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替身

“你倆小心一點兒。”特警小哥提醒了我一句,然後招招手,幾個兄弟就向前走了過去。

這種事我肯定得過去,因為我們是這個案件的負責人,特警同誌隻是協助抓捕。

我來到駕駛座一側,在特警將駕駛人證件遞給我開始檢車車輛的時候,我也開始讓駕駛人下車。

駕駛人一米七五左右,很瘦,沒戴眼鏡,和我們確定的嫌疑人身材特征相似,額頭纏著紗布,有微微的血跡。

但證件上的名字卻不是叫範勇,而是叫程新。除了身材以外,他的長相和範勇並不相似。範勇的五官特征講過,而且照片也在我手裏,這個人是屬於四方臉,完全不同。

“警察同誌,發生什麽事了?我趕著去醫院呢。”

我沒有急著還證件,而是交給師姐進一步核實。

這人倒是挺冷靜,就是太像了,但因為我們之前的線索指向都是範勇,所以對他我還沒有直接抓捕的證據和手續。

“你頭受傷了?”我繼續問道,程新愣了一下,連忙點頭:“啊!”同時還指了指額頭的一側。

那個位置很明顯就是當初嫌疑人臉上有痦子的那個地方,

“你能拆開紗布讓我看一眼嗎?如果嚴重的話,我們找交警給你開道送你過去。”

我繼續提出要求,雖然有些無禮,而且人家也有權利不給我們看。但我還是想好了,如果他不給我看我想辦法拖住他,配合調查嘛是他的義務,他應該一時半會走不了。那我這邊就等師父,或者就讓師姐盡快查一下他在醫院的治療記錄。

但出乎我意料的是,他直接就點頭同意,小心翼翼的摘下紗布,上麵的傷口就被我看在了眼裏。

傷口不大,但動過刀子。不知道是要去換藥,還是又流血了再去看看。

“這是痦子吧?”我故作輕鬆,拿話點了一句,誰知道他直接點頭:“是啊,原本這個位置有個半個小拇指指甲蓋那麽大的痦子,這最近朋友介紹了個對象,想趁著見麵之前給弄掉。”

“醫生說要點是點不掉了,就動了刀。”

我故作平靜點了點頭,此時師姐也將證件遞給了對方,同時靠到我身邊小聲提醒了一句:“證件沒問題,照片看著是本人。”

那沒招,程新就是程新,模樣和王莉指認的不同,所以我隻能讓步。

給他擺了擺手示意可以走了,他一直點頭彎腰稱謝,不知道為什麽謝,但我估摸著師父那邊此時也已經開始行動了。

這邊程新上車,特警同誌上前收拾破胎器,對講機裏也傳來了師父那急匆匆的聲音:“三組,目標不在這裏,你那邊情況怎麽樣,麵包車有沒有嫌疑?”

我聽到這,抬頭看著程新拉開車門坐上駕駛座,然後搖下車窗又笑著點頭向我敬了一個禮,腦袋中迅速回憶之間所有的線索。

那顆痣,那個眉毛,那麵額頭!不像,還是不像,但是有像的地方······

哪裏像······

“哎!範勇!”我直接試探性的大喊一聲。

剛起步的麵包車立刻刹住,腦袋伸出車窗看了我一眼,然後又扭頭看向自己車後。

師姐這邊直接一個招呼,特警們直接上前完成了抓捕。

帶回警局的路上,我還是覺得不對勁兒,但我又說不出來。

他連頭上有個痦子都給我承認了,是在給我玩心理戰還是怎麽著?而且帶回來的最大的原因,就是他明顯認得範勇。

我想了半天都感覺很亂,但師姐的提示倒是讓我覺得這人也有嫌疑。

首先王莉看到的作案人,她的敘述是作案人是沒長痦子的,我當時是以為她看錯了,因為她後來也不斷重複當時太緊張,記不住那麽多特征。

而範勇被列為嫌疑人是因為畫像,包括王莉後來的指認。而證件上的照片我們查到的,也給王莉看的,是有痦子的。

王莉說是,就是這人。但是對那顆痦子,她還是表示記不清了。就這一會兒我讓師姐對她再三詢問,王莉的回答變成了,比照片上少一個痦子。

王安安的車輛被砸,車載監控記錄下的嫌疑人遮擋麵部,看不清特征,隻是不小心撩起遮蓋在頭上的頭發,是有顆痦子的。

所以無疑範勇的嫌疑是最大的,但是眼前這個人非在這個時候把痦子切掉了,還是剛巧這幾天,所以我開始支持師姐的想法,他們是團夥作案。

作案人是範勇,這人應該是砸車那個。但話說回來湊夠兩個額頭長痦子的人,還真是挺難的吧。

但是這麽以來很多的線索就沒那麽大的價值了,全部成為推測了。

而爭論的點不是範勇是不是涉案人,他八成就是,隻是我們找不到。要確定的是,程新是不是涉案人。這就成簡單的一個點,變成複雜的兩個點。

結合快遞員張浩的死亡案來看,作案手段不同,是明顯的兩人行凶。我當初是硬給串在一個人身上做了並案,但目前來看並案沒錯,但凶手是不是一個又值得懷疑了。

我還沒想出個所以然,我們已經回到了警局。空手而歸的師父一邊召集人馬對範勇的家進行蹲守,又派出人對機械廠進行摸排。最後,還申請了對車站機場口岸以及高速路等地旅客的排查。

這才端起那已經不冒熱氣的枸杞水,喝了一口後準備對程新進行審問。

我再三要求,但師父沒讓我進去,進去的是柳潼師兄和師姐。朱局和師父都坐在指揮中心看著,我隻能坐在辦公室裏幹著急。

一邊著急審訊結果,一邊著急外麵的同事們有沒有找到範勇,是怎麽去找範勇的。

“喂大小姐,您再好好回憶回憶,那天尾隨你的人額頭到底有沒有痦子,很重要的!”我電話打給王莉,不放心的再次進行確認。

可王莉的回答卻是:“沒有痦子!”

那怎麽著?連範勇的嫌疑都站不住腳了唄?我蹲在牆角點上了一根煙,想不通啊,真的想不通。

“但就是他!化成灰我都認得。”王莉繼續咬牙切齒的補充了一句:“我拿命擔保!”