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強煞(二)

陳雙手中令牌的光暈在迅速地黯淡,在樓梯口隻不過幾個眨眼的功夫那光暈就微不可查了。

而與此同時,一股陰冷從樓梯上的傾斜下來,三人被這股陰冷之氣拂麵,身子都是微微一顫。

陳可感覺自己就像是吸入了一團濁氣,而這團濁氣入體之後在自己的胸腔裏與血液混合成了一團棉花堵在了自己胸口,讓他呼吸有些困難。

他能夠感覺到自己身體的溫度陡然下降,用手摸了摸臉蛋,竟是一片冰涼。

抬頭看了一眼謝勇超,對方也是嘴皮發烏呼吸都在顫抖,在他一旁的陳雙臉色就更差了。

“糟了,染煞了!”

陳雙緊咬著牙冠將令牌拿到眼前一看,剛寫上去沒多久的‘少陽’二字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隨後他舉起了咬破的手指就要在令牌上再次書寫,這時候陳可一把拉住了他。

“這次讓我來吧,你還是休養一下,這麽快連續地往令牌裏注入精魄,對身子肯定有十分大的損傷。”

陳可的話說得很有道理,因為陳雙剛才用精魄讓這令牌發揮作用之後,就感覺自己身體發軟,而且在這麽短的時間再來第二次,恐怕有昏過去的危險。

“好,隻需要用自己的血在上麵寫上對應的字就可以了,你雖然是陳家的人,但身體是羅家的,所以你要在你羅家的令牌上寫上‘太陰’二字。”

“明白。”

陳可點了點頭,隨後他看了一眼謝勇超手中的鐵棍,隨手抓過來後用鐵棍前端的豁口處輕輕戳了一下食指指尖,一珠鮮血立刻從傷口湧了出來。

“大哥,你是真勇敢啊,不怕破傷風嗎?”謝勇超吐槽了一句,陳可苦笑,“沒辦法啊,讓我用牙把自己手指咬破,我怕是沒那個勇氣,而且隻是用尖銳的地方刺了一下,隻是把皮膚刺破了,應該沒什麽大礙。”

要真得了破傷風,那也隻能算他背時了。

將太陰令牌拿出來後,陳可用沾著鮮血的手指在上麵迅速地將字寫在了背麵。

之前看陳雙寫字的時候,他還對往令牌注入精魄這件事沒有什麽感覺,直到自己親自去做這件事的時候才知道這個過程到底有多困難。

每往上寫一筆,陳可就感覺自己身體裏儲備的能量要少一絲,等到徹底寫完‘太陰’那兩個字以後,那種虛弱感就像當了‘一夜七次郎’一樣。

“呼……”

最後一筆寫完之後,陳可長長地吐了口氣,看著令牌上迸發出來的彩色光暈,總算是沒白費自己的付出,他一開始還擔心自己這個嚴格意義上並不算是羅家的人會做無用功。

往太陰令牌注入精魄之後,謝勇超馬上就感覺到自己身體暖和了一些。

“舒服多了,這次令牌上你們之前看到的光沒有消失嗎?”謝勇超問。

“沒有,想來是剛從那股煞氣與令牌上的能量互相衝撞抵消了吧,要不是有令牌防身,剛從那一下我們三個凶多吉少。”陳雙說。

這話說得十分嚴重,陳可沉聲問:“怎麽個凶多吉少法?難不成會立刻死去?”

“有可能,不過更有可能生不如死,算了,別多問了,別給自己太多心理壓力,我現在對上麵到底有什麽更加好奇了,不知道王家到底在這閣樓裏藏了什麽煞物,但絕不可能是什麽祭祀用的法器或者東西。”

陳雙說著便提著風燈再次上了踏上了通往第三層的樓梯。

那股陰氣還是在一股一股地往下灌,三人就像是處在一個風筒之中一樣,每次灌來一股陰風,三人就會不由自主的打個寒顫,而陳可手中的令牌光暈就會黯淡一些。

不過這個速度他還能接受,不想之前陳雙的令牌一樣一下子黯淡下來,簡直就像是一股風把蠟燭吹滅了一般。

往上走了七八步,陳可耳朵裏聽到的那種窸窸窣窣的聲音就更加清晰了,伴隨著這種響聲,偶爾還能聽到一兩聲十分輕微但非常奇特的叫聲。

那聲音聽起來像是某種獸類啼鳴,使得陳可仿佛是身處一個未知的洞穴之中一般,而那聲音就像是洞穴之中某種不知名的生物與同類交流發出的聲響一樣。

謝勇超也有同樣的感覺,他小聲對陳可道:“我的後脖子跟他媽抹了印度神油一樣硬!那到底是個什麽東西?聽聲音像是什麽老鼠吱吱吱地在叫喚!”

“老鼠?你該不會是想說佛像上那影子是大老鼠吧?我可不信有人一般大的老鼠,剛才我看到的影子,要是用人的體格來代入,怕是比咱倆都壯。”陳可說。

而且回想了一下之前自己看到的那一閃而過的影子,光是爬行的姿勢來看就不像是老鼠,更像是壁虎之類的,於是又補充了一句,“那爬行的模樣看起來就像是壁虎或者蜥蜴,反正跟兩棲動物的運動方式很像。”

“王家還有這種嗜好?比人還大的蜥蜴,科莫多龍都沒那麽大吧?”

謝勇超把自己腦子裏所有關於蜥蜴之類的知識都想了一遍,最後確定不可能有人比人還要大的蜥蜴。

這地下的環境到底會不會產出如此大的蜥蜴陳可不知道,但越是回憶那個在佛像上爬行的影子,陳可腦子裏就越是浮現出一個模糊的畫麵,想了半天之後他才幡然醒悟過來。

之前那佛像上爬行的影子,不正是跟之前劉誌軍被鬼上身之後在牆上爬行的動作類似嗎!

“還記得劉誌軍之前被鬼上身嗎?”陳可沉聲問,走在前麵的謝勇超扭頭看著他麵露不解,“當然,不過你在這時候提他幹嘛?”

“當時劉誌軍不是被鬼上身,然後爬牆跑了嗎?當時他在牆上爬行的姿勢就跟壁虎差不多,也跟我剛才看到的那個影子爬行的姿勢相似,所以我在想,會不會咱們眼前的這種情況,就是什麽人被鬼上身了。”

聽陳可這麽一說,謝勇超的麵色頓時一變,隨後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說:“要真是有鬼作祟,那這可就是猛鬼了,居然敢在地藏菩薩的佛像上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