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人情世故 虛假麵孔
“不瞞你說王廠長，我呢，叫韓風，你們廠子孟雪的老公，大概你也聽說過。”
“世傑和我是高中同學，關係也還算不錯，當然了，這幾年也沒怎麽聯係，但世傑是個聰明人，所以就讓我過來和你說說這件事……”
韓風此時再這麽一說，話雖然沒有點透，但說話的藝術就在這裏。
王廠長聽到這裏，不由得深思了幾秒。
看來劉世傑本來是想幫自己，但事情傳得沸沸揚揚，他不好親自出麵，也不好讓親信來，所以就找到了這個以前的同學韓風。
他是自己廠裏女工的老公，也沒什麽人認識，他來再合適不過！
想到這裏，王廠長恍然大悟！
與此同時，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上前趕緊給韓風倒了杯茶，客氣地放在了他麵前。
王廠長重新坐下，長出了一口氣，“那……那世傑他的意思是打算？”
韓風微微一抬手，“王廠長，從現在開始，不要再提世傑，這件事從此刻開始就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了，你明白嗎？”
“世傑現在身處那個位置，覬覦他位子的人多了，咱找人家幫忙，不能給人家添亂，您說是吧？”
王廠長有些尷尬的一笑，連忙說是。
韓風也不墨跡，說了幾句閑話之後直接開口。
“我們這邊能給到你的價格是4毛，王廠長你說呢？”
王廠長一聽人家要給自己4毛的價格，一時激動得差點跳起來！
此時一雙普通的膠鞋零售價在5毛左右，批發價4毛，現在人家給4毛，自己這次不僅不賠錢，還能賺一筆！
“好！好啊，年輕人做事就是爽快，我喜歡！”
眼見王廠長開心到了極點，韓風覺得時機到了，接著開口道。
“不過……”
“貨款可能需要半個月左右才能過來，畢竟這筆賬王廠長也知道，那邊也需要處理處理才行，這需要時間……”
其實，是他需要時間。
王廠長一怔，半個多月貨款才能到？
這個年代可不像後世，一般都是現貨現付的模式。
眼見王廠長不說話，韓風抬手咳嗽了一聲。
王廠長還以為韓風是在提醒自己，趕忙擠出一絲笑容說道。
“小韓呐，你也知道，我們確實有困難，半個月的話……”
韓風笑著搖搖頭，剛準備說話，門口胖子敲了敲門，伸進來腦袋說道。
“風哥，傑哥剛……”
胖子顯然有些緊張，話說得結結巴巴，但他憨厚的表演卻更加給人一種莫名真實感。
王廠長臉色一變，站了起來。
他是真的怕有什麽變故！
要知道這次之所以生產出5萬多雙鞋子賣不出去，那全是因為自己的原因，輕信了自己的小舅子，接了個外省訂單，沒想到貨生產出來之後，那人就跑了，害得自己現在是騎虎難下。
再者說鞋廠可是公家的，這麽多鞋子賣不出去不行，但如果以極低的價格銷售給老百姓，那無疑就是給自己胡作非為留下了鐵打的證據。
所以綜合來說，賣給發電廠全燒了是最穩妥也最可靠的路子。
所以，他不能接受有什麽變故。
“嗯。”
韓風答應一聲，站了起來，而後笑著抬手示意讓王廠長先坐下，然後不緊不慢的出了辦公室。
門外，胖子緊張得滿頭大汗，眼見韓風出來就要說話，卻被韓風示意不要講話，然後把他拉到了過道最角落的視覺盲區。
然後開口道。
“拿來我看。”
胖子一愣，剛想出口，韓風捂住了他的嘴。
演戲就是演戲，可不能讓胖子露出什麽馬腳。
此後韓風沉默了幾秒，看時間差不多了，轉身再度進了王廠長的辦公室。
此時的王廠長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眼見韓風回來，幾步就迎了上來。
“小韓啊，世傑他……”
韓風沒有立刻開口，坐下之後緩緩喝了口茶，轉而這才說道。
“王廠長啊，世傑真是你的好侄子！”
“他說，心疼你，貸款的事他讓會計抓緊時間，說是五天就行了……”
王廠長喜出望外，五天雖然也不短，但相比十五天，那可就好多了！
他重重地點點頭，“好，好啊！”
韓風笑著點點頭，然後緊接著又說道。
“不過我這邊有個條件，希望王廠長能滿足。”
王廠長心裏一緊，心想這韓風說話怎麽老是大喘氣。
“你說，隻要我王某人能做到，一定辦！”
“這批貨的包裝不能用你們廠的，而需要按照我們的意思來，打上其它廠名，鞋子表麵也不能有任何關於山南鞋廠的標誌。”
“王廠長明白我的意思吧？”
王廠長點點頭，劉世傑提出這個要求也倒不奇怪，畢竟有自己的廠子名字的東西對於別人來說就是證據。
一旦被人抓住把柄說事兒，可就不好辦了。
也正因為這些條件以及韓風的態度，讓他自始至終都沒有懷疑過韓風的真實身份。
“還有，從此刻開始，王廠長不許對任何人提起這事兒，哪怕是你的家人，你是明白人，這事兒不宜聲張，哪怕以後見了世傑，這事兒也不要再提……”
王廠長哈哈一笑，點了點頭。韓風也不多說，上前拿過辦公桌上的紙筆，寫了個公司名字，然後寫了個貨物存放地點，交給了他。
“王廠長，這批貨我希望明天晚上全部到紙條上的地點，然後後天晚上再幫我送到臨市，到時候還需要你的人幫幫忙啊……”
王廠長自己以為都明白，打手一擺，“小事兒，別說送到鄰市，就是送省裏都行！”
畢竟自己弟弟那可就在縣運輸公司，剛升的科長，對自己來說這事兒不僅簡單，還可以趁機給自己弟弟多整點運費，何樂不為呢！
“哈哈哈！”
韓風也跟著哈哈一笑，“如果王廠長沒什麽事兒的話，我就先告辭了……”
說完扭頭就走，一絲的留意也沒有。
“小韓呐！稍等一下……”
說完轉身快步出了門，好像去了其它房間，不多時的功夫，手裏拿著一個信封走了進來。
“那個，讓你跑這一趟，這呢是大哥的一點心意，你拿著……”
韓風不是傻子，但臉色隨即一變，冷聲說道。
“王廠長，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幫朋友做點事兒，你這不是打我臉嗎？”
王廠長臉上尷尬一笑，轉而改口說道。
“小韓啊，你誤會哥哥了，今天這不是發工資嗎？弟妹孟雪的那份兒吧，會計算得不對，這是不法的，你是一家之主，給你也一樣！”
韓風一聽這話，哈哈一笑，王廠長也是明白人，見狀將信封一對折，塞進了韓風的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