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給李富的回報
那塊野狐肉一入口,洪捕頭就知道張大順這老頭果然做了手腳。
這塊肉完全不同於他剛剛吃下的那一塊,一入口中,就能感受到一股從未吃到過的鮮味,不但不腥騷,反而十分可口,隻嚼了兩口,就迫不及待的咽了下去。
走出大順齋,洪捕頭已經大概明白,大順齋能夠突然爆火的秘密了。他家的菜肴看起來與往常並沒有什麽不同,似乎還是原來那幾個廚娘做出來的菜。
但是味道卻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如果連野狐肉都鮮得讓人忍不住三兩口吞下,那麽其他菜品就更不用說了。
盡管隻從別人盤中搶了一口剩菜,可是洪捕頭仍然感受到了那股濃鬱的鮮味,大順齋忽然爆火的原因,一定是有了特殊的調味料,使得任何一種菜的口感都鮮味爆增。
如果自家的菜品不能提升鮮味的話,那麽遲早要被大順齋擊敗,步入大順齋的後塵。
想到洪盛德如同前段時間大順齋那般冷冷清清,連個鬼影子都沒有,洪捕頭就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不行,必須立刻得到大順齋菜味增鮮的秘密!
洪捕頭暗下了決心,回到酒樓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大廚全都找來,包括酒樓的管事,六七個人圍坐在一圈,研究應對之策。
“如果任大順齋這樣發展下去,那麽洪盛德早晚要倒閉。”洪捕頭憂心忡忡。
“可是大順齋後廚裏做菜的還是那幾個廚娘,問題不在於廚子本身,應該是使用了秘密的調味料。”這是管事和大廚幾個人綜合的意見,比較中肯。
“就算我們把大順齋的廚娘全部挖過來,沒有那種秘密的調味料,還是改變不了這個局麵。”
洪捕頭一拍桌子說道:“無妨,隻要能夠確定是調味料,我自有辦法。”
他是捕頭,接觸到的偷雞摸狗之輩不知凡幾,這些人無不討好與他,希望有一天落在他手中時,能夠看在情份上稍行方便。
所以洪捕頭隻要一聲令下,就能驅使清水河大部分小毛賊為他做事。也就是說,隻要這種秘密調味料存放在酒樓裏,就一定能夠偷到手中。
兩天之後,一個外號叫做夏赤卒的小賊,趁著夜深人靜摸進了大順齋,把廚房裏的每一種調料都偷了一罐出來。
全都堆在桌上,足足有十七八罐。
然而洪盛德的大廚們試了個遍,無論哪一種添加到菜裏,都沒有那股特殊的鮮味。
洪捕頭咬牙切齒地說道:“一定是被張大順那個老家夥藏起來了。夏赤卒,明天你趁他們做菜的時候,看看他們到底放了什麽東西。”
於是這個叫做夏赤卒的小賊,連續幾天都趴在房頂上偷看,最終確認了大順齋每次做完菜,都會在菜裏麵加入一種白色像是鹽粒的東西。
裝著這種調料的罐子是單獨存放的,而且夏赤卒發現,每隔兩天,一個叫做趙承的人就會送來一罐。
夏赤卒又跟蹤趙承,發現趙承每天都雇一輛車去柳溪村,等到這輛車回來的時候,趙承就會從車上拿出一罐調料,送到大順齋去。
夏赤卒認為已經探明了情況,於是回到洪盛德向洪捕頭稟報。
“看來這個東西,是從溪柳村裏出來的。”洪捕頭有了目標,立刻精神百倍,隻要抓住了調料的源頭,軟硬手段兼施,洪盛德用不了幾天就能再度紅火起來。
洪捕頭借口查案,帶著手下的一班捕快,跟隨夏赤卒,直奔柳溪村而去。
李富這幾天既苦惱又快樂,苦惱的是,他找孫小鐵設局,想辦法把趙承拖入賭局,最終讓他賣妻。
然而孫小鐵的回複令他大為失望,趙承雖然嗜賭,但是對他們已經起了疑心,這個局已經做不成了。
損失了兩錠金子倒是小事,賺不到周如霜才使李富最為煩心。
但是這幾天也有好消息,一個酒樓的老板訂購了李富家的木柴,而且是高價收柴,每擔柴出到了驚人的三兩銀子。
李富為此還特意研究了一下自家的劈柴,分明就是普普通通從山裏砍回來的樹枝,半點出奇之處也沒有。
但是那個酒樓老板隻要李富家的木柴,其餘人的木柴再好也不要,惹得村鄰背後都議論紛紛。
每天照例會有一輛馬車前來,一輛牛車能裝十擔柴,就是三十兩銀子,而這樣的行為已經持續了五天。
僅僅靠賣柴,李富就已經收入了一百多兩銀子,這也衝淡了一些損失金錠的心痛。
今天收柴的還沒有來,李富有些著急,正站在門口張望,不一會兒,果然看到一行人往村裏走來。
李富的木柴早已準備好,都捆成捆堆在院子裏,隻要牛車一來,馬上就可以拉走。
等那一行人走到近前,李富才發現,這些人並非是來收柴的,而是縣衙門裏的洪捕頭。
“哎呀,沒想到洪捕頭大駕光臨,不知今天是哪陣香風,竟然把洪捕頭吹到我們柳溪村來了,真是有失遠迎啊。”
夏赤卒看了一眼李富,確定就是那個與拉木柴的牛車交易之人,於是低聲對洪捕頭說道:“就是這個人。”
洪捕頭冷冷瞟了一眼李富,衝著手下的捕快一揮手,說道:“給我搜!”
一群捕快立刻如狼似虎的衝進了李富家的院子,直奔捆好的木柴而去。
李富心裏一驚:“幹什麽?你們幹什麽?”
洪捕頭冷哼一聲:“幹什麽?有人舉告,一個賊逃竄到了柳溪村,並且把偷來的贓物藏在了附近,所以我們要查一下。”
李富總覺得事情似乎有點不對,可是又說不出哪裏不對。
那些捕快拎起一捆木柴就打開,令木柴都散落一地。
很快,一個捕快在打開木柴捆的時候,發現木柴裏麵夾雜著一個棕色陶罐。
“報捕頭,發現可疑之物。”
洪捕頭接過陶罐,拍開蠟封,隻見罐子裏約有半罐白色顆粒,看起來與極品雪花鹽的外觀極為相似。
他用手指挑起一點,放在嘴裏嚐了嚐,立刻一股濃鬱的鮮味在口腔中綻放。
“這東西哪來的?”洪捕頭晃了晃手裏的陶罐。
李富當然不知道,於是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