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海麵的屍體

但也隻是猶豫了片刻,我咬著牙直接推開那一扇門。

我想象中的各種恐怖場景並沒有出現,相反這船隻最底層的甲板內就隻有一盞黃色的燈光,在微微搖晃著,甚至讓人覺得有些昏暗。

散發著腐朽黴味鏽氣的青銅棺槨,在這略顯昏暗的燈光照射下,有些猙獰。

上麵的圖層像是一隻詭異的異獸,張牙舞爪隨時都有可能迎麵撲過來,給人一種強大的壓迫感。

我硬著頭皮走到了那棺槨旁邊,目光朝著裏麵看去,隻見一具絕美的女屍,正安靜地躺在棺槨裏麵。

她安詳的麵容就好像隻是在睡覺一樣,甚至讓我一度懷疑眼前這一具女屍是不是活的?

就在我看得有些入神的時候,恍惚間,我猛然看見那女屍,陡然睜開了眼睛,呼的一下就座了起來。

我心裏咯噔一下,被嚇得後退了兩步。

但是這棺槨裏麵的女屍卻是沒了任何的動靜,就在我鬆了一口氣的時候,突然感覺一絲若有若無的寒意,正在撫摸著我的後脖頸,讓我身上的汗毛和雞皮疙瘩一下子就起來了。

我再度朝著那棺中美人看去,這時我赫然發現,那女屍竟然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轉過了脖子,一雙隻有眼白的眼睛,陡然和我對視在一塊。

我的心猛地在這一刻仿佛被攥了一下,然後劇烈地跳動了起來,無邊無際的恐懼,如同潮水一般,朝著我席卷過來。

我感覺自己的呼吸有些困難,整個人如同被泡在海水裏一般,讓人無法掙紮和抗拒。

砰!

我耳邊突然傳來一聲炸響。

我猛地打了一個激靈,陡然回過神來。

這個時候我才發現,棺槨裏麵的女屍壓根就沒有做起來,也沒有剛才我所看到的一切,等等……。

剛才那一道響聲又是從哪裏來的?

想到這裏,我頓時忍不住頭皮發麻。

在船上,或者說這甲板內不止我一個人!

我猛地回過頭來,突然和一雙眼睛對視在一塊,下一秒就感覺一股異香,鑽入鼻腔內,讓我神魂有些飄飄然。

然而,當我看清楚眼前這個人的時候,與其說是人……倒不如說是棺中美人。

此時的她穿著霞帔,踩著一雙繡花鞋,正直勾勾地盯著我。

我便是突如其來的一幕,嚇了一大跳。

手裏麵甚至沒有一個趁手的家夥事,隻能在心底罵娘,又他媽害怕這玩意會對自己做出點什麽事情。

然而這女人出現在我麵前之後,卻沒有了任何動靜,就這麽安靜地站在那裏。

這時我才突然想起來,曹守生交代的事情,試探著開口問道。

“無意冒犯,請勿怪罪。”

“新水村的人都是無辜的,敢請收回那些藍弧蚰蜒。”

說完這一番話後,我就深深地朝著那女人鞠了一躬,甚至連頭都不敢再度抬起來。

額頭上冷汗一滴的滴落在地上,可是前麵依舊沒有半點的聲音傳來,但是我心頭的壓力卻是愈發的大了起來。

沒有任何聲音,是不是意味著這女人沒有答應自己的請求?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整個新水村又該怎麽辦?

時間一分一秒都過去了,依舊是沒有任何的動靜傳來,我甚至感覺雙腿開始發酸,彎著的腰都有些使不上勁了。

我偷偷地朝著前麵瞥了一眼,那女人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就已經消失不見了,這時候我才抬起頭打量了一下四周。

哪裏還有那女人的身影,這讓我心中鬆了一口氣,整個人無力地癱軟在地上。

我仰起頭,朝著棺槨裏麵看去,那女屍依舊安詳地躺在中央,沒有任何要爬出來的痕跡,這才讓我稍稍放心。

但是就是不知道這女人究竟是個什麽意思,到底是願意幫還是不願意幫?

這也沒個準繩,更讓我心裏沒有底。

在休息了片刻之後,我直接從冰冷的甲板上爬了起來,然後快速地離開了這一層甲板。

當我來到外麵的時候,赫然發現,原本晴朗的天空在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烏雲密布,一陣陣詭異的陰風不斷地吹過甲板,讓我感覺心底發寒。

就在這時,我突然看見新市村的方向,有著一道綿延幾公裏的藍光,正在有律動的閃爍著,地麵甚至都在微微顫抖,如同潮水翻湧,這才朝著新水港口奔襲過來。

就在我還在想罵那女屍不講信用的時候,這時候我才發現,那藍弧蚰蜒竟然掠過了新水村,直勾勾地朝著新水港口跑了過來。

這時候我整個人都慌亂了起來,幹脆眼一閉,就這麽站在甲板上等死好了。

然而,我想象中有什麽東西爬上來的感覺並沒有出現,甚至那種密密麻麻滋滋滋的聲音也在不斷地變弱,我睜開了一條縫隙,這才發現,那藍弧蚰蜒正在全部朝著海裏麵鑽去。

如果不是知道藍弧蚰蜒是個什麽物種,現在的我看到這幅場景,真的會感慨,這真是一副不可多得的藝術品。

當最後一隻藍弧蚰蜒也鑽進海底之後,整個新水港口都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我拿著手電筒,靠著甲板的圍欄,照射在海麵上,吹著冷風,感覺有些飄忽。

忽然一陣邪風吹了過來,手電筒的燈光突然看見海麵上漂浮著幾個東西。

等我看清楚之後才發現,那漂在海麵上的居然是屍體!

剛剛還沒有從藍弧蚰蜒的震驚當中緩過神來,這新水港口的海麵,居然又飄起了好幾具屍體。

等那屍體飄近了一點,我才看清楚,那屍體上赫然穿著我們海事公司的製服,這時我突然感覺一股森然的寒意正在一點一點地爬上我的背脊。

這種事情很顯然已經不是我能夠做主的了,我幾乎是逃也似的跑回了新水村,直接將還在睡夢中的餘秋給叫醒了過來。

當她聽到這個事情之後,甚至連衣服都沒有好好穿,披上一件外套,拿上手電筒就走了出去。

一時間,所有海事公司人員都被叫醒了過來,這時候我突然看見了那一張熟悉的邋遢臉,是曹守生換上了那張老頭的麵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