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可是她好可愛，還留我過夜
夜晚，魔物們都已經散去，各自睡在破破爛爛的草棚破布下。
今晚將會是它們這段時間以來，睡過最舒服的覺。
魔王城堡裏，隻剩下林凜和艾莉兒，兩人正掌燈夜談。
白天忙活了一整天，現在放鬆下來，圍坐在一盞燭火前，有種莫名安逸溫馨的感覺。
“魔獸，魔物，魔族，三者完全不同。”
“魔獸是能夠使用魔力，擁有技能的動物，是由部分野獸長期進化而來。”
“魔物的起源無法查證，普遍認為和魔族起源相同，曾經魔物中少數個體經過進化跨越各個階段，最後是可以成為魔族的，比如……魔龍一族，就是魔族中頂尖的存在。”
關於這三個種類的演變和進化，真要了解更多，可參考的知識是海量的，甚至大陸還有專門的學科。
林凜現在隻需要明白個大概。
“然後因為複活的關係，魔物現在已經不能進化成魔族了麽？
艾莉兒點了點頭：“等級還是可以提升的，但隻能達到每個階段的最高等級。”
林凜也是個老遊戲玩家了，這種解釋一聽就明白。
仔細想想，魔物可以複活有點像是BUG，而扼製繁育和進階，應該算是無法修複BUG所平衡的手段。
他繼續問道：“那些魔物寧願餓死也要留在這裏，是有什麽禁錮麽？比如我看不見的結界什麽的？”
艾莉兒沉默片刻，這才說道：“並沒有，隻是它們逃不掉，整個黃昏森林除了東麵，都被山脈環繞，以它們的等級，難以跨越幾百裏群山。
而且它們都是群居性，不會拋下族群，就更難越過了。
往東是人類的聚集地，也無法前往。”
林凜再次為這群魔物默哀幾秒。
這幫魔物們，簡直和種植園的黑奴有的一拚。
講道理，艾莉兒絕對是最不稱職的管理者了。
但是你又能指望一個孩子心性，三觀都不完整的金絲雀做些什麽呢？
要是有別的選擇，她肯定不願意當這個魔王，寧願將魔物們拱手相送給其他魔族。
見林凜沉默不語，艾莉兒也意識到自己做得不好，低下頭緊張的捏著裙擺。
“以前，應該不止這麽多魔物吧。”
“嗯，等級高的都被部下帶走了。”
艾莉兒頭低得更低了，恨不得埋進胸口。
可惜史萊姆有些小，根本埋不進去。
林凜揉了揉她的腦袋，聲音溫和：“沒事，那就從頭經營，我還是挺有信心的。”
他負責內政，艾莉兒負責武力和吉祥物，分工明確。
“嗯，我相信凜。”艾莉兒也小聲回了句。
林凜拿出懷表看了眼，發現已經晚上十點半了，便打了個哈欠，站起身來。
“好了，我也該回去休息了，明天早上再……”
衣角被人拉住，打斷了林凜後半句話。
他奇怪的看向扯著自己的艾莉兒。
“怎麽了？”
她也不說話，那雙清冷沉凝的眼眸，直勾勾的看著林凜。
“額？”
又來對腦電波？
“摸頭麽？剛才已經摸過頭了哦，好好，再摸一個。”
艾莉兒很喜歡林凜的摸頭殺，但還是堅定的搖了搖頭，表示並不是那個意思。
“想吃點什麽？”
艾莉兒又搖了搖頭。
林凜就這麽和三無魔王大眼瞪小眼半天。
這回是真的沒搞明白她想表達什麽。
不是，我說小姐姐，你幹嘛啊？有話怎麽不能明說麽？
學什麽不好，非要學白初九那笨蛋成天讓他猜猜猜啊？
“要不，魔王大人……你給個提示唄？”
見林凜沒像白天一樣，對上她的腦電波，艾莉兒的臉頰，微微鼓起。
她臉隻有巴掌大，小小的，加上麵無表情的樣子，很難看出是在生氣。
林凜撓了撓臉，再次對上那雙希翼的眼眸，忽然福至心靈。
“你……該不會是，讓我留下來吧？”
眼中的暗紅色頓時變成閃爍的紅寶石，艾莉兒嘴唇微微動了動，用力點點頭。
“！”
林凜甚至忘記了呼吸，幾秒後反應過來，心髒怦怦直跳，一陣熱流直往臉上湧。
“開……開什麽玩笑！”
難以保持平日的穩重，少年眼中一團亂麻，語氣都帶著幾分顫栗。
“我們才認識一天呢！再怎麽樣也沒有到那種地步，你小小年紀，不要想那些有的沒的！我……我不是那種人！”
艾莉兒看著突然慌亂的林凜，困惑的歪了歪腦袋。
“留下不行麽？”
又是飛來一箭，橫穿了林凜的心髒，他咽了咽口水，撇開臉不敢去看艾莉兒。
這丫頭到底明不明白她在說什麽！
她一個長得和漫畫冊裏摳出來的美少女，我特喵把持得住麽？
