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強煞(八)

一個黑影從橫梁上竄了下來直接落到了棺材上,陳可剛要扭頭去看看那到底是什麽東西,結果那一根枯樹枝一樣的手從那影子處伸了出來。

這手的前端就像是古代刑具之中的勾魂琵琶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刺穿了陳雙的肩膀,隨後那影子往上一躍用力一扯,竟然將陳雙勾著躍上了橫梁!

陳雙吃痛一陣慘叫!

陳可和謝勇超被他這慘叫一震方才回過神來!兩人也不管棺材裏有什麽了,都是迅速地爬到了棺材上想要將那影子給撲下來將陳雙救回來!

但是那玩意兒的速度驚人!即便是一隻手勾住陳雙這個大活人,隻有一隻手和兩隻腳在橫梁上攀爬,也在陳可和謝勇超爬到棺材上的同時,一個翻身爬到了閣樓上一層的區域!

“草他奶奶的!那鬼東西竟然還會埋伏偷襲!!”

站在棺材板上的謝勇超破口大罵,“待會老子抓到他非得把他的皮給剝了!”

雖然風燈掉在了地上,陳可看不到謝勇超的表情,但是聽他這語氣他就知道這家夥是真怒了。

陳雙被那影子捉到了閣樓的四層,那慘叫聲聽得陳可的心當即就被揪了起來,兩人從棺材上跳下來的同時,還能聽到上麵傳來的打鬥聲。

“很不妙啊,他的身體現在十分虛弱,就算有令牌傍身怕也不是那鬼影子的對手。”

陳可一邊說著一邊將風燈撿起來,兩人對視了一眼,根本不需要多交流,當即就達成共識準備上樓營救陳雙。

但就在二人抬腳準備折返回樓梯的時候,周圍突然再次響起了‘砰砰砰’的棺材板子碰撞的聲音!

陳可麵色一變,隨後舉著風燈往四周一照頓時心如死灰手腳也不由自主地哆嗦起來。

周圍那一口口棺材的棺材板子就像是開了鍋的鍋蓋一樣不停地上下抖動。

那‘砰砰砰’的悶響就像是閻王爺的催命符一樣,聽得陳可兩腳發軟。

這駭人的動靜從四麵八方傳來,被數十乃至於上百口棺材包圍的陳可二人隻覺得那恐怖的響動將整個閣樓都給填滿,營造出了一種退無可退的絕境!

“跑吧,別愣著了!一口棺材都差點要了我們的命!現在這好幾十口棺材同時‘造反’!咱們呆在這兒哪兒還有活路!”

謝勇超大喊了一聲,隨後拔腿就往樓梯的方向跑了去!

陳可緊隨其後,他現在的喉嚨就像是有一隻手給捏住了一樣,得用極大的力氣才能呼吸,而恐懼使得他手腳的關節都像是有無數螞蟻啃食,奇癢無比還相當無力!

一邊跑還得一邊壓抑住想要跳腳的衝動,胸中的恐懼也隨時想要衝破喉嚨嚎叫。

陳可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令牌,上麵的光暈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徹底熄滅了,他現在一隻手拿著風燈也不便在上麵寫字,幹脆跑到了樓梯口再說!

那些棺材的棺材蓋子抖動個不停,其中有些棺材的板子甚至彈起來的有十來公分的高度,躺在裏麵的東西似乎隨時都能出來。

陳可眼睛餘光往左右瞥的時候看到了好幾隻跟之前看到的一樣的附著猶如鋼針一樣白毛的枯手,那些彎刀一樣的指甲在他們往前跑而途經棺材的時候,竟然往他們的方向伸過來企圖將他們給勾過去!

腦子裏因為恐懼一片空白,陳可隻曉得拚命地甩開腿往前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前麵的謝勇超突然停了下來,他一個沒留神差點把對方撞到了樓梯下麵。

“怎麽停下來了?”陳可氣喘籲籲地問。

謝勇超看了看下麵又抬頭看了看上麵,“是上還是下?要是下去,那就要跟那位陳家大哥永別了,可如果上去,咱們就算把他救回來,接下來要怎麽逃出去還是個未知數。”

“當然是上去了,不光是他在上麵,蘇曉曉也在上麵,沒了她我們就隻能用這副身子在這兒生活一輩子了。”

陳可咬著牙擦了擦額頭的熱汗,扭頭看了一眼那些棺材,這時候其中一具棺材的棺材板子‘砰!’的一聲巨響直接砸到了地上,他當即催促道:“出來了!別浪費時間了!先上去找到人再說!”

棺材裏鑽出來的玩意兒在這種光照之下隻是一個影子,不過光是這個影子就足夠他們倆做好幾天的噩夢了。

兩人順著旋轉樓梯迅速地往上跑,心裏壓根兒沒想過上麵會有什麽,不管是什麽,至少他們都不願意麵對那棺材裏的東西,而且數量還那麽多。

很快,二人就來到了四樓,還沒來得及喘氣,陳可就舉著風燈往周圍看,但讓他不解、困惑以及驚駭的是,這閣樓的第四層竟然紅霧彌漫,與他們在外麵的時候遭遇黃泉入侵的情況一致。

而且這裏的能見度更低,在風燈的照耀之下除了紅霧之外幾乎什麽都看不到。

“能見度隻有一兩米,咱們在這兒跟瞎子沒多大的區別。”謝勇超深呼吸了兩口,隨後想到這是紅霧,是吸入體內之後將讓人變成屍鬼的黃泉之氣當即放緩了速度。

“在這層待久了,咱們是不是也得變成屍鬼了?”謝勇超喉結一滾咽了口唾沫艱難地說。

“不至於,你把風燈拿著。”陳可將風燈遞給了謝勇超,隨後自己則是拿出令牌將精魄注入了其中。

寫完‘少陰’二字之後,令牌上所散發的光暈給兩人的身體和大腦之中都注入了一股溫暖的暖流,這極大地安撫了兩人近乎崩潰的情緒。

不過令牌的光暈並沒有持續太久,這紅霧之中的煞氣實在是太濃了,所以隻是幾乎呼吸的時間,令牌的光就消失了。

但這麽也並不是壞處,紅霧與令牌的光暈互相消耗之後讓紅霧的濃度降低了一些,兩人眼中的可見度也由一兩米變成了三四米。

“真是怪了,咱們到了這第四層之後,下麵的棺材怎麽突然就沒動靜了?”謝勇超豎著耳朵一邊聽一邊疑惑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