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床上的手

就當小老板娘要離開的時候,我忽然想起一件事,這想要上去,沒個人領路,那還真不行。

“老板娘,我想問問,咱們這村子裏麵有沒有熟悉那山上的人。”

聽到我這話,小老板娘的身子微微一僵,卻也沒有離開,隻是有些為難地回過頭來。

她聲音中帶著勸說的意味。

“這山上啊,我們這裏的人都熟悉,但我還是勸你們不要上去的好啊,畢竟這段時間上麵發生的事情可都不是什麽簡單事情。”

“再者說了,老人們都說了這山上可是有黑熊的哦,那玩意兒可是真吃人的,還喜歡在人清醒的時候吃。”

“前些年的時候,村西頭那老李頭那一對夫妻,就是在這山上活生生的被黑狗熊給咬死的,那真的是淒慘的哦。”

說著,這小老板娘還露出一個害怕的神情,仿佛那件事情就發生在他的麵前一般。

我默不作聲地點點頭,然後點了一根煙。

煙過肺葉的時候,我隻感覺渾身上下都在蔓延著輕鬆的意思。

“那就勞煩小老板娘了,您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但這一次我們必須要上這山上瞧一瞧。”

那小老板娘見勸說無效,也是誒誒的點點頭,微微歎息後就離開了這裏。

我坐在院子中央的飯桌旁,仰頭看著天上星空。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總感覺漫天繁星有些暗淡,又似乎是在鬥轉星移。

它們逐漸在我的視野中匯聚成一幅圖案,那一幅圖案在我的視線中,隻感覺越發的熟悉了起來,好像在哪裏見過一般。

當那幅圖案愈發清晰的時候,我額頭上的冷汗也在涔往下冒,身子因為恐懼逐漸弓了起來。

那黯淡無光的星點,匯聚成一張猙獰無比的鬼臉,下巴上長滿了觸手,一張無形的大手仿佛在這一刻直接壓了下來,讓人無法呼吸。

就在我要窒息的時候,我猛地驚醒了過來。

一縷涼風吹過額頭,我打了一個噴嚏。

手指頭間的那根煙,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就熄滅了,我知道自己多半是又不知不覺間睡了過去。

恍惚地站起身來,準備回到房間裏麵去睡覺。

這個時候我忽然看見一個人影正站在院子門口,冷風綽綽,衣袂飄擺,紅色的衣裙在黃色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刺眼,就像是染了血腥的白梅。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喝多了的緣故,隻是一眨眼的功夫,那個原本站在門口的女人頓時就消失不見了。

下一秒,卻是一陣風吹了過來,讓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

我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又看了一眼小靈通上的手機,發現現在已經很晚了,我著急回去睡覺。

晃晃悠悠地上了樓,我推開了房間門。

零幾年的旅館都是那種小旅館,環境不怎麽樣,更何況是在鄉下呢。

這屋子裏麵隻有兩張床,卻是異常的幹淨,沒有異味。

此時的邵元已經在**睡了,我也沒有鬧出太大的動靜,一頭直接栽倒在**。

房間內的燈沒有關,在酒酒精的作用下,我直接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忽然感覺房間裏麵有些冷,迷迷糊糊間想要抓著**被子蓋住。

但摸索了半天,一隻柔軟滑膩冰冷的東西,一下子就滑進了我的手心當中,起初我還沒有太在意,但是很快半睡半醒之間,我就意識到了不對勁。

我猛地驚醒了過來,那隻手還微微用力,依舊是那種觸感。

我甚至有些僵硬的轉過身來,想要看看那邊是什麽情況,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和邵元應該是一人一張床才對。

就在我馬上要扭過頭來的時候。

啪的一聲響。

房間裏麵的燈熄滅了。

原本是處於密閉空間的房間,此時此刻我竟然隱約間感覺有一陣陣的陰風吹過脖子,一些不好的念頭出現在我腦海中。

可越是這樣,我就越不敢回頭看去。

就在這時,我側身正對著的方向,忽然亮起了一道微弱的光芒,一張人臉出現在其中。

是邵元的臉。

我甚至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見他衝著我比了一個噓聲手勢,然後又朝著我身後的方向指了指。

原本躺在**的我,整個人頓時僵在了原地。

我知道他這是什麽意思。

我手心裏麵傳來的那種冰涼觸感,更是讓我覺得清晰無比。

房間裏麵的溫度很低,但我額頭上卻已經是冷汗涔,後背的衣服早已經是濕透了。

這時候我突然想起回房間之前,在院子門口看到的那一抹紅色影子。

“我身後……?”我哆嗦著聲音,忍不住問。

我最不想看見的情況出現了,邵元麵色異常凝重地點了點頭。

這個時候的我,迫切地想要將手給抽回來。

但我的手好像在這一刻失去了知覺一般,已經不受我想法控製。

我不知道這種情況持續了多久,到最後隻感覺一陣陣困意湧上心頭,再也忍不住了,直接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我是驚醒過來的,整隻右手都失去了知覺,甚至有些發青。

這是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睡覺後,導致血管血液不流通,所以才會出現的情況。

不過好在,並不是很嚴重,在簡單的運動和按壓之後,我的整隻手都恢複了正常。

但當我回想起昨晚的經曆時,我就忍不住看向邵元的方向。

此時的邵元正在吃早飯,似乎是覺察到了我的目光,邵元隻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然後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

等他吃完飯之後,我就忍不住將他拉到了一邊,問他昨晚究竟是個什麽情況。

邵元卻是不急不慢地點了一根煙,然後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正當我疑惑的時候,他卻開口。

“你昨晚是真的睡得香啊。”

“旁邊躺了一個穿著紅嫁衣的女人,那張臉更是慘白慘白的,好像還有縫合的痕跡,還能打呼嚕。”

“這要是換個人來,怕不是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聽到這話,我縮了縮脖子。

昨晚上喝得有些多,困意席卷上來了,是擋都擋不住的,也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