“把持不住也要把持住，再次提醒宿主，以你現在的等級，絕對會被她的血脈吸成人渣的。”
“滾呐！辣姬係統你這個時候出來幹嘛！”
林凜差點沒給突然蹦躂出來的狗係統給嚇死。
“沒事少聽我的心聲，我告你侵犯隱私權！”
“本係統並沒有打探宿主內心戲的意思，隻是由於宿主情緒波動較大，自動喚醒待機中的程序而已，告辭。”
係統來得突兀，走得匆忙，好在及時讓林凜有點過載的大腦冷靜了下來。
他知道，艾莉兒根本不明白男女之間的關係。
“艾莉兒，你已經是個二百三十三歲成年的魔王了，晚上可以自己一個人睡覺的。”
艾莉兒眨了眨眼，異常的倔強：“可是，今天很開心，所以想讓凜陪在身邊。”
好一擊直球，直接擊中了林凜的心巴。
他手搭在艾莉兒腦袋上，微微彎腰，和少女對視。
幹淨透亮的眼眸裏，隻能看見他的倒影，找不到任何多餘的雜質。
她隻是在表達自己單純的期望，僅此而已。
這一刻，林凜感覺自己那些雜七雜八念頭也都煙消雲散，心靈都得到了淨化。
“好。”他答應了。
艾莉兒臉上有一絲抑製不住的喜悅，她鬆開林凜，噔噔噔跑到書桌旁，拿出了一本書，推給他。
“想聽這個，拜托凜。”
林凜看著手裏那本伊斯塔大陸編年史，嘴角抽了抽。
果然如此，單純的艾莉兒，真的隻是想要他一個單純的陪伴而已。
也罷，就當自己提前感受下養育女兒是什麽心情吧。
艾莉兒輕巧的鑽到**，躺下來的樣子像極了布娃娃，衝著林凜拍了拍她身邊的位置。
林凜在心中默默回憶了一番白初九的模樣，瞬間四大皆空隻剩嗔念，
於是他一臉淡定坐在她身邊，翻開了書，清了清嗓子，輕聲念了起來。
艾莉兒默默將被子往上拉，遮住了口鼻，隻留下一雙晶瑩絢爛的眼眸，認真盯著林凜。
林凜剛念了一段，一道悶悶的聲音，從被子下麵傳來。
“謝謝你，凜。”
謝謝你承擔起本該屬於我的職責，謝謝你選擇陪伴一個什麽都不懂的魔王，也謝謝你遷就任性的要求，
林凜微微一愣，笑了笑：“不用和我客氣，你可是我的第一位教徒。”
沒有這丫頭輕易答應入教，自己現在肯定被坑成奴隸了，以後的生活想都不敢想。
可見單純也有單純的好處。
“不過，你也應該明白男女有別了，不要隨便留下過夜，別說是異性，就是同性都要保持警惕……嗯？等等？”
也不知道想到什麽，林凜的神色有些陰晴不定起來。
“你對你以前的部下，也是這樣？”
求摸頭，還講睡前故事！？
艾莉兒迷茫的眨眨眼：“不會，母上教過我要時刻和他人保持距離的，部下隻是部下啊？”
林凜指了指自己：“那我……”
艾莉兒抓住了他的手，聲音依舊糯糯的，卻異常堅定。
“凜，就是凜，不是部下。”
滿滿溢出的酸味和殺氣，此刻突然消散。
林凜也回複了陽光般溫暖和煦的笑容，微微側身，一副傾聽狀。
那樣子，就差直接來一句“多來點，爺愛聽”了。
艾莉兒也沒有辜負他的期待。
“凜是朋友，也是……契約者，要陪伴一起努力的人，不是部下。”
這丫頭，好像把入教協議，當成了什麽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變的契約書了。
換個角度，這麽想也沒啥問題。
這種獨此一人的特殊對待，也讓林凜心花怒放，盯著那張美如精靈的臉，越看越可愛。
艾莉兒見他隻是微笑，沒有回應，忍不住用手指撓了撓他的手背。
林凜反手抓住了她的小爪子。
“我也是這麽想的。”
三無魔王的眼睛，明顯又亮了幾分，燭光在她冷白的臉頰上鍍上淡淡的光暈，似是多了幾分生氣和靈動。
嘖嘖，這麽乖這麽可愛，顏值又如此逆天的小白菜，可不能被別人拱了。
刷滿，信仰度一定要刷滿！
誰敢打她注意，勞資弄死它！
暗暗在心裏宣布了歸屬權，林凜將她的手塞回被窩裏，輕撫她的額頭。
“乖乖閉上眼，我要繼續念了。”
屋內安靜下來，空氣中充斥著溫馨和暖意。
少年清朗的聲音，娓娓道來。
隻是沒過十分鍾，聲音失去了感情，變得斷斷續續，再然後，隻有均勻的呼呼聲。
在眼皮合上之前，林凜滿腦袋隻有一個想法。
噫！他忘了自己一看曆史書，馬上就能睡成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