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霧裏有什麽?

打定了主意,二人就收拾好了東西重新回到了宅子外麵。

傅詩音對偷走他們急救包的人耿耿於懷,這幾乎是出於職業的習慣,從宅子中出去後她就觀察著地上的血漬,去推斷那人去的方向。

地上的血漬在出門後的左手邊,傅詩音對著地圖看了看,隨後對陳可說道:“我在我們到過的地方都在圖上標注了一下,那人留下的血漬是往南麵,那邊我們還沒去過,可以去瞧瞧。”

“行,反正現在我們也沒一個明確的目的地,就追過去看看。”陳可點頭。

原本以為這裏是少陽、太陽、少陰和太陰四家掌管,現在又冒出來第五家,陳可覺得他們要探尋的範圍又大了一些。

追著偷他們東西的家夥,沿途還能去其他地方看看搜尋一番,這跟他們要做的事情也不衝突。

太陰樓,這是陳可他們給這張地圖上所展示的區域取的名字,按照他們之前認為,王山村是根據四象分為了四個區域。

太陰樓就是這兒的四分之一,所以地圖上的區域也很廣袤,涵括了大大小小二十幾條巷道以及上百棟宅子。

若是一棟宅子一棟宅子進去看,沒個十來天肯定是探索不完的,所以陳可建議他們在麵對巷道兩側宅子的時候有針對性和選擇性地進去。

比如,有些推開門後就先往裏麵看看,如果裏麵的東西基本上都空了,或者十分破敗了,那就沒必要進去了,因為就算有什麽文件或者筆記也可能早就毀壞了。

他們要去探索的宅子應該是裏麵成列設施想對完好的,如他們進入的太陰家的宅子一樣。

“恩,之前蘇曉曉的筆記中提到過,說進入少陽陳家的時候看到的燈籠上麵有‘少陽’二字,我想其他家也可能會有類似的彰顯出這家身份的標識。

而這種標識或許會比較顯眼,就跟太陰家那幅浮雕畫一樣,到時候我們就在各家門外先看看有沒有這種顯眼的標識在決定要不要進去,這樣就能節省很多時間。”

傅詩音說。

“不過太陰這塊區域應該不會有其他四家的宅子了,這張地圖就看得出來,這王山村是各管一塊,五家均勻的分開也符合第六條禁忌。

不然要是五家都挨在一起,村子另外一頭的人誤入黃泉沒法迅速地進入這第五家避難,那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陳可的推斷有理有據,傅詩音也認同。

兩人追著地上的血漬繼續前行,拐過了兩條巷道之後,來到了一間大門敞開著的宅子前。

傅詩音對痕跡相當敏感,她壓低聲音道:“牆上的這個血手印,肯定是受傷的人留下的,門口的泥也很雜亂,應該是有三個人。

偷走我們東西的是其中一個同夥,另外一人應該是留下來照顧傷員了。

從這些血漬來看,那人出血量相當驚人,我們的急救包根本就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如果不及時送醫輸血肯定會失血過多而死,說不定那傷者已經昏厥了。”

被襲擊的地方應該就在附近,傅詩音說著往周圍看了看,朦朧的白霧之中,她看到距離他們七八米的位置,地上有一大灘血。

“遇襲的地方就在那兒,不知道是被什麽襲擊了。”傅詩音用手指著那灘血的方向。

陳可扭頭一看,也是看得觸目驚心,他悄聲道:“那頭先不用管,貿然過去查看肯定有危險。

現在還是搞清楚這賊是什麽人,反正他們有傷員,對上也是二對二,趁他病要他命。”

傅詩音聽他這麽一說,麵色頓時變得古怪起來,她扭頭看著陳可,“我之前跟劉誌軍說你是殺手,醫生是道上的人給你取的外號,該不會是真的吧?怎麽你殺心這麽重?”

