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入伍
邊疆，東江城！
路辰站在浩瀚的城牆下，掃了眼身後茫茫草原，心中頓時生出豪邁氣概！
“城下何人？”
這時，守城士兵大聲呼喊。
路辰回過神，仰頭回答：“奉聖上旨意，應召入伍！”
守城士兵明顯一愣，旋即忍不住一陣譏笑：“說什麽奉旨入伍。”
“怕不是得罪權貴，被發配邊疆了吧！”
當然，這話也沒敢當眾說出來。
“可有文書？”
守城士兵又問道。
“有聖旨在金州府衙，有知府親筆書信！”
徐德海雖然貪婪，但也是收錢辦事。
吃了路辰許多好處，這能行方便，還是給了方便的。
“等著！”
守城士兵聞言，折身返回。
不一會兒，城門打開。
一隊兵馬擁簇著一名騎著高頭大馬的將領出來。
“你是何人？”
那將領虎背熊腰，身披甲胄，手中長槍上寒光凜冽，一看就是殺人兵。
“金州城路辰，奉聖上旨意，前來入伍！”
“現有知府大人親筆書信！”
說著，路辰將徐德海的親筆書信遞了上去。
將領聞言，朝身旁衛兵使了個眼色，示意對方拿過來。
看完書信內容後，將領這才點頭道：“進來吧！”
路辰帶著好奇的目光，四下打量。
他還是第一次見識古代的軍隊和邊關城池。
心中自然也是感慨萬千。
有生之年，能親自走一番邊塞重鎮，也不枉此生了。
“莫要亂看，安心趕路！”
將領見路辰這副模樣，頓時心生譏諷。
能被發配到這裏的，大部分不是什麽好人。
或者說得罪了什麽大人物。
這樣的人，在邊疆根本活不了幾天，就被折磨的半死不活。
最後死在敵人鐵騎之下。
因此，將領對於路辰也沒有什麽好臉色。
“是！”
路辰倒也灑脫，知道現在是寄人籬下。
跟隨將領，路辰來到登記處登記。
給他登記的是一名年齡偏大的典軍校尉。
“叫什麽名字，家住何方，今年多大……”
還是老一套的問題，問完後便讓帳中士卒帶著路辰去領取軍服和武器被褥，就算簡單的完成了入伍。
夜晚，路辰擠進營房休息。
裏麵有十張鋪蓋，並成一排。
路辰掃了眼髒亂差的衛生條件，頓時有些後悔。
不過船到橋頭自然直，既來之則安之。
抱著鋪蓋找準唯一一個空著的位置，路辰就將自己的被褥放了下去。
營房內還有九個人，他們正在閑聊。
看那樣子，應該不是哨兵和輜重部隊的人。
至於自己屬於哪個部門，路辰也不知道。
今天隻看得典軍校尉在花名冊上寫寫畫畫，最終也沒有告訴他所處何部。
估計是知道路辰撐不了太久，隨便將其安置。
“小兄弟……”
這時，一名留著絡腮胡子的大漢見路辰自顧自的收拾床鋪，臉上含笑的走上前打招呼。
路辰回頭，看著這凶神惡煞的大漢，頓時嚇了一跳。
“大哥，有什麽事嗎？”
見路辰願意溝通，大漢臉上露出一抹憨厚的微笑。
“你是今天入伍嗎？”
路辰點頭：“是！”
見大漢欲言又止，路辰頓時來了興趣。
“大哥，你可是有什麽話想跟我說？”
大漢憨厚的點頭：“是啊！”
“想必，你也是得罪了什麽人吧！”
路辰愣住了。
下意識反問道：“難道你也是？”
這一下，營房中那些觀望中的士兵忍不住了。
“誰不是呢！”
“又多了一個…….”
“該死的狗官，若是等我回去……”
一人話沒說完，就被身旁的同伴拉住，不讓他繼續說下去。
路辰見狀，頓時發現了不對勁。
“咱們這個營房，不會全都是被發配過來的吧？”
看路辰滿臉好奇，大漢無奈的搖搖頭：“你還真說對了！”
“咱們這個營房，名為衝鋒營！”
“背地裏那群兵頭子都叫我們死人營！”
“死人營？”
路辰不解：“什麽叫，死人營？”
大漢看了眼另外幾位同伴，幾人瞬間就圍了上去。
“我們幾個，都是得罪了權貴，被發配到這裏。”
“咱們周圍這些個營房裏，全都是情況差不多的。”
“被發配到這裏，那些個將領是不管死活的。”
“除了負責我們的吃喝，剩下的就隻有衝鋒陷陣，替那些所謂的‘正規軍’擋刀劍。”
路辰心中一寒：“感情我們就是送死隊唄？”
大漢一聽，一拍大腿：“你算說對了！”
隨後，眼神重新黯淡。
“這幾位老兄弟在這兒待得也不久。”
“同一營房的那些士卒兄弟都已經黃沙埋骨，草原橫屍了。”
“也就是運氣好，躲過了幾個月，說不得下次契丹蠻人進攻，就要戰死沙場了！”
營房中氣氛低靡，所有士卒紛紛低下頭顱，為自己接下來的命運感到不公和迷茫。
路辰聽完，忍不住歎了口氣。
“唉！”
“我，早該知道是這個情況的。”
“那你們就沒想過立下戰功，從而洗脫衝鋒營的身份嗎？”
路辰靈光一閃，轉而問道。
“想過！”
“咋沒想過！”
“可你也知道，咱們本身就不受待見，接的都是送命活，別說建功，能否保全性命都是個問題。”
路辰不認同：“自古鐵血男兒多出邊塞。”
“東江城能守到現在，自然不是一群貪生怕死之輩。”
“鎮守邊關者，必是大毅力大風骨的鐵血將軍。”
“如果我們的身份是必死之局，那這功績就是安身立命，反敗為勝的王牌。”
眾人聽的不明覺厲，隻感覺路辰似乎頗有學問，一個個甚是崇拜。
“依你之見，我們該當如何？”
絡腮胡大漢問道。
其實從路辰進入營房開始，他就盯上路辰了。
這個青年不像他們這群大老粗，看起來更像是一位儒生。
都說讀書人鬼點子多，他也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上前攀談。
即便不成，也多了位相識的亡命孤魂，黃泉路上走著也熱鬧。
沒想到路辰似乎真的有辦法。
“建功立業，拿軍功說話。”
“隻要我們能活到最後，能奪下軍功，遲早是會出頭的。”
一名士卒潑冷水道：“說得輕巧，我等皆是貧民百姓，無權無勢，軍功又豈能輕易獲得。”
路辰淡淡一笑，直視對方：“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難道平民百姓就不能封王拜侯位居三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