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誰道愛意恒久遠?

信件之上,最深情的恐怕就是那一句‘若爾有難,吾盡力相助,無須憂心’。

而後,通篇找不到半點深情的話!

諸如以往‘你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看你’,又或者‘有人與你立黃昏,有人問你粥可溫。有人與你撚熄燈,有人共你書半生。’那般的話,再也不見了蹤跡。

瞬間,武則天的心頭湧出無盡的哀傷。

她心頭慌亂如麻,隻覺得天都塌了下來。

不到三秒鍾,眼眶陡然泛紅的她一下子哭了起來。

眼眶濕熱,鼻頭微酸,都及不過那心頭撕裂一般讓人喘息不及的疼痛。

為什麽?為什麽辰哥哥不再跟她傾訴衷腸?

難道……難道……

難道辰哥哥真的有心與那五姓女同結連理?

不!不行!

武則天幾乎是瞬間直起身子,她眼神陰兀,雙眸泛紅,整個人氣勢一下子開始淩厲起來。

但下一秒,她又一下子苦笑了。

身在宮中,她又有什麽辦法可以見到辰哥哥?

武則天開始分析著自己的所在的局勢,眼下她在宮中越發的走得開了,德妃娘娘那邊也去了好幾次,這幾次德妃娘娘都挺跟她聊得來了,尤其是談到一些打仗的事情。

德妃還邀請了武則天過幾天去宮裏的馬場騎馬。

如此好的局勢,她不能將其毀滅。

‘辰哥哥,再等等!再等等媚娘!’

武則天強行將心中的急切與慌亂給壓製下去,之後給楊氏回了一封家書。

時間很快過去兩個月,因為謝辰上任時間要一個季度,所以這兩個月他隻能在家等著上任,畢竟前一任的殿中丞還沒告老。

不過也就這麽十幾天的事情了。

這兩個月,謝辰讓織煙從南方采買了不少茶餅。

唐初的茶葉還是配合著香料、羊奶、食鹽一起喝,在【茶經】中就有記載:其沸如魚目,微有聲,為一沸。緣邊如湧泉連珠,為二沸。騰波鼓浪,為三沸。已上水老,不可食也。初沸,則水合量調之以鹽味,謂棄其啜餘。

所以說,唐代的茶是鹹味的,差不多就跟現代的鹹味抹茶差不多,而且還有的人喜歡加生薑、香料粉等等,喝起來也是別有風味。

但,謝辰是真的喝不慣。

謝辰不光買了茶餅,還在長安城的窯器場花了不菲的價格定製了一批器具。

茶碾、茶羅、茶則、茶針、茶盞、公道杯、品茗杯等等。

反正基本上就是把後世的茶道文化給搬來了。

後世茶道文化雖然發展得繁瑣,但隻要將一些規矩簡化一下,其實這種品茗的滋味還是相當不錯的,謝辰將完整的操作流程教了幾個比較清秀的姑娘,然後讓她們全部都換上定製的旗袍。

定製的旗袍也不是那種**的,那實在是不雅觀,而是改成根據她們身材定製,確保穿起來窈窕大方,端莊秀麗,而且對她們的口音以及一些不好的地方進行校正。

足足兩個月,謝辰都在操作這件事。

至於說之前設想的舞台劇,倒是還沒那麽快弄成,不過戲曲到了學得快,畢竟這是這些伶人們的老本行,加上原本花樓裏麵就有說書的,謝辰將後世幾個耳熟能詳的故事修改了一下。

唐代說書的人大多都沒有什麽**,而且是照著書本來念,沒有那種**澎湃,懸念無限的感覺,謝辰給他們配上驚堂木、加上屏風,以及將故事修改得比較**之後,一下子那種感覺就來了。

天然居的修改足足進行了兩個半月,謝辰也是忙得不可開交。

就連武順給謝辰揉腦袋的時候都有些氣鼓鼓地撅著小嘴道:“辰哥哥之前還說回了長安陪人家玩,現在一天天人都看不到!”

謝辰歎了口氣:“忙啊!對了,今天那邊開始進入尾聲了,要不帶你去看看?”

“好呀好呀!”蘇順笑眯眯地點頭。

兩人一起朝著天然居去。

到了天然居,門口圍了不少人,大家都對這個新的花樓十分有興趣。

謝辰帶著武順從後門進去,織煙正帶著小環在清點貨物。

“東家!”

織煙還是那一襲紅衣,十分耀眼奪目,那雙藍色的眸子十分的耀人奪目。嬌滴滴地喊上一聲,就算謝辰天天跟她相處,也難免骨頭都酥麻了幾分。

武順臉色一下子警惕起來。

她心裏有些慌亂地隔空喊話大姐:姐姐,你快幫幫我啊,我快看不住辰哥哥了!!

織煙絕對是讓武順心裏最擔心的一個,因為這女人……就算是她也討厭不起來。

“這是新到的茶,剛剛清點過,咱們買了四百塊茶磚,路上有二十多塊因為下雨被泡了,商隊退了咱們的錢。那些茶具都清點了,都是對的。”

“不過東家您訂的那些茶台跟桌椅還沒送來,西市的木匠坊說,他們那邊要趕著給盧國公家裏做家具,得那邊做完才做咱們這邊。”織煙柳眉微蹙地道。

謝辰點了點頭:“盧國公?行,那好說,我找個時間去拜訪一下,讓他們先做我們的。”

話音落地,一個有些桀驁的聲音響起。

“謝公子好大的麵子啊!”

一個男子的聲音不鹹不淡地響起。

轉頭看去,大門口,一個男子帶著一個五六個人走進來,在男子背後,一個麵容精致,姿態十分端莊的女子目光落在了謝辰身上。

女子生著一張鵝蛋臉,點絳唇,麵似芙蓉,十分的雍容華貴,光是看上一眼便覺得這女子十分的端莊大氣,出身不凡。

而實際上,這女子也確實不凡。

崔家三房的嫡女,崔嬌。

自幼熟讀詩書,飽讀經文,還差點考中進士。當然,這是崔家自己傳出來的,誰也不知道真假。

“你是誰?”謝辰皺眉問道。

男子桀驁地笑道:“怎麽,連我你謝辰也不放在眼裏?”

“崔家,崔尚!”

崔尚冷笑道。

崔家?

那就是崔嬌的表哥了。

崔嬌歎了口氣,而後道:“尚哥,此事你別摻和了!”

崔尚道:“我怎麽不摻和,也不知道當初三叔怎麽想的,讓你嫁給一個這般落魄的紈絝子弟,他但凡有點擔當,有點腦子也好!可偏偏……”

“胡說什麽!!?”

“就是,你胡說什麽!?我辰哥哥哪裏有你說的這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