陳可啞然失笑,“你才發現啊,已經晚了,走吧,進去見識見識一會要折在我手裏的人。”

跟未知的危險比起來,陳可更願意麵對活人,畢竟跟人鬥他也還有幾分勝算,至少能很快的想出應對的法子,何況他們手裏還有甩棍,還有傅詩音這個警察。

甩棍握在了手裏。

傅詩音走在前麵,因為她這方麵很有經驗,陳可跟在她後麵,兩人一前一後走進了院子裏,順著血漬的方向,最後鎖定了前廳後麵的區域。

還沒步入前廳,陳可耳朵裏就聽到了兩個人壓著嗓子竊竊私語的聲音了,聽起來有些手忙腳亂。

傅詩音豎著耳朵停了幾秒心裏也有數,她給陳可遞了個眼神,隨後迅速地衝到了前廳後麵。

“別動!警察!”

傅詩音幾乎是本能的喊出了這句話,當手電光照到兩個人影身上的時候臉上不由的露出了驚訝之色,因為其中一人正是之前突然消失的劉誌軍。

他此時正在跟一個陌生人共同對躺在血泊之中已經昏死過去的男人進行急救。

那傷者腹部有像是被什麽東西給割破了肚皮,劉誌軍一臉麻木的將其腹部內將要往外湧的腸子給塞進去。

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腥臭味,血泊之中的人因為失血過多臉上已經沒有了血色。

地上躺著的,正是跟謝勇超一起的劉聾子。

陳可一看到這麽血腥刺激的場麵,差點沒能忍住翻湧的胃液。

“別光顧著看了,過來搭把手。”謝勇超陰沉著臉用幾乎命令的口吻說。

傅詩音一咬嘴唇,隨後卸下了包拿出水壺將自己手衝洗了一下也跑過去蹲著幫忙用紗布捂住傷口。

“發生了什麽?你們又是什麽人?”傅詩音瞥了一眼謝勇超問。

“什麽人?還不是跟你們一樣進來尋找答案的人。”謝勇超陰沉著臉給劉聾子縫合傷口說。

現在最要緊的是救人,傅詩音壓下所有的好奇心全力配合著對方給劉聾子進行傷口縫合。

劉誌軍一直處在神誌不清的狀態,謝勇超怎麽吩咐,他就怎麽做,這丟了魂一樣的狀態讓傅詩音好奇。

“劉誌軍,劉誌軍!”

傅詩音喊了兩聲,但都沒反應。

“別喊了,剛才霧中不知道什麽東西,一下子就把我兄弟的肚子給剖開了,腸子流了一地,他也就是那時候被嚇傻的,但還好勉強能聽進去人話。”

謝勇超的話讓傅詩音和陳可二人麵色一變。

“霧裏麵,有東西?什麽東西?”

陳可克服了那種不適感走了過來,他一邊往傷口倒酒精消毒一邊問。

謝勇超抬頭看了他一眼,隨後低著頭一邊繼續手上的動作一邊說:“什麽東西?有99式主戰坦克,04型裝甲步兵車,七八輛反坦克導彈車,還有一個團的兵力。

我剛都說了,不知道什麽東西,你還問我霧裏有什麽東西。”

陳可被這話懟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自己剛才的發問確實有問題。

謝勇超也察覺到自己話說重了,於是開口繼續說道:“我連影子都沒看到,所以你要問我那是什麽,我隻能回答你,大概率不是人。

因為人不可能有這種速度和手段,你們看傷口,簡直就像是一隻大爪子造成的。”

謝勇超用下巴指了指劉聾子的下腹,陳可眯著眼一看,果然,剖開肚子的傷口上下分別還有被隔開的皮肉,好像就是被巨虎猛地薅了一爪子一樣。

“難道這王山村中養了猛獸?”傅詩音聽後嘀咕。

謝勇超一邊縫合傷口一邊冷笑道:“猛獸?你幹嘛不說這裏養的是窮奇饕餮?

先別跟我扯讓我分心了,我得趕緊把傷口給他縫上送他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