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衛主簿說話不過腦子
領了軍令的衛辰趁著夜色趕往封毅,但他麾下的一千人卻顯得惆悵。
黃巾軍被打散了,如今他們需要麵對的卻仍舊有萬人,十倍於他們哪!
“衛將軍,前邊就是封毅城了。”副將停住馬。
衛辰看了眼天色,已然快到卯時,便應道:“去叫門!”
吩咐一句,衛辰臉色又陰沉下去,“還有,別叫我將軍,某乃曹公帳下主簿,此次領兵亦是不得已而為之,莫要讓人誤會了。”
副將嘴角抽搐,他打量著眼前這個比自己高出兩個頭的壯漢,誰家主簿這般英武?
奈何現在衛辰是他的頂頭上司,便隻能應道:“屬下知曉了,衛主簿。”
突然出現的一方軍隊,引起了封毅城內黃巾軍的注意。
待衛辰等人出現在眼前,城門上方的士兵大聲問詢道:“城下何人?”
得衛辰許可,副將便在城下回應。
“陳留曹公?不知!快些離去!此城以被何將軍所占!你們休要妄想!”
曹操雖然有刺董的名頭,但尚未傳至天下。
近些日子黃巾軍餘孽又是東躲西藏,收不到一線信息,亦是正常。
再者是封毅城內本就有一萬黃巾軍,想要以曹操之名震懾其並且降服,顯然有些癡人說夢。
副將言語幾句,衛辰便招手讓他回來,自己則騎馬往前挪了挪,望向城樓之上。
“這位義士,某為曹公主簿衛辰,今日來此,並非有奪城之意,而是要送爾等一個禮物。”
城上士兵愕然,下方那千餘人來送禮?
緊跟著,衛辰又繼續道:“其實爾等就算占了封毅城又如何?軍中糧草不足,難不成爾等還要搶奪城中百姓口糧?”
“倘若如此,爾等如何對得住天公將軍?又如何對得起自己良心?曹公吩咐,隻要諸位義士願意歸降,往後便不會再餓肚子。”
沒有畫多餘的餅,僅僅一句不再餓肚子,就足以讓那些人動容。
自張角倒下,黃巾軍便成了散兵遊勇,除去黑山那一批,其餘的都跟尋常土匪沒多少區別。
眼前這萬人也差不多,他們本就是為了能填飽肚子造的反,如今的承諾比起任何封侯入將都來得有效。
士兵正欲作答,他身側卻出現了一個身著兵甲的男人。
“何將軍!”
何儀瞥他一眼,嗬斥道:“何故與他多費口舌?!”
“將軍……”
士兵本想說些什麽,可看到何儀的目光,話又都咽了回去。
而何儀此刻亦望向城下,“爾等速速離去!本帥姑且可以放過爾等!否則,今日就都留在封毅!”
“城上何人?汝既是黃巾將領,可還記得天公將軍?如今汝之行事,與土匪何意?何不如與某入陳留,助曹公共成大事?!”
“曹公?不過是一太監後人,他何德何能稱公?”何儀應道:“至於我何儀怎麽行事,還不是你個小小主簿能幹涉的!”
衛辰神色微變。
好家夥,當著這麽多人揭曹操的短。
至於何儀,他也多少有些印象,估摸就是這樣到處搶掠,最後才與黃卲何曼之流共占汝南。
而且此人在占據汝南之後還給曹操帶去不少麻煩,今日若能夠將他勸降,倒能省些事情。
念及至此,衛辰繼續說道:“某自是幹涉不了,不過汝還是問問帳下眾將,他們願意如此行事嗎?”
城樓之上的士兵開始動容。
“近些日子,多少百姓被爾等禍害,還如何稱得上義軍?簡直就是一窩土匪強盜!”
聽著衛辰所言,副將不由低聲提醒道:“衛將……主簿,我們隻有一千人,而且都隻是給您撐場子的,您說話悠著點,莫要惹惱了他們。”
何儀亦能察覺到士兵的情緒變化,眸中殺機盡顯。
他手中足足有一萬人,曹操不過剛剛起兵,實力與他相差甚遠,卻妄圖吃下他。
還有就是城下這個所謂的主簿,當真字字珠璣,連他都快被說動了。
隻不過,成為降將他大可歸附袁紹袁術,再不行北邊的公孫度公孫瓚,甚至於張邈都行,畢竟這些人稱得上一方諸侯。
曹操?
他算個什麽東西!
但他也不得承認衛辰有一點沒說錯。
他們現在確實沒有糧草了,否則也不至於大舉進兵吃下封毅。
來此,不過是某一頓飽飯,然而還沒動手開搶,就被衛辰這樣說了一通,恐怕這幾日手下的士兵都不會對那群百姓動手。
畢竟他們當年本就是以義軍之名造反的,現在卻淪為搶掠百姓的賊寇,隻怕軍心要潰散。
思慮再三,何儀道:“汝要讓本帥歸順,不說其他,至少要與本帥戰一場,倘若爾等贏了,本帥倒可以考慮考慮。”
他現在隻想將下方的人斬了,如此一來,便可暫安軍心。
其次,下邊千餘人,如能俘獲,想必能從曹操手上換來不少糧草。
一旦糧草到手,他也不用再去搶掠百姓,至於往後的事情,往後再說。
見何儀要鬥將,衛辰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他回頭看了眼副將,“爾等可有信心與他一戰?”
副將搖了搖頭,“衛主簿,此人是當年黃巾軍的小方渠帥,雖說黃巾軍沒落,可此人實力卻不會比當年差。”
“況且,曹公隻是讓您來勸降的,未曾說過要與黃巾一戰,您看……”
衛辰無奈,他當時確實是這麽說的。
他原以為能夠依靠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將人說服。
“何帥,某隻是一名主簿,今日來此隻為勸降,因而曹公並未安排戰將同行,你說的條件,衛某沒有辦法。”
說著,衛辰忽而眸光一閃,“不若何帥與某一道回陳留,陳留之中定能有人與何帥一戰?”
此話一出,何儀與衛辰副將都是麵色大變。
合著他不僅要歸降曹操,歸降之後還得去陳留挨一頓打?這特麽什麽道理!
“你……”
一時間,何儀都不知如何作答,但肯定是被氣到了。
副將則心中鬱悶,衛少爺!衛祖宗!您要是不會說話,可以不張嘴的。
真不知道這樣一個說話不過腦子的莽夫為什麽會成為曹公主簿,不理解且難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