許興奮之意。
想不到。
那位曾血洗皇城，殺得五大世家人頭滾滾落地，威壓朝堂不可一世的白衣宰相。
那位曾讓自己跪在其麵前，痛哭流涕求饒的人。
今天就要落在他的手上了！
若是能將對方的項上人頭奉上，這將會是一個天大的功勞，加官進爵那是板上釘釘。
他騎乘著馬匹，在蘇野等人的四周轉來轉去。
“蘇宰相，若是你願意從我**爬過，或許我能饒你一條狗命也說不定。”
秦川自持此地已經被他圍得水泄不通，打算戲耍蘇野，將曾經跪地求饒之仇全都報回來。
昔年的屈辱，如今曆曆在目。
他恨不得折磨死蘇野，隻是如今時間倉促，再加上對方昔日與女帝的恩情，倒也確實不敢讓他做的那麽絕，可戲耍一番卻未必不可。
然而蘇野聞言，神情並未有太大變化，隻是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雙目冷漠的看向他，道：
“你以為局勢已經盡握手中，我已經任你宰割了嗎？”
秦川獰笑著反問：“難道不是嗎？”
整整三千的皇城禁衛軍。
早已將這裏圍得水泄不通。
別說蘇野一介文弱書生，便是那江湖中的大宗師來了也插翅難逃！
隻是蘇野卻搖著頭，臉上帶著深深的遺憾之色，道：
“既然如此，何不看看四周？”
話落。
秦川微微一愣，沒能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可隨後他猛地看向四周，身體不由開始顫抖起來，連著眼眸都在顫抖。
隻見在那昏暗的天空下。
一陣清風襲來。
一道道身影林立在四周的房屋上，他們身著錦衣，神色冷漠而又冰寒，一眼望去密密麻麻多到數不清，一眼看不到盡頭。
此刻。
他們宛如黑夜裏的死神，隻有腰間緩緩抽出的繡春刀，在月光的照耀下閃爍著寒芒。
是錦衣衛！
“不好！戒備！”
秦川麵色大驚，臉色難看到了極致，縱馬嘶鳴，讓所有禁衛軍戒備。
要說禁衛軍是楚國精銳。
那麽錦衣衛就是精銳之中的精銳！
是完全由蘇野昔年所組建的一支黑暗中的獵手！
他們不僅個體實力強大，在配合上也遠超禁軍，是真正的黑夜死神，曾在夜裏屠戮過不知多少大臣，殺得無數高官心驚膽戰。
即便他身為禁衛軍統領，也久聞其大名，不曾想對方竟在不知不覺中，將錦衣衛調到此處！
正當秦川準備呼喊列陣之時。
一道箭矢猛地從暗處射來，例無虛發，竟直接射穿了他的喉嚨！
隨後。
秦川無力的從馬匹上摔下，呼吸慢慢變得急促與苦難起來，身體卻仍然在掙紮，捂著喉嚨，可其上的血液卻在不斷流下。
他不甘。
明明榮華富貴已經近在眼前，明明那位白衣宰相即將任他宰割。
為什麽？
為什麽一切會變成這樣？
他不明白，並且直至死亡，也沒有想清這些錦衣衛是什麽時候到的。
又為何……沒有半點聲息？！
“殺！”
在秦川死後，禁衛軍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斃，在副將的一聲令下，立刻展開了一場廝殺。
而禁衛軍副將則騎馬迅速上前，眸中閃過一絲懼怕與瘋狂，竟朝著前方不遠處的蘇野直直衝去。
他想要挾持蘇野，以此換取逃得生天的機會。
因為身為禁衛軍統領，他才知道錦衣衛的可怕，那是一群真正的亡命之徒，是真正來自黑夜的死神。
禁衛軍精銳？
那也隻是相對於其他士卒而言，與這錦衣衛相比，他們幾乎如同綿羊一般溫順。
可是他沒有這個機會。
在他還未衝到蘇野麵前。
便有數十名錦衣衛從天而降，將其斬落馬下，輕易便取其性命，連一點浪花都無法掀起。
而一場屠殺，也正式上演了。
錦衣衛眾人如來自地獄的勾魂使者，在那黑夜中漫步，收割著禁衛軍一條又一條性命，屍體甚至堆滿了前方的那條道，血腥之氣衝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