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止心

我起身從包裏拿出了一把墳頭土,混著一點豬血,攪合完後,一邊低聲念驅魂咒,一邊將混著豬血的墳頭土拍在了黑影上麵。

陸愷渾身劇烈地抖了一下,張口喊道:“我怎麽感覺好像被打了一拳,脖子快斷了!”

“別動!”我立刻吼了一聲。

陸愷被我震住後,我立刻從包裏拿出驅魂符,掐訣念咒,化作符水遞給陸愷催促道:“喝了。”

他有點懵,但還是喝了符水,臉色很難看,冷汗順著下巴都滴落到他衣服上麵,肯定又難受又驚恐。

但我沒心情理會他的感受,而是警惕地看著被墳頭土定住的那團黑影。

現在黑影隻有兩個選擇,一直是被墳頭土繼續定著,一炷香之後徹底魂飛魄散。

二是趕緊從陸愷的肉身中脫離出來。

見黑影遲遲沒有要出來的意思,我提醒道:“還有半炷香的時間,你要是不出來,就徹底魂飛魄散了。”

陸愷的小眼睛亂轉,驚懼地喊道:“你在和誰說話?”

他話音剛落,一道黑影從他口中鑽出來,落在了牆角的陰影處。

我立刻朝著陰影處看去,就看到那隻一道殘魂,雖然有些神智,不是很清醒,雙眼十分呆滯。

見到陸愷一臉茫然的樣子,我將墳頭土抹在他的眼皮上麵,低聲念完開陰陽眼的咒語,就鬆開了他的眼睛。

“她就是止心嗎?”

我指著角落裏的殘魂問。

陸愷看了一眼,驚呼了一聲:“媽呀!她怎麽在這裏?”

“對對,她就是止心,不過看著怎麽奇怪?”

我平淡道:“她現在是魂魄。”

“鬼嗎?我的媽,你快把她收了!”

陸愷展現出一個胖子的敏捷性,嗖的一下竄到了我的身後,雙手用力捏著我的肩膀,顫音喊道。

我歎了口氣,凝視著止心問:“要是聽懂我說話,就點點頭。”

她隻是一道殘魂,也不知道是怎麽變成這樣的,我覺得有必要找到她的其他魂魄。

如果找不到,以她這種狀態根本無法進入輪回,等待她的命運就隻有能力被耗盡後,徹底煙消雲散。

我等了半分鍾,止心的殘魂就像根木頭一樣立在原地,半點反應都沒有。

“看來沒用。”

我忍不住歎了口氣,拿出張收魂符將她的魂魄收了。

看到止心消失,陸愷才長出了口氣,露出心有餘悸的表情,握著我的手說:“吳大師,我這樣是不是就沒事了?”

我凝視著他,其實目前還不清楚具體是怎麽回事。

於是我直接問:“你說說止心是個什麽樣的人?”

陸愷擦了把頭上的汗水,拉著我坐下,然後拿出旁邊的電話,撥了一個號,說:“上一壺茅岩莓茶。”

放下電話後,陸愷才像是終於喘勻了一口氣問:“她現在在哪?”

我明白他是怕說了太多難聽的被止心聽到後發飆,這位大老板怕鬼不怕人。

於是我給他吃了顆定心丸道:“她聽不見,你盡管說。”

陸愷這才長出了口氣說:“這女人就屬於有野心的那種,我和女人在一起之前,都會和她們說清楚,好聚好散,我能給她們的隻有利。”

“我和止心也說過,她答應得可痛快了,說隻要沒感覺了,我要提出分開,她絕對不糾纏。”

“但三個月後我要和她分開時,這女人口口聲聲說她懷孕了,我當時都被她氣笑了,我都結紮了,她特麽說她懷孕了!”

陸愷一臉厭惡,冷冷道:“這種女人我見得多了,就是特麽為了錢不擇手段,還總覺得自己是天玄之女,本來就是逢場作戲,她非要當狗皮膏藥!”

我忍不住蹙眉,雖然反駁不了陸愷這種說辭,但聽著就覺得心裏別扭。

於是我連忙打斷他說:“你說重點!”

陸愷深吸了口氣,掩下了怒意說:“我當時正好在談生意,她一遍遍給我打電話,打了二十多個,我煩透了,就說你愛生就生吧。”

“到時候我做DNA,要是我的,我就帶回來養!然後我就掛了電話,從那之後她就沒再打電話了。”

“我推測她是裝不下去了,還以為生出來我就會認嗎?”

我凝視著他,確認道:“從那之後,她再也沒有聯係過你?也沒出現在你麵前?”

陸愷點頭,非常肯定:“對,從那之後,她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再也沒出現過。”

“如果不是今年遇到這麽詭異的事,我都差點把她忘了。”

我不由地皺眉,因為我確定剛才看到的殘魂是亡魂,止心肯定死了。

想了片刻,我還是不死心地問:“你知道她的生辰八字嗎?”

陸愷毫不猶豫地搖頭,我不由的歎氣,從包裏拿出一截刻著驅魂符的指骨,遞給了陸愷說:“從今天開始一直戴著。”

“沒事最好,如果再遇到邪乎事,它能幫你擋一次災禍,到時候立刻聯係我。”

陸愷捏著指骨小聲嘀咕道:“喬喬好像也有一個。”

我不由的一愣,猛然想起來,在鬼禮堂裏麵為了保護陶喬,我把自己脖子上的指骨護身符給了陶喬。

不過這樣的東西我隨時都可以做,也就沒在意,隨口說:“我送她的。”

“謝謝你請我吃飯,暫時先不用給我會員卡,咱們先看看情況。”

這貨一問三不知,我一時間無從下手。

隻要靜待事態的發展,反正有護身符在,他也出不了什麽事。

我們互留電話和微信後,我就離開了。

被這麽一耽誤,已經快下午兩點了,我也沒心思找房子,打算先回家休息。

回到家躺在**,我打開臥室的電視,這電視占了一整麵牆,看著特別過癮。

我正刷劇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順手拿起來一看,是個陌生號碼。

這讓我有些奇怪,但還是接通了電話,漫不經心道:“哪位?”

電話裏傳來滴答滴答的聲音,就像是水龍頭沒擰緊一樣。

不知道為什麽,我腦子裏浮現出的畫麵,竟然是鮮血從人的血管中流出來,砸在地上的畫麵。

下一刻,電話中傳來沙啞的聲音:“你竟然破了我的血屍咒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