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秦琴的囑托

這人一看就不是秦琴,秦琴和我爺爺是一輩人,現在至少六十多歲了。

但麵前這個女人看著和我年齡相仿,長發及腰,穿著身青色旗袍,神情有些憔悴,看著斯文秀氣。

這種女孩一看就是教養很好的人,她看到我後,也隻是溫溫柔柔地問了句:“如果是來拜訪我奶奶的,那你們請回吧。”

說完她還掃了眼我身邊的馮劍和男鬼,眼中的警惕一閃而過。

我直接說明來意:“我是受城西的藥老所托,來幫秦琴前輩驅邪的。”

女人不由一怔,眼中的警惕稍微消退了一些說:“你可以進去,但他們不行。”

我點了下頭,女人推開門,我快步走了進去,女人跟在我身邊直奔正門。

“我隻打聽到秦前輩上山驅邪,被山上的厲鬼糾纏,具體是怎麽回事?”

給人驅邪也需要望聞問切,所以我特意問了一下秦琴的具體情況。

女人露出幾分傷感的神色道:“我奶奶七天前上了趟山,三天之後才回來,當時就啟動了房子周圍所有的陣法。”

“我問了她緣由,她隻說她輕敵了,被山上的厲鬼重傷,那厲鬼還追了下來,要殺了她奪走她的真氣,奶奶七歲修道,如今已經七十歲了,足足修煉了六十三年,如果她的真氣被那厲鬼吸收,厲鬼的修為必然會提升一大截,突破鬼將級別也有可能,以那隻厲鬼的凶殘本性,這廊陽城必然生靈塗炭!”

我跟在她的身後,覺得她的話倒也不算誇大其詞,心裏不由得也有些擔憂。

進了門後,我立刻感受到撲麵而來的陰氣,明明這房間中布置了不少鎮邪的陣法,似乎也沒阻擋住磅礴的陰氣。

我有些納悶,直到見到秦琴後,我才意識到原因。

此刻的秦琴周身都散發著陰氣,她身體中就像是有什麽東西在和她爭搶真氣一樣。

看到她這副樣子,我立刻想到了一種邪術,乾坤奪陽術。

這種法術一般都是鬼修用在活人身上的,一旦將這種術法種在人身上,除非這個人的修為比鬼修高,不然就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陽氣和真氣,被鬼修一點點吸走,渾身上下都充斥著鬼修的陰氣。

秦琴的狀況明顯已經很嚴重了,身體中的真氣被她強行封住,那鬼修能轉移走的就是她的陽氣。

所以她現在陽氣衰弱到了極點,渾身都充滿了陰氣。

“奶奶,這位是曾爺爺找來幫你的。”

女人紅著眼睛,哽咽著說道。

秦琴睜開眼睛,臉色慘白如紙,看著極其虛弱。

她凝視著我問:“你是誰?玄門中的小輩我幾乎都見過,但看你麵生。”

我客氣道:“我叫吳用,我爺爺是吳顯。”

秦琴嘴唇囁嚅了幾下,似乎在記憶中搜索我爺爺的記憶。

良久後她才微微點頭說:“修陰山派法術的,難怪曾哥會讓你過來。”

我看她的樣子支撐的挺艱難的,說了句:“前輩,得罪了。”

我割破自己的指尖,混著墳頭土,用毛筆在秦琴的腦門上麵畫了一道轉陰符。

符咒畫完時,我感覺整個人都虛脫了,倒不是符咒有多難畫。

而是糾纏上秦琴的厲鬼實力強橫,這道符咒是在逆轉她的法術,畫這道符就相當於在和她博弈。

隻是最後我畫成了,所以背後的厲鬼輸了。

不到十分鍾,房間中的陰氣就徹底潰散了,秦琴的臉色也比之前好了不少。

“以陰至陰,的確是好手段,你坐吧,田恬,你先出去。”

秦琴的氣色終於緩和了一些,抬頭就衝女人擺擺手。

女人看了我一眼,應了一聲轉身出去了。

等她關了門出去後,秦琴才開口道:“小吳,我已是強弩之末,即便被救了也活不了幾個月,我把真氣傳給你,你去把這隻厲鬼除掉如何?”

我立刻站起身,連忙擺手:“前輩,這絕對不行!”

秦琴如今虛弱成這樣,全靠真氣支撐,普通人要遇到這樣的事,肯定早死了。

如果沒了真氣,她會立刻斷氣。

秦琴看著我,笑了笑說:“你和吳顯年輕時很像,當年許多人因為他是陰山派的人排擠他,我倒是覺得沒什麽,和他走得很近。”

“後來年輕氣盛也參與了絞殺湯藥師的行動,吳顯擔心我也跟著去了,他當時多次救了我,如果沒有他,我五十年前就死了。”

我看著她,不由地歎氣,因為我從來沒聽爺爺提及過秦琴,但看秦琴的樣子對我爺爺感情可是不淺。

我心裏不由的在想,爺爺和秦琴年輕時,到底是什麽身份。

秦琴已經繼續說:“得了我的真氣,要答應我兩件事,第一是收了那隻厲鬼,第二是照顧田恬。”

“她天分差,修為低,又很是目下無塵,性子很直,我很不放心她。”

我正打算再次拒絕時,田恬衝進房間,哭著蹲在地上抱住了秦琴的腿喊道:“奶奶,你別走,我不要你走!”

秦琴無奈又憐惜地摸了摸她的長發,柔聲道:“我本打算通知玄門來解決,但小吳來了,就不必驚動玄門了,我都七十多歲了,多活這幾個月和少活幾個月沒什麽區別,倒不如把真氣傳給小吳,祝他一臂之力。”

“你以後照顧好自己,小吳也會照顧你的。”

田恬一臉崩潰,眼淚像是暴雨一樣留下來,抽噎道:“奶奶,你才見到這個人不到半個小時,你怎麽就覺得他會照顧我?”

秦琴笑了笑,虛弱道:“吳顯的孫子,肯定人品過得去,他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

我無語地看著秦琴,也不知道她到底對我爺爺有多厚的濾鏡。

田恬更加崩潰,趴在秦琴的腿上哭得更加大聲。

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再說什麽,忍了又忍還是說:“您還是請玄門中人幫忙吧,餘下這幾個月就留著和田小姐相處吧。”

秦琴一把扣住我的手腕,堅定道:“我都快死了,你就不能看在我和你爺爺的交情上,成全我?”

吱呀——

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個清朗的男聲:“秦前輩,此事我會盡力了解決,您不必如此低聲下氣地求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