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英雄出少年
場上又是一批少年少女倒下了，他們一個個大汗淋漓臉色蒼白。
青倫見狀帶著另外五位執法堂人員趕來，重複起了剛才的操作，不同的是，這一批少男少女被轉移到了藍色旗幟的場地下，代表了他們的資質是玄等天資！
而玄等天資，一般隻要肯努力都是可達到二轉築基修為，對於金竹隱寨而言已然都是不可或缺的基層力量了。
青倫拿出了記錄的冊子，開始給這兩百零八位玄等資質子弟記錄。
旁邊五位執法堂子弟見狀也是心領神會，當即以最快的速度，給這些人探查出具體資質。
“什麽名字？”
“金竹小熊。”
“玄等五暇天資。”
“你叫什麽名字？”
“金竹悠悠。”
“玄等三暇天資。”
...
五位執法堂子弟麵無表情的靈力探入這些少男少女丹田處，並詢問其名字，再告知其資質。
青倫邊聽邊記著冊子，速度飛快，幾乎是念出來就跟著念出的速度記好。
這種他已經幹了七年了，當然是熟能生巧，不僅如此，那字也毫無一點的馬虎，一個一個公正無比。
現在的場上，隻剩九人，不出所料都將是地等天資，在場的家老族長真正在意的是這些資質超群的人。
不久，九人中第一個倒地的人出現了，金竹青扶！
執法堂堂主金竹青明，眉頭些許皺起，不過又是一鬆，這人是他疼愛的孫子，不過這等資質也完全是預料之中的。
資質稍差，但也好在是地等，日後談不上能成為家老，但也能成為執事長自食其力了，不過他還是過於溺愛了他，導致心比天高。
金竹青明也是心中一歎：“唉！希望他能接受得住。”
雖然不是多高天資，但也是地等了，有他這個爺爺在，未必不能領先於其他地等。
同為一脈的金竹青依也是歎息喃道：“可惜了。”
此時的青扶全身無力，衣服濕透，他眼睛睜開，看到其餘八個人還立於原地，有俾女，有侏儒，有瞎子，有老頭！有他的死敵李林，還有對頭藥陽。
他當即臉色漲紅，直接站起嚎道：“這不可能，為什麽，他們還站在原地！不可能！不可能！”
隨後一口鮮血噴出，仰天倒地，直接被氣暈了過去。
金竹青明見狀並無表現出什麽，他沒想到，這個孫子既然如此心胸狹義，直接被氣暈，如此不成器，難堪大用！
“哇！青明你這孫子，當真是氣吞山河之海量，心胸寬廣之輩啊！”
一旁的藥家家主金竹藥穗當即出口嘲諷笑道。
真是沒想到，這堂堂執法堂堂主的孫子，如此小肚雞腸，真笑掉他人之大牙！
看著嗤笑得露出口黑黃老煙牙的藥穗，旁邊幾位家老也是心中暗笑，青之一脈，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而金竹青明卻好似沒聽見嘲諷，麵上一如既往的平靜，加上這一身青灰無華麗的長袍，顯得是那麽的高人風範。
他當然知道藥惠是要存心激他，也知曉其他人心中的暗諷，隻不過，他都活了快二百四十歲的人了，這些早就一隻耳進一隻耳出了。
見青明麵上無任何波動，這倒是整的藥穗臉上尷尬些許，同一時代的人物，他卻做不到青明的沉穩，現在他的頓覺自個像極了個小醜。
“哇！這家夥，兩百多年了，還是裝得這般的處事不驚，啊啊！”藥穗咬肌繃緊心中狂暴無比。
身上青紅長袍，秀麗些許，加上此時臉上的微紅，下巴下的長須，像極了一個喝醉了的酒蒙子！
周圍年輕些的家老們看了藥穗這種醜態，嘴角都是不由得一翹，眼神笑眯眯的看著他，就像看小醜一樣。
早就心中怒火燒起的藥穗，當即不顧形象怒瞪起一眾家老，眸中的火焰就快噴射而出。
眾家老見狀，臉上立即平靜下來，目光拉回到場上。
他們都是知道這藥穗的火爆性格，記仇當場就報。
特別是三年前的那次開丹大典，那次爭奪地等天資無暇的一位子弟，隻因那位子弟拒絕了他，轉頭入了護寨家老麟飛麾下，家老麟飛一得意，笑話了一下他像個酒蒙子。
當天晚上，他就把麟飛約到亂葬崗上，大大出手，打得麟飛三四天下不來床！
這等惡事現在感覺起來還曆曆在目，特別是麟飛，從頭到尾他都沒去看他一眼，現在他可學聰明了，好笑的事就笑在心裏就好了。
很快場中剩下的八位，又倒下來一位，這是金竹霸虎，一位虎頭虎腦的憨小子。
他大口喘著粗氣，汗流浹背，看著場上的七人，眼中欣喜掩蓋不住，不同於青扶的小肚雞腸跟不滿足，他覺得有這等成績已經很好了！
轉頭一看，就看到了後麵有一灘血跡，還倒著個人，金竹青扶，他沒想到這個平日裏欺男霸女，還時常刁難他的人，資質竟然比不上他。
這肯定是老天爺看不下去了！金竹霸虎更加的高興了，不僅自己是地等天資，欺負他的人還不如他！
“這就是報應！嗬嗬。”金竹霸虎虎牙露出內心欣喜不已。
不過看著金竹青扶都這副樣子，也是蠻慘的，金竹霸虎也就沒多計較了，反而攙扶他到了場地靠牆處，輕輕的拍打他的胸膛，使其血氣疏通。
這種家族的互幫互助，使得上方威嚴端坐著的族長也是眼眸一亮。
“此子心性如此之寬廣，是這金竹山寨的福氣啊！”
族長金竹遊悔眼見這金竹霸虎身體虛弱這種程度，居然還會去做這種事，不禁感概。
如此品行，他也是不多見，如果整個金竹山寨的子弟都如此的團結友愛，那早就是這五方山頭之首了！
“唉，可惜金竹山寨是出了名的不團結！”想到寨中種種的明爭暗鬥，金竹遊悔隻得暗歎一聲。
“族長說得是，這後輩，品行確實是比我那不孝子孫好得太多了，是寨中的福氣。”
許久未開口的金竹青明眼見這人舉動與自己孫子天壤地別，當即老臉微紅道。
坐在不遠的金竹霸虎爹金竹霸蕭些許尷尬的點了點頭，他是不怎麽會交際，隻能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
“哇！是啊，這小子確實比你那不爭氣的孫子好得太多，就是一個天一個地！”
金竹藥穗可不理會其他人，隻盯著金竹青明一人，這下被他看出了臉上的些許微紅，當即陰陽怪氣道。
這老家夥，終於是露出挫敗樣了！他的報複機會終於是來了！
旁邊的眾家老，心中則是一番的好笑，這藥家家主真是孩子氣，小氣不已。
金竹青明依舊不理會藥穗的言語，全當他空氣，這老頑固，他已經不想跟他鬥了，他強就任他強吧。
“哇！老家夥你倒是說話啊！”又被無視了的藥穗一口煙牙**吐沫橫飛連忙道。
再這樣無視他，他就不跟這老家夥做朋友了！要跟他絕交！
金竹青明就像沒聽到藥穗的話一樣，眼光直直向著場中其餘人。
“好好，老家夥，以後我們算是絕交了！”眼見如此，金竹藥穗臉色漲紅語氣激烈道。
他真的沒想到，這金竹青明喜歡玩這種不理會他人的手段，真當是掩耳盜鈴，可笑之極！
聽到這話，一旁氣定神閑觀看場上的青明頭也點了點。
他可沒有這樣一直損人的朋友，絕交那是甚好。
眼見如此藥穗惡狠狠的說道：“哇！好...好好！”
此時的他就像高壓鍋一樣，真的是要炸了，急需找個人出來泄氣。
“霸堂主的兒子當真是品行高雅豪氣啊！”
“真是虎父無犬子。”
“英雄出少年！”
...
一旁眾家老見狀，知道現在隻要跟他對視，保不準就是一個出氣筒，當即餘光不在往那邊看，轉向一直沉默著的金竹霸蕭誇道。
“哈哈，多謝諸位家老和族長的誇獎，替犬子謝過了！”
聽到這麽多人的誇獎，金竹霸蕭尷尬不自然的供手道。
他不怎麽擅長交際這些，本來一兩個人點點頭敷衍下就好了，真沒想到突然就這麽多人出聲，這搞得他都不知所措了。
也不知道這個兒子，他都沒教這些，怎麽學來的。
但一想到，自個低調做人的為人處世，時常為寨裏捐款不少，和平日的木訥，想來也是爹正，兒子自然也正，也就釋然不作多想了。
也在這時，場上又是一個一個倒了下去，都是到達了極限的地等資質英才。
卯月大口喘氣，冷汗覆蓋全身，跌坐在地上心悸得如同要死了一般。
“我...開丹成功了...嗎？”卯月虛弱的喃喃道。
她抬頭一看，就看到了還站立在前方的李林。
“難道我開丹失敗了？”
看著浸濕著後背的他，卯月臉上浮現出詫異之色。
想到自個是開丹失敗，無望成為修士，她也頓時忘卻現在心悸的感覺，眼眶馬上紅潤起來。
未來，她也隻能是婢女，一輩子端茶倒水，伺候他人。
一股想重來的死誌從她心頭生出，任由那股心悸逐漸擴大。
這是一道黃色能量，遊走在她的腹部丹田處，正當以為是要死了的時候，一道如沐春風的聲音響起。
“地等三暇資質！”
“是“金竹卯月”姑娘是吧？”
執行登記任務的青倫，看著麵前的卯月輕聲道。
看著眼前的女孩，青倫也是有些許的羨慕之意，他也才地等五暇的資質，麵前這位入姓金竹的尋常普通人，居然有地等三暇！
日後資源堆上，再加以勤奮修煉點，未必不能入結丹成為家族的名譽家老。
“嗯？我開丹了？”
還沉於死誌的卯月反應不過來眼眶微紅疑惑道。
“是！還是地等的三暇資質。”
青倫望著麵前還眼掛淚珠的卯月邊記載著手中冊子邊鄭重道。
不等卯月多說，青倫右手黃色靈力射出，轉眼之間，就把卯月轉移到了地等資質的紫旗場地下。
剛還一心沉醉於死誌任由死誌蔓延的卯月，此刻臉上哪還有什麽苦楚，滿臉的不可置信，潔白的牙齒都是不遺餘力的露出，欣喜之意更是充滿臉表，悲傷紅了眼眶的淚珠也轉為了喜極而泣。
此刻沉悶的苦楚也轉換為了開朗的陽光白雪，還隱隱約約的感知到了有兩雙眸子也在看著自個。
抬頭一眼望去，果真義父義母眼眸歡喜地望著自己這邊。
“這丫鬟，居然有這等天資。”
金竹殷吟看到卯月落於紫色旗幟下的那一刻，當即隨口呼出。
“夫人，這是我們女兒卯月啊，什麽丫鬟！”
此刻的金竹李堅欣喜不已改正道。
“對對！是我們的親女兒卯月！”
“官人，你看！這小臉蛋的長得像不像我？那小鼻子的長得跟你一樣似的。”
聽到夫君李堅這話，殷吟連忙改正誇道。
“像！簡直一模一樣啊！”
“從今天起啊，這可就是咱的親女兒了！”
“這事一定要好好跟她們好好說上一番，這下三姐妹可就有了個親的四妹了。”
“這孩子也真是緣分使然，在我們李家這麽多年，以前真是虧待了！”
李堅連連誇耀出聲，生怕旁邊的其他人聽不見。
“李家真是好事成雙，英傑地靈輩出！”
旁邊的街坊鄰裏，也全是內心鄙夷不已，表麵皆是祝福之聲。
想起以前，大呼小叫的對付著這丫頭的時候，他們在外頭可都還是能聽得清清楚楚。
就連那親侄子李林跟親侄女長雪，還沒傳出天才之名時的那待遇，連個婢女都不如，狼心狗肺的人品街坊鄰裏也都是早早知道的一清二楚。
“也是沾了咱們蕭兒的光！”
“才能有這個緣分遇上這樣的一個寶貝女兒啊。”
“今天這事真是好事成雙！”
“大典後，奴家跟李郎也請各個街坊鄰裏來喝杯喜慶之酒，沾沾好運。”
“也請大夥不要辜負我跟夫人的一番好意！”
金竹李堅跟金竹殷吟夫妻一唱一和欣喜吆喝。
“也是也是，街坊鄰裏的，定會去喝上一杯沾沾喜。”
“先謝過李家的好意！”
“這杯酒水大夥們是喝上了。”
“有口福咯！”
旁邊的街坊鄰裏恭維賠笑道。
現在這種結果，李家勢必是要崛起，一個地等，還有一個即將天等之資的百年不遇天才，隻可討好不可得罪。
他們這些活了五六十年的人精都是熟知著的。
看著這些賠笑不可得罪說個不字的鄰裏街坊們，李堅跟殷吟當真是賺足了臉麵。
心中所想都是，多虧當年沒虧待了蕭兒這個福星。
想必，到時候求子之路也定是一帆風順！
感知義父義母的欣喜，卯月那心悸的感覺頓時消了大半，現在想想未來，當真是前途無量，未來可期！
而她不知道的是一旁不遠處現在有個三寸丁，四十多歲模樣的留須麵孔，身高卻隻有一米三左右，躺在地上，臉上也跟卯月一般從穀底上到了天上。
“終於是開丹成功了！”
雖然身高侏儒矮小，但他卻滿臉的憨厚老實，笑容真摯道。
“這開丹開了這麽多年，這次居然成功了。”
“還是地等四暇資質。”
“但這年齡，還有這天殘地缺的模樣，想必日後修煉之路也不是一帆風順。”
“從第一年開丹的失敗，到後麵五年一次的候補開丹，持續了二十年了吧。”
“這金竹武大毅力也是不容小覷啊。”
“他的這一脈到現在也就剩他跟他弟弟武二兩人了。”
“記得他弟弟武二是竹金山邊界那邊護寨堂的吧！”
“是的，武二與這武大相反，身高十尺虎背熊腰力大無窮，不過天資也就玄等，而今也快四十了吧，修為也就二轉築基中期，也沒個媳婦。”
“聽說這廝前些日子殺了人，還打傷了執法堂捉他的人，現在不知道躲哪家去了。”
“武家早已不複當年榮光，數十年前看著武大背著武二沿街賣炊餅，到現在武大四十有餘還在賣著炊餅，這媳婦也沒找著，不過倒是今天開了丹，也是稱奇了。”
座上的家老們也是連連稱奇，他們的目光不在其他的地等英才上，而是落在他身上。
金竹遊悔看著也是搖了搖頭。
武家這一脈，可能真的要絕代了。
遙想當年，他與武大的太爺爺還是同期夥伴，一起戰鬥，一起談天論地。
最後一次外出的戰爭中，替他擋下埋伏著的致命一擊，至此他護佑了武家長達百年之久。
隻不過紈絝子弟輩出，沉迷美色美酒與好賭之中，再加以偌大的武家也得被霍霍一空。
等到了武大這一輩，人才凋零，家道中落，父母叔輩不好於修煉一途享樂早死。
“誒，也許那時，不應該如此那般縱然下去吧！”
往事已雲煙，現為族長的金竹遊悔也不禁